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開了個重要的班會，主要講一些高考升學途徑，綜合評價招生，信奧賽，體校藝校和軍校的特招，包括剛剛推出的強基計劃。

“大家手裡的資料一定要認真看，多和家裡人溝通商量，高考降分錄取政策多達50分，研究不明白的下課來我辦公室。”

司南經歷過一次這樣的普及宣傳，相隔一年的政策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

在她之前的班級，有花錢去香港大學的，有國外身份考內地大學的，甚至給西藏招商也可以降分錄取，家長各顯神通，拿錢開路，普通一本分數線換個路徑上211，985也並非不可能。

司南母親也一度鑽研這種政策，但司南說她要選的學校和專業都必須出於自已的熱愛，清北也不一定非得硬往前湊，未來也不是為了混學歷混圈子，加上本身分數也可以，也就沒到處奔走浪費時間了。

司南大致翻了一下，沒怎麼上心，老董走近她的桌邊，說：“程司南同學，下課你來下我辦公室。”

許薇薇說：“我勉強二本分數，只能考省內大學了，希望能選個喜歡的專業，或者能賺錢的，司南你有經驗幫我參考參考。”

司南輕輕一笑：“選個985旁邊的普通院校，天天去蹲人家的圖書館，拉上個大才子談戀愛，你這一生差不多贏了，卷男朋友就好了。”

許薇薇鏡片後的眼神明顯開始閃光，“說的我好心動，我想現在就變漂亮。”

……..

司南下課去到老董辦公室，老董拿來一摞資料，讓她坐下看，司南翻了下，是林楓從小學到高中的成績記錄，以及參賽記錄獲獎記錄，還有檔案和評價。

司南看完一臉不可置信和疑惑，老董開口說：

“你表哥從小學四年級後，成績猛飛，初中一直在實驗班，數學物理接近滿分，參加過一些市裡的競賽成績都排得上名次，初三那年還參加過省內的無人機大賽，獲得了第二名。”

“他中考成績全校前三十，也就是英語拉了點分，原本是可以去市重點，來我們這學校，原因離家近，還有三年學費減半，高一不是我帶的，他從一班降下來的。”

“你看他成績，高一上學期還是穩定的，到了下學期下滑嚴重，我找他談過幾次，也不說話，我也沒辦法，但我覺得他是個好苗子。”

司南問：“董老師，其實我對我這個表哥的過去也不瞭解，我也是剛剛到這裡的，過去很多年也沒什麼交集。”

老董喝了口茶：“你很優秀，你倆既然都是一家的，有空可以勸勸他，這一年努努力興許也能上個本科，他現在數學成績還能有個110分，也是相當聰明的人。”

司南沉默地回到教室，腦子裡全是林楓過去的那些成績，初中肯定是風光無限意氣風發到樣子，真的無法和現在的痞子樣聯絡到一起。

司南總是看到他在學校懶散和疲憊的樣子，她知道他忙著賺錢，也知道姨夫不頂用，但沒想到生活可以把一個人逼成另一個模樣，她記得大姨欲言又止的表情，林楓身上到底經歷了什麼事？

司南迴到教室後，陸婷婷塞給她一個盒子，說：“陳沐陽剛剛來過，你不在，讓我把這個給你。”

司南開啟盒子，國墨山水的精緻筆記本，還有一隻派克鋼筆，司南認得這是鋼筆中的愛馬仕，以前班級過生日的男女朋友間會相互贈送，低調文氣，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開啟蓋帽的筆尖發著金光。

陸婷婷感嘆道：“哇，這筆看起來好貴的樣子。”

司南說：“嗯，是要好幾千。”

“什麼？”陸婷婷不可置信地拿在手裡摸了摸，冰涼涼的觸感。

司南嘆了口氣：“可惜了，明明就能靠臉吃飯的，偏偏學習還那麼好！”

陸婷婷笑道：“怎麼？捨不得嗎？那就和好唄，人家誠意滿滿，據說他好多天都沒有和蘇敏兮說過話了，一直冷著臉，我可從沒見過他這樣主動道歉的。”

司南把筆和本子收好，盒子又恢復原狀，一整個遞給陸婷婷：“這禮物我不能收，你放學時候還給他吧。”

陸婷婷疑惑：“那你可惜啥？”

司南單手撐頭：“是啊，那張柏原崇的男神臉，無福享受，不可惜嗎？”

司南心裡清楚，像這樣各方面都優秀的男生，自尊心很強，他對自已未必是喜歡，極大可能是一種不甘心。

畢竟從沒有過女孩能拒絕的了他，也不會拉黑他，只不過自已挑起了他的勝負欲，也就蘇敏兮那樣的青梅竹馬，可以一直堅守在他身邊掃清各種桃花，也不厭其煩。

好看的皮囊，欣賞欣賞就好，也未必非得佔有。

司南心裡惦記著老董的話，如果林楓本身就是個學渣，像現在這樣混社會也是種出路，但他的資質很有潛力能考出去，見更廣闊的世界，做更大的事業，一想到他還有這種可能，司南心裡升起莫名的興奮。

今天她找了個女同學一起騎車回去，沒讓林楓送，到了小區門口，沒有直接回家，徑直去了大姨的驛站。

驛站也不過二十個平方，貨架上地上都堆滿了紙箱打包袋，旁邊角落還支了個小方桌，放著電磁爐炒鍋碗筷，大姨坐在小板凳上掃碼理貨。

司南幫她門口的廢紙箱清理了出來，拆開壓扁捆綁，等著廢品回收，做完這些背脊冒汗，又去洗了洗手，她從小就不喜歡幹體力活，手也生的嬌嫩，大姨自是知道。

“你怎麼有空跑來我裡幫忙？不去寫作業？還是晚上要在我這裡蹭飯？”桂芳的臉上帶著笑，自家人在身邊會覺得莫名心暖。

“作業不多，吃完飯再寫，想和大姨說說話。”

桂芳趕忙去洗了幾個番茄，“晚上吃番茄雞蛋麵行不？”

“行。”

司南也感嘆自已才來一個多月就適應了，天天早晚吃麵食的習慣，嗦著麵條她問：

“上次你說林楓以前學習很好，後來發生什麼事了才成績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