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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老鱉坑

月色如銀。

遠處有江水風浪之聲,兼有陣陣蟬鳴,更顯山間道觀靜謐。

孟淵聽了應如是的話,只覺得一時間有恍惚之感。想及當初逃往松河府時,得應如是無心間的救援,孟淵就一直對未曾謀面的王妃很有興趣。

後來隨著自己入了武道,得了聶延年提攜,孟淵得見應如是真容後,就愈發覺得應如是不凡,且隨著愈發熟悉,心中難免有覬覦之念。

甚或者覺得,來日勢大,惡僕未必不能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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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此時,孟淵見應如是這般說,分明是獻身之意。當然,這是先有舊日情誼,知曉彼此心意,應如是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尋常武人,這一次讓自己赴京博取武道三品境界,勢必要拼命,這也是在安撫自己。

孟淵覺得,三小姐讓自己安心,那自己就也要讓三小姐安心才是。

眼見應如是已經入了房中,孟淵按著刀柄,當即邁步而入。

房舍古樸,裡面佈置的十分簡單,裡面有一舊榻,另有桌椅各一,桌上一盞淡淡燈火,還不如窗外的月光明亮。

“三小姐……”孟淵雖已有家室在身,可其實見識的並不多,其中亡師的遺女聶青青是明媒正娶,至於明月則是恰逢其會。

“你若是話多,那就走吧。”應如是揮袖,那桌上燈燭當即熄滅,窗戶掩住,遮蔽月光。

房中雖然昏暗,可兩人都是身負修行之人,倒是也不懼這無光之境。

應如是見孟淵不僅老實的不說話了,反而卸了刀兵,開始脫衣服了。

“掩上門。”應如是一向是大氣從容,不時有狡黠之聲,但國色天香依舊,這會兒卻有了幾分羞意。

孟淵醒覺,趕緊關上門了,這才嚮應如是摸了去。

“這一次的事,你不準在外亂說。”應如是約法三章,“你若是安然歸來,那自然如你所願。若是你事不能成——”

應如是面上無有緊張,反而帶有幾分得意,“那子嗣就只能姓應,是我應氏後人了。”

她很是從容的看向孟淵,道:“你對我早有不軌之心,我豈能不知?今日讓你得償所願,不敢來了?”

這也不用多說,孟淵當即上前,“願再得三小姐指點!”

房舍本是道門清修之地,簡陋又古樸,外間有蟬鳴鳥叫,滄浪江上波濤聲隱隱。

孟淵也算老手,不急不躁,先勾其情,待見應如是如雪一般身子微微發顫,這才出力。

而先前所說讓三小姐指點的話,孟淵卻發覺三小姐確實懂的不少,但大概也是博覽群書,論及真刀真槍,卻有許多不足,分明是與明月和聶青青一般,都是初聞刀劍之聲。

夜色更深,昔日主僕易位,應如是不再高高在上,孟淵也不俯身下行。

如此之下,不多時便聽聞一聲細而緩的嬌吟之聲嫋嫋生起。應如是身子繃直,繼而似再沒了氣力,竟不能對昔日的護衛再作半分指引,只能任他施為。

數次起伏,已然夜盡天明。

孟淵不願起身,卻被應如是趕了出來。

出了房舍,便見桐樹上有鳥兒鳴翠,稀稀疏疏日光落下,別有一番景緻。

徹夜辛勤,倒也不覺勞累,反而有戀戀不捨之感。

昔日在靜園中曾見玉足之美,如今卻已能把玩在手,乃至更能深入其中。

開了院門,就見外間守著兩人,是胡倩和傅翠,兩女見孟淵在內一晚,這會兒卻紅光滿面,眼中分明堅定許多,可見已得了三小姐的細心指點,不僅知曉來時路途,更知未來去處。

胡倩以為孟淵是被面授機宜,她也不多問,只道:“師兄,今天不能跟你們去老鱉坑了,尋梅姐姐讓我在這裡守著,傅翠和鐵牛以後就要跟著陳守拙先生了。”

說著話,胡倩還頗有可惜的嘆氣。“下次還有機會。”孟淵笑著安慰。

一路出了沖虛觀,就見大門前香菱正和袁靜風論道。

香菱頭上帶著布花,揹著碎花的小包袱鼓鼓囊囊的,可見為詩社重啟準備了不少好東西。

遠遠就聽到二人在互相教導,袁靜風說什麼雲在青天,水往下流的深刻道理,而香菱也不遑多讓,說什麼稻苗要在地裡,飯要在碗裡之類的話。

“小騸匠!”香菱見了孟淵出來,也沒心思跟袁靜風辯道了,就使勁兒的招手。

袁靜風嘿嘿笑著上前,“聽香道友說孟兄要去山中論詩,特取來兩個井水鎮過的香瓜,願助孟兄詩興。”

他當真摸出兩個香瓜,孟淵只能接過。

“小騸匠,胡社友去不了,咱倆去吧!”香菱跳到孟淵肩上,她揹著的小包袱裡當即叮咚亂響,可見著實有不少好東西。

一道出了山門,孟淵騎上小紅馬,香菱擠在孟淵衣襟中,倆人一道向西行。

昔日牧莊早已被大火燒盡,如今已被開墾成了良田,種上了糧食。

孟淵和香菱看著昔日牧莊已換了天地,兩人駐足良久。都不做聲。

一直到入了山中,香菱又是個沒什麼記性的,見了昔日路途,她的話就多了起來,一會兒說這棵樹長大了,一會兒說那兒的鳥窩不見了。

倆人很快就見到一處光禿禿的山頭,正是大頭山。

“獨孤同學!”香菱站在孟淵頭上,遠遠就瞧見獨孤亢正在跟一個大黑狗說話。

那大黑狗正是當初投奔香菱和豬大嬸的黑母狗,如今已經帶著娃,正聽獨孤亢教導呢。

解開屏坐在老鱉坑池塘旁,頭上的頭髮愈發長了。

“孟施主面有紅光,身周帶風,有不凡之氣。”解開屏趺坐,打量著孟淵,皺眉道:“孟兄遇了什麼大好事?可是熒施主回來了?你與明月施主才罷,又跟人家的姐姐……”

解開屏十分不屑,獨孤亢也面有嫌棄。

香菱才不管三人說嘴,她當即奔到大黑狗跟前,與大黑狗說起話來。

那大黑狗見了香菱,汪汪幾聲,便聽遠處有隆隆之聲,跑來了許多小黑豬。

香菱一一問了姓名,這才解開小包袱,摸出一把松子糖。

“你們都是豬大嬸的孩子,也是我的侄輩,但歸根結底,我是你們的老師呀!”香菱站在池塘邊的圓石上,摸著一塊松子糖,“來,老師叫到誰吃誰就吃啊,沒叫到名字的學生不要動。”

她伸出松子糖,“豆子。”

一隻小豬崽上前,把松子糖吃到口中。

“好豬豬。”香菱誇讚一聲,又摸一個松子糖,“彪子。”

又有一個小黑豬上前。

“好豬豬。”香菱很是滿意,又喊下一個,“鐵蛋,誒呀,好豬豬。”

正挨個分發呢,有個小豬崽硬是擠上前,非要先吃糖。

香菱沒法子,只能給那插隊的小豬崽一顆糖,道:“菜花,壞豬豬!”

分發完了松子糖,香菱又取出一把銅錢,挨個分發,當真是把老鱉坑詩會的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