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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真正的答案

(義莊)

千羽曦一行人趕到的時候,義莊外面擠滿了人。

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訊息,說他們失蹤的家人被藏在這裡。

然而大門緊閉,黑色的木板就像棺材蓋子,死死得封住整個義莊。

......

墨涵讓江四留下,穩住情緒激動的民眾,帶著千羽曦和顧珮從後門溜了進去。

義莊內,墨涵的人早就候著了,看到他來了,紛紛行禮,畢恭畢敬。

其中也包括救了千羽曦的那兩個人。

......

千羽曦和顧珮站在人後,環顧四周。

這個義莊看起來,與在影視劇裡塑造的並沒有什麼差別。

但奇怪的是,義莊裡一具屍體都沒有。

沒有屍體的義莊,還算義莊嗎?

......

墨涵在人群中吩咐著什麼,千羽曦聽不清。

但是沒過一會兒,他們就紛紛行禮,從後門出去了。

千羽曦心裡直犯嘀咕,墨涵這個壞種子,又在策劃什麼呢?

......

“你們兩個。帶她去密室。”

墨涵指著當初救了千羽曦的那兩個人,下達指令。

吩咐完後,轉過身,微笑著看向千羽曦。

“那裡有你想要的答案。”

......

(密室中)

顧珮緊緊把住千羽曦的胳膊,怕的不行。

顧珮自小就怕和鬼怪相關的東西,因為她的媽媽總是故意說這些內容嚇唬她。

“千羽曦,要不我還是出去等你吧!這裡好黑啊!”

顧珮說話的聲音都在微微發抖,她總感覺有什麼東西盯著自已一樣。

......

千羽曦也害怕,但是她會裝。

“不行。”

千羽曦語氣堅決地否定了她的提議。

“我們必須在一起,只有這樣才能一起通關。”

......

前面那兩個帶路的人,在牆壁上摸索了一會兒。

突然間,一處牆壁翻轉了半圈,在晦暗明滅的火光下,隱隱約約能看到那個暗室裡面放著幾個大桶。

千羽曦眯眯眼睛,又湊近了些,想看的更清楚一點。

“我真不行了千羽曦,我腿軟,你別往前了。”

顧珮死死拽住千羽曦,不想讓她過去,但是千羽曦偏不。

掙脫開顧珮的手,她朝著牆壁那裡慢慢得走著。

那兩個人就站在那裡,舉著火把,不動聲色得看著千羽曦和顧珮二人。

......

在密室裡裝幾個大桶幹什麼,藏酒?

千羽曦都被自已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可笑到了。

不會不會,這裡是義莊,藏什麼酒,藏屍體還差不多。

等等......

這個大木桶該不會真的是藏屍體的吧!

......

千羽曦顫顫悠悠地朝著大木桶伸出手。

她的神經已經達到高度緊張的狀態。

千羽曦很怕,但她似乎有點控制不住自已的手,這雙手就是想開啟木桶的蓋子。

“千小姐,我如果是你,就不會想著開啟。”

突然出現的人聲,嚇得千羽曦下意識的驚呼,向後退了好幾步,腿也軟了,差點坐在地上。

顧珮早就被嚇得不輕了,整個人團成一個球蹲在地上,哆哆嗦嗦得,嘴裡還唸叨著媽媽我害怕。

千羽曦回過頭看到顧珮的狀態,更是於心不忍。

......

“把木桶搬出去。”

千羽曦盯著拿著火把的那兩個人。

他們對視了一眼,倒是沒有反駁。

沒過多久,八個大木桶便已經整整齊齊的排列在義莊的院子裡了。

......

千羽曦在院子找了一圈,墨涵......又不見了。

......

“顧珮,你回去通知顧少卿,說義莊發現了8具無主的屍體,讓他帶人來驗屍。”

顧珮看著千羽曦,滿臉感激,頭也不回的從後門跑出去。

義莊內,只剩下了千羽曦和那兩個人。

......

“我問,你們答。”

千羽曦指著面前的大桶,向二人詢問。

“桶是怎麼來的?”

“殿下吩咐我們挖出來的,就在義莊後山的半山腰處”

......

“桶裡的是女子失蹤案件的受害者嗎?”

“是。”

......

“你們初見我的那天,向亂葬坑裡面丟的屍體,是什麼身份,也是案件相關的人嗎?”

“不是。她們是叛徒。”

“暗衛的人?”

二人點頭。

既然是暗衛,千羽曦就沒有追問的必要,那是墨涵自已的事情,與她無關。

......

千羽曦再想不出來什麼要問的了,就坐在義莊院子裡的一個石墩子上想事情。

門口的群眾還是鬧哄哄的,有好幾次想衝進來,但都被江四攔下來了。

......

墨涵說的密室裡有她想知道的答案。

而這八個大木桶,就是墨涵給她的答案。

會是什麼呢?

......

那兩個人的話,可以驗證當初千羽曦猜測墨涵是推手的這一假設是成立的。

墨涵能夠準確地知道李大夫殺人後的拋屍點,而後又通知手下將其運到義莊藏起來,這表示墨涵在把控屍體被發現的風險係數。

同時,他的行為恰恰證實了,屍體上有墨涵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看來只能等仵作查驗後的結果了。

......

所以門口的這些人,只可能是墨涵招來的。

讓他們來,又遲遲拖著不讓他們進,為什麼呢?

該不會......是為了讓那些人再憤怒一點吧!

墨涵做的這一系列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千羽曦想的頭疼得緊,她真的太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

“千羽曦,我回來了。”

顧珮的身影終於再次出現在義莊裡。

顧少卿帶來的人訓練有素得將木桶一個一個的開啟,小心翼翼地搬出蜷縮在裡面的屍體,放在事先已經事先鋪好的白布上

血腥味、屍體腐爛的臭味,還有一點排洩物的臭味兒,隨著屍體的重見天日,而在義莊本就不多的新鮮空氣裡亂竄。

千羽曦本來想著,在現場等仵作的結果。

但是這個味道實在是太頂了。

縱使她身經百戰,但還是沒忍住,捂著鼻子從後門跑了出去。

還有顧珮,她在得知要開蓋子的時候,就已經溜之大吉了。

......

顧珮給千羽曦拍後背順氣。

“你猜我來的時候看見誰了?我看見墨涵了!”

顧珮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賤兮兮得湊近千羽曦。

“墨涵走在前面,他身後跟著一隊侍衛,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他們走得急匆匆的。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

“五花大綁的男人?”

千羽曦重複了一遍顧珮的話。

“對!就是五花大綁,還用了一隊侍衛押送,絕對是個大鏢!”

......

兩個人聊得正歡的時候,大理寺的一位小捕手跑過來喊她們進去。

說是有新發現。

顧珮說她不回去,她受不了一點苦。

千羽曦不管她,一扭頭就急匆匆得往回趕。

......

“什麼新發現?”

千羽曦剛進院子就看到顧少卿和兩名仵作一臉凝重地站在一具女屍身旁。

“怎麼了?”

千羽曦感覺到氣氛不對,湊近了些詢問情況。

一名仵作示意千羽曦蹲下,接著他撩起來女屍的下襬,讓千羽曦看裡面的東西。

千羽曦看到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噌的一下站起身,捂著嘴巴後退了好幾步。

顧少卿嘆了口氣,背過身去,神色裡有憤怒,也有不忍

......

裙襬下,是一小坨成型的嬰孩。

......

“這是......誰的屍體?”

千羽曦指著屍體,語氣顫抖。

“尚書之女。”

千羽曦有點轉不過來彎了。

“尚書之女,不是未婚先孕,墮胎了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在桶裡生出來一個......生出來一個孩子呢?”

......

“只有一種可能,尚書之女沒有墮胎。而她也不是李大夫他們殺的。”

顧少卿接話。

“不可能,那個犯人明明說過,只差一具屍體就可以還陽,而少的那具屍體就是我啊!”

“除非......”

顧少卿看著千羽曦一字一句說出了他的猜測。

“除非他們說謊了。”

......

說謊。

為了誰而說謊?

誰有著這麼大的能量可以讓一位懸壺濟世的大夫走上殺人的路。

......

轟隆一聲巨響,義莊的大門被人群猛得衝開。

他們已經忍得不能再忍了,他們需要見到自已闊別已久的家人,哪怕是冰冷的屍體。

......

呼喊聲、哭聲,驟然響起。

每一具屍體周圍都蹲著他們生前的親人,唯獨尚書之女的屍體被孤零零的放在一旁,無人來哭,就像被拋棄的垃圾,沒人在意。

......

“兇手呢?把兇手交出來!”

突然間,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十分憤怒得朝顧少卿索要犯人。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人站出來。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造反嗎!”

兩方劍拔弩張,大理寺的人抽出佩刀,時刻準備鎮壓暴動的民眾。

......

就在關鍵時刻,墨涵帶著人出現了。

“住手。”

他力喝出聲,莊嚴非常。

接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丟在了義莊的院子裡。

......

這就是顧珮說的那個五花大綁的人了。

墨涵把他帶到這裡來幹什麼?

難不成是為了......

千羽曦的視線移到了尚書之女的屍體上。

......

“自已說。”

墨涵低喝出聲。

那位五花大綁聽見墨涵說話,身體下意識的抖三抖。

嚥了口唾沫,說出了尚書之女的事情。

......

“陸小姐和別人私會懷上了,陸尚書說陸小姐丟盡了他的臉面。想要她離開那個情郎,再把胎兒處理掉。”

“但是陸小姐是個犟種,她非但沒有處理掉這個孩子,甚至要和情郎私奔。”

千羽曦這才知道,原來大家嘴裡的尚書之女姓陸。

五花大綁偷偷看了眼墨涵,觀察他的神色。

“不過他們沒有私奔成功,陸尚書抓住了女兒和她的情郎,把那情郎亂棍打死,丟到江裡餵了魚。”

“陸小姐一下子就瘋了,在江邊逮住人就咬,連我都被咬了好幾口。”

“我們被咬得不敢上前了。誰知道,陸尚書正在氣頭上,他看陸小姐還是冥頑不靈,就去抽了陸小姐好幾個嘴巴子,又使勁捂著陸小姐的嘴,不讓她咬人。”

“但是捂著捂著,陸小姐就不動了。”

五花大綁說到這裡就沒再說下去了。

大家都清楚,陸尚書失手了,殺了自已的女兒。

......

千羽曦望著天,長長得嘆了一口氣。

......

“陸銘為了掩蓋自已失手的事實,想到了用其他未婚先孕的女子當幌子的方法。於是他,找到了李大夫的丈夫,以賭債相逼。讓其拿到長恩堂的坐診記錄。”

墨涵磁性的嗓音在院子裡響起,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千羽曦。

彷彿在告訴她,你的猜想是錯的。

“由於老來得子,又失子,李大夫受了刺激,腦子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清醒時想不起來不清醒時發生的事。但她卻察覺到了丈夫的異常之處。”

“趁著清醒的時候,她一路跟著丈夫,到了其與陸銘見面的地方,聽見了他們後續要殺的人。但是一想到自已可能不知何時就不在清醒,於是連忙解開衣服,咬破手指,將一些重要的話,寫在了裡衣上。”

墨涵給江四遞了一個眼色,江四會意,從懷裡掏出來一坨白布遞給了顧少卿。

顧少卿接過,開啟來看,上面寫滿了血字。

......

“李大夫的丈夫被抓後,陸銘又用李大夫死去的孩子威脅她繼續殺人,直到大理寺查出她就是兇手,替他掩蓋所有的真相。而在孩子與無辜的生命面前,她選擇了自已的孩子。”

......

原來這才是真相。

千羽曦暗歎案件的曲折,也自嘲著自已的自大。

以為看過幾部刑偵片,探案片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了,真是無知。

真是管中窺豹,一葉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