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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河神 21

納蘭雲暮目光停留在那灘血凝視片刻,若有所思。

傅汀話鋒一轉,“兩邊屋子裡的屍體都沒了,難道說又像昨天那樣?”

話剛落音,外面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宛如餓狼撲食,不僅如此,還是很多匹狼,在搶奪食物。

嚼東西的聲音,和撕扯的聲音在黑暗裡顯得分外詭異。

早上起來的那一幕再次闖入了所有幸存玩家的腦子裡,以至於他們再次聽到這些動靜,本能的想吐。

當然,也確實是有些人忍不住了,看不清楚周圍環境,直接蹲下吐了。

傅汀嘆氣,這種情況說不定明天還要繼續發生,拍了拍不說話沉思的納蘭雲暮肩膀,“出去吧。”

納蘭雲暮嗯了一聲,然後兩人轉身,一前一後出了房間,回到大堂。

吳蓓結合外面的動靜,還有傅汀之前和納蘭雲暮在屋子裡的說話聲,立刻想到了關鍵,“房間裡的屍體...”

傅汀也沒掩飾,直白道,“被搬走了。”

吳蓓一怔。

在傅汀的坦白下,外面那些撕扯,嚼東西的聲音,顯得分外滲人。

新玩家不適應的狂吐,怎麼都調轉不過來自已的心態,進入了死巷,嘴裡一直嘟囔著要回去,為什麼他們要來這種鬼地方受罪?

老玩家們的心態其實也開始崩塌了,不是他們承受力差,實在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密集。

彷彿四周都是懸崖,沒有前進的路,也沒有後退的餘地。

無論是早上他們看到的殘衣碎片上沾染的血,還是當時殘留下來的骨架,亦或是他們聽到的嚼東西聲音,都顯得這黑夜瘮得慌。

彷彿在無形中有一隻眼睛在一直偷窺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狂吐的新人們感覺自已的三觀都受到了衝擊和顛覆。

至於吳蓓則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原以為自已會習慣這樣的日子,事實證明沒人能習慣。

要麼一直沉默,要麼就在沉默裡爆發,徹底與惡鬼為伍。

傅汀再次扔出一張符,準確無誤的貼在門後,“睡覺吧,就算睡不著,逼著自已也要多睡一會。”

其實大家都知道傅汀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還是四十畝田,而他們...又少了三個幫手,十三個人平均下來幾乎每個人都要割完近兩畝田稻穀。

休息不好,會直接影響到他們割稻穀時的專心度,一個不小心,說不定鐮刀就不是割向稻穀,而是自已的手。

手指割的次數太多會引來什麼樣的下場,大家都有目共睹。

外面的嚼東西聲比昨天結束的要快,昨天維持了足足近兩個小時才逐漸結束,今天...成了一個半小時。

就好像擋在外面的怪物越來越餓,他們一直處於要覓食,又一直吃不飽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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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玉龍裝模作樣的勸大家沒什麼好怕的,睡一覺醒來這些東西就沒了。

混混沌沌睡著,再次醒來,又是大天亮了。

傅汀說睡就睡,比其他玩家更能適應這些惡劣的情況。

至於其他的玩家大部分人狀態都不醒,早上醒來都頂著碩大的黑眼圈,這遊戲不僅能釋放正常世界看不到的鬼怪。

似乎還能把人的疲累和休息不好等情況放大。

放在正常世界就算是一晚上沒睡好,也不至於有這麼明顯且碩大的黑眼圈,簡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別人,他們沒睡好。

放在遊戲裡就不同了,一晚沒睡好,效果立竿見影!

黃玉龍晚上也沒怎麼睡好,主要是屋子裡放了一個怪物,外面還有一群嗷嗷待哺的怪物,他一直熬,等到那些怪物沒了動靜,才好不容易生出了一點睡意。

尷尬的是,傅汀醒來...腦袋靠著納蘭雲暮,而納蘭雲暮恰好動了動眼睫毛,沒過一會就睜開了眼。

像是被傅汀的動靜給吵醒了似的。

“對不起啊,靠了你肩膀一晚上,還好吧?”傅汀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自已是什麼時候靠著納蘭雲暮肩膀的。

擔心自已腦袋靠的人肩膀麻了,特意伸出手,一副要給他按摩的架勢。

“不用。”

納蘭雲暮走路總給人一種板正清雅的視覺感,彷彿他不是活在現代世界,而是從什麼重規矩的古代遺留下來的老古董。

他拒絕完傅汀後,就果斷起身,撣了撣身上鮮少的灰塵。

傅汀一向容易出岔子,尷尬慣了,反而不知道什麼是尷尬。

然而對上納蘭雲暮,他似乎總是會時不時的遇上尷尬境地。

“抱歉。”傅汀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謝謝你。”

“嗯。”納蘭雲暮腳步微頓,過了一瞬,恢復如常,繼續抬步往外走。

今天他們兩個人醒的最早,出去屋子也最早。

傅汀出去前,特意看了看昨晚自已綁好的怪物。

嗯...現在只剩下了十幾根紅繩靜靜的攤在那裡,怪物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傅汀眉頭微蹙,一次是這樣,兩次還是這樣。

看來這個遊戲副本對他的睡眠也有影響,以往但凡是繩子那頭綁著的鬼怪有一點點動靜,他都能立即感知到。

哪怕上一秒遠在十里之外,哪怕是酣睡正香,都能立即感受到不對。

可進了這個遊戲後,一連兩次同樣的怪物從紅繩的捆綁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乾乾淨淨,一點示警都沒有出現。

這隻能說明一種情況...他所看到的怪物,其實還不是真正的鬼怪。

紅繩不示警通常情況下,要麼就是這人是傅汀十分相信,願意被對方觸碰的人,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過。

要麼就是被捆綁住的怪物,繩子不是自已解開的,而是人,活人解開的。

這一發現,讓傅汀本能的猛然抬眸,目光在陸陸續續醒來,卻不想起身做事的十一個人身上掃了一遍。

掃完,傅汀並無發現任何的不對勁,似乎每個人都沒有心虛。

黃玉龍倒是問了一句傅汀,怪物怎麼不見了?

傅汀知道紅繩攤在地上,騙不過同道的他,索性實話實說,“跑了啊。”

黃玉龍等的就是這句話,心中幸災樂禍,面上卻是一派憂心忡忡,“那怎麼辦?我記得你當時不是把它綁起來了嗎?它怎麼可能跑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它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神通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