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還是感冒了，左右二十度的溫差，鼻水直流，小身板適應不了，鼻子和眼眶都是紅紅的。
林楓一早便隨著校車去參加物理競賽，司南一整天昏昏沉沉，食慾不振。
林楓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推開門後異常的安靜，以往都還能聽見英文廣播劇。
他走進司南的房間，課桌上亮著檯燈，攤開的書本，隨處散落著捏成團的白色紙巾，地上橫七豎八的拖鞋，床尾散落著皺巴巴的外套，薄被裡隆起一個蜷縮的人形，黑鴉般的長髮鋪在外面。
“還真夠亂的，怎麼這麼早就睡覺了？”林楓喃喃自語走到床頭。
從被子縫中緩緩探出一顆小腦袋，眯縫著眼，鼻頭和眼周微腫，懶懶地開口：“沒力氣。”帶著厚重的鼻音，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抽紙。
林楓蹙眉眸色暗沉，“感冒了？吃藥沒？吃飯沒？”
司南在被窩裡擤著鼻涕，嗓音囔囔的：“沒。”
“你等著。”
林楓先是翻箱倒櫃一番，然後出了趟門，沒多久回來在廚房叮鈴咣一陣忙活。
不久端出了一碗青菜煎蛋面，拆了盒感冒藥，倒了杯熱水。
林楓大手抄過司南腋下，用力一抬，她便被撈著坐了起來，在後背墊了個大枕頭。
司南緩緩瞥了眼麵條，說：“不方便吃啊。”
林楓把麵碗下墊了塊毛巾，單手託到她跟前，拿起筷子，“我端著碗，是你自已吃還是我餵你？”嘴角勾起一絲隨性。
司南低眸拿起筷子小口嗦了口面，嘴巴里沒味，又抬眼瞅了瞅林楓。
林楓目光如炬，她倒也不好挑剔什麼，一聲不吭吃了半碗。
“你今天考試怎麼樣？”放下碗筷，司南擦了擦嘴，又接過林楓遞過來的感冒藥和水杯。
“管那麼多幹嘛，先給你刷牙洗臉泡腳。”林楓利索地把東西收拾乾淨。
他說的是給你，不是讓她起來自已洗漱，司南覺得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司南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才想起來自已的睡衣裡面是真空的，沒穿胸衣……
猶豫之際林楓已經端著盆進來，“你別下來了。”
話剛落，擠好牙膏的牙刷遞了過來，“吐盆裡就好了。”
司南接過牙刷，面露難色，“我又不是斷腿了。”
“拿都拿來了。”林楓淡淡然地說道，就在這麼注視下，司南刷完牙，又洗完臉，全程兩人都沒說話，司南悶著頭覺得好尷尬。
她靜靜看著林楓收拾完地面的水漬，又找來個地墊鋪上，端來了洗腳水。
司南把褲腿拉上膝蓋，露出光滑瓷白的膝蓋，下面是流暢的小腿線條，秀氣的腳踝，當小腳塞進泡腳桶裡時，林楓呼吸一滯。
桶裡被林楓放了好多熱水，漫過小腿肚子，他第一次完整地看她的小腳，似乎還沒有自已手掌大，圓潤的腳趾頭上嵌著粉嫩的指甲蓋，薄薄一層。
像是小孩的腳面，有點肉嘟嘟的，看不見經絡，形狀完美無瑕。
林楓蹲下身子，雙手伸進水桶，比水溫更燙的掌心覆上她的腳面。
司南渾身一觸，肌肉硬了硬，“你要幹嘛？”
林楓沒有抬眼，“給你按摩下腳底穴位，晚上好睡些。”
粗糲的掌心托住她的腳心，果然沒有他的手掌大，隔著溫水也是細滑的手感，嬌嫩無骨。
司南酥麻的觸感沿著腳底向上攀爬，直至臉頰，染上兩抹緋紅，腳心被揉捏按壓，力道時重時輕，他的掌很大很燙，像棉布一樣將她纏繞。
順著腳踝連結小腿肌肉處順帶被按壓，軟綿綿沒有肌肉感，看不見林楓的眼神，但他的呼吸明顯粗重。
面板下的脈搏一下接一下撞擊他溫暖又霸道的指尖。
幾分鐘而已，司南浸在水下的面板明顯泛紅，林楓沒有刻意拉長時間，拿出她的腳用乾毛巾細細擦拭。
司南臉頰滾燙，“我自已來就好。”林楓把毛巾遞給她，抬眼時黑眸裡波瀾湧動。
等他收拾妥當回房時，司南整個人已經乖乖巧巧縮排了薄被裡，雙手指尖攀爬著被沿，露出盈盈美目，鼻子以下都在薄被裡窩藏著。
目光撞上林楓的視線，在空氣中折返迂迴，林楓幫她收拾著散落的書本。
“我幫你請兩天假，剛好週四週五，連著週末，你能休息四天。”
司南趕忙說：“我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上課沒問題的。”
林楓目光鎖定她的眉眼，不容質疑的口氣，“少兩天課不影響你成績，在家歇著吧。”
林楓走進床沿，在床頭櫃上放上保溫杯，“夜裡口乾就喝水，不用下來的。”隨手就把她的被子掖了掖。
回身之際，腰腹感覺一緊，衣角被一個輕輕的力道牽引住，視線落在攥著他衣服的小拳頭上，“怎麼了？”
司南啞著嗓子說：“你是不是要走了？”
林楓頓了一秒，淡淡地嗯了聲。
“能不能別走？”閃爍的眸色裡顯得脆弱。
“那我睡哪兒？”
“外面客廳沙發上。”
林楓沉默了兩秒，嘴角一勾，“晚上不是還有大姨嗎？”
“我怕我夜裡叫她聽不見，你把沙發拉到我房間門口，我晚上要是不舒服了就喊你。”
“要求還挺多，指揮我當工具人？”林楓眉毛一挑。
司南伸出全臉，有了些精氣，“順手慣了。”嘴角也微微上揚。
林楓嘴角輕扯：“是不是還要哄睡服務？”
司南眼睛滴溜溜一轉，“也不是不可以。”腦子裡一二三開始列舉。
林楓似笑非笑，臉皮抽動，“程司南，過分了，老子不會。”
轉頭就去了客廳洗漱，窸窸窣窣，啪嗒啪嗒的拖鞋聲，稀稀拉拉的水聲，所有混合的聲音並不嘈雜，熟悉又安逸，司南眼皮漸漸下沉…..
林楓鋪好沙發，拿出薄被時，司南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睡去，柔和的燈光下，濃密的長睫毛低垂，臉蛋映著淡淡的紅暈。
林楓眼神不自覺柔和下來，帶著淺淺的笑意，醒來是個磨人的靈動少女，睡著像是人畜無害的小天使。
鑰匙轉動的大門聲響起，林楓輕輕帶上房門，坐到沙發上玩手機。
大姨進了門，看到沙發上的薄被，問道：“你今天睡沙發嗎？”
林楓閒閒淡淡地嗯了聲，沒有多餘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