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作人當然是不甘心的。
他自己好好開的公司,結果突然就栽了這麼個跟頭,讓別人給利用了,幾乎要把自己也給牽扯進去。
別人怎麼爭鬥,那是別人的事情,和他無關。
但是牽扯到他,還害得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就怪不得他要報復了。
程作人經過了一番調查之後,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有多麼的不好搞。
他並不是沒有遇見過危機,而是那些對他耍陰謀手段的人,最後卻都沒有能夠成功,甚至都最終狼狽不堪,只能潰敗。
可以說,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
這些事情,程作人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這一次的事情,要是嚴格計較起來的話,雖然是別人為了算計眼前的人,而利用了自己。
但是,到底也是自己這邊主動冒犯了眼前的這個人。
那還不如站在眼前的這個人這邊,免得最後真的什麼都沒了,那才真是最虧本的。
程作人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做虧本生意。
我聽完了程作人一番彷彿剖心剖肝的說辭之後,只是垂下了眼簾,坐在那兒,沉默了好半晌。
程作人就這樣緊張的坐在一邊,冷汗都幾乎要落下來了。
可以說是緊張的不得了。
我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對著程作人說道:“你有什麼資本來和我談這些?你知道些什麼?又掌握了什麼證據?”
我微微挑起了眉梢。
“總該讓我看過了你手裡的籌碼,才知道,你到底值不值得我與你合作吧?”
程作人見狀,於是立刻微微鬆了口氣。
他連忙說道:“這自然是有的,鄙人懂得規矩,絕對不會空手而來!”
這說完,程作人就立刻將一個u盤,恭敬的放在了我的面前。
“林總,您可以看過這些再說。”
我自然是能夠猜測得到,程作人急於自救,肯定是在私下裡做過不少的努力的。
這次針對我和公司的幕後黑手,又是利用了程作人。
程作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想必程作人的確查到了不少有用的資訊,也才敢找到我的面前來。
不然空手而來,又拿什麼來談判?
沒有價值,就是談判之中最大的弱勢。
我一個眼神,應弘和就立刻默契的替我拿過了那個u盤,然後扒拉了過來,會客室裡一旁的一臺膝上型電腦,將u盤連線了上去,檢視u盤裡面的資訊。
同時他也對著程作人說道:“你倒是還懂得一點做人。”
對於應弘和所說的話,我也有些贊同。
程作人這人名字取的好啊,他還真的是挺會做人的,身段柔軟,能屈能伸。
就是不幹人事。
有這樣的為人處事的能力,哪怕是走別的行業,也不是不能夠做出一番成績來。
結果,乾的淨是追收賭債這種缺德、喪盡天良的事情。
典型的有能力,卻沒有用到正道上。
不過,這怎麼說也是別人自己的選擇,和我無關,我當然不會去幹涉他人的選擇。
現在需要程作人提供的這些資訊,我當然不會說些什麼。
但要是換在別的時候,像是程作人這種人,撞到我的手裡來,那我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我的手落在桌面上,指尖在桌面上輕點了幾下。
在應弘和查閱u盤裡的資訊資料的時候,我慢條斯理的對著程作人說道:“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會來找我,我也能夠猜到一些。”
程作人聽見我這麼說,就緊張的看著我,搓了搓手,沒有說話。
只是他額頭上的冷汗,都已經冒出來了。
我則是繼續說道:“如果是你想要報復,藏在這次的事情背後,利用了你的人,我沒有什麼意見,這個合作我可以和你談。”
程作人的報復心理,我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如果程作人想要報復幕後黑手,那麼在這一點上,程作人和我就是利益共同體,我不介意和他合作。
但是……
我微微停頓了一下。
“但是……如果你是因為你的公司受到這次的事情牽連,導致被警方調查,想要我幫忙撈你出來,那麼今天的合作,你也就不必找我談了。”
我的聲音十分的冷淡,也絲毫不留情面。
“違反法律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這一點,我不能幫你。”
程作人聽見我這麼說,雖然原本心裡面還存有一點兒希冀,但是現在,一切都被我挑明瞭說,他也就只能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表情來。
他卑微的低下頭,回答我說道:“害,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讓林總你為難的……”
程作人知道,自己希望自己的公司被撈一把的想法,可以說是在此時此刻,徹徹底底的破滅了。
但越是明白,自己的公司沒救了,自己未來如何,也不太好說。
畢竟,程作人能開這樣的公司,之前一直行走在灰色地帶,頭頂上當然不會沒有人撐腰。
可是牽涉到這次的事件裡。
偏偏設計了眼前這個人的幕後黑手,利用了網路上的輿論,導致這一次的事情,影響力非常之大,擴散層面可謂是極其的廣。
在這種情況下,程作人頭頂的人,也不會敢在這個時候出手,撈上程作人一把。
更甚至——
因為程作人現在肯定不可避免,會受到警方的調查,所以,程作人頭頂上的人,不僅不會給他撐腰,還很有可能會選擇棄車保帥。
直接捨棄程作人這個棋子,把程作人丟擲去當作廢子,以避免自己也被這件事情給牽連進去,受到調查。
程作人既然幹了這一行,對於這裡面的那些潛規則,當然也是無比的明白。
他知道自己基本上是沒救了。
之前心裡懷有的那些希望,程作人其實也沒有太指望過。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程作人才對於利用了自己的幕後黑手,越發的感覺到憤怒。
這一切對於程作人而言,根本就是無妄之災!
其他的任何一方,都是程作人得罪不起的,既然如此,那程作人也就只剩下了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