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到家又洗了個澡,北方乾燥,也不是喝水就行的,這些天明顯感覺有點水土不服,中午只好自已煮了碗青菜面,湯湯水水的才稍微舒服點。
中午睡了一覺,到傍晚時分,發現廁所燈壞了,這個衛生間窗戶小,光線暗,想到晚上還要洗澡,她給林楓發去資訊,半個多小時都沒回復。
司南起身去手機維修店裡找他,順道下去吃個晚飯,肖飛和剛子在捧著手機打遊戲,抬眼看到司南立馬竄了起身:“妹子找我玩啊?我打完這局啊。”
“不是,我找林楓,他在哪兒呢?”
“可能在地下商場的檯球廳,要不打個電話?”
檯球廳?“我自已去找找看。”
“誒,這就走了?我請你吃飯啊。”
…..
上次來地下城倉促,沒仔細逛,原來裡面大的很,到了晚上格外熱鬧,小吃娛樂,按摩美甲,離娃娃機不遠處擺著幾張檯球桌。
拿著球杆,叼著煙,身型高大修長,一眼就認出林楓。
他正在教2個女生,講臺球規則,而後示範踩點,站位手架,運杆出杆。
痞痞的模樣女孩們聽著咯咯笑,林楓咬著菸嘴半含笑,球杆敲著手心,玩世不恭:“不好好學,小心捱揍。”
女孩們笑的更歡。
再開始手把手教學,林楓站在她身後,擺正她的手臂,高大的身材再俯下去,掰正她的手架,“前臂放鬆,看球正中心。”
硬朗的五官,醇烈的菸草味襲來,一隻小麥色堅硬的手臂極富安全感的撐在身邊,少年老成,正經得讓人浮想聯翩。
女孩的臉色被蜜桃渲染,軟綿綿擊出一杆。
“沒吃飽啊?”他笑的痞壞。
走回吧檯,一個大波浪包臀裙的女人含笑走到他身邊,“楓哥晚上吃點什麼?弄點燒烤啤酒怎麼樣?”
“行,吃什麼都行。”
女人揚起下巴,“那邊來了個美女,看你好久了,又是個找你學臺球的?”
“哪有你好看?”林楓嬉笑著偏首去看,喉結突然哽了一下,笑意凝固。
清純少女,黑亮直髮,白色T恤,淡紫色長裙,眉眼清麗脫俗,像夏日海邊的一幅油畫。
司南看著他捏著煙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口袋,菸頭朝外彈了彈灰,沒有吸:“你怎麼來了?”聲音沙沙啞啞,模模糊糊。
“衛生間燈泡壞了,發你資訊沒回。”司南語氣平靜。
“哦。”林楓抓了抓後腦勺,“你自已買個燈泡換上唄。”
“換不來,電死怎麼辦?”
“……”
“楓哥,過來看看我這杆怎麼樣?”那邊檯球桌有人等得不耐煩。
“馬上來。”林楓看向司南的眼神有些閃躲。
“你忙吧。”司南頓了頓,轉身走了。
林楓雙手撐腰,看著慢悠悠離去的倩影,猛吸口煙,煩躁。
回身教了幾桿,心神已不在,甩下球杆,“晚上不在這吃了。”朝著出口大步走去。
身後幾個女生看得有些迷。
…..
司南逛了會地下城,找了處小吃街,吃了碗砂鍋米線,又買了點女孩子的小玩意,看看時間起身回家。
到家的時候,林楓正窩在沙發裡打遊戲,衛生間裡的燈亮著。
“吃了沒?燈泡換了。”
“吃過了。”
“那個,咳咳….”林楓乾咳了幾聲,“我在臺球廳兼職。”
“哦,挺好,賺錢養家嘛。”
司南想到了健身房的教練,女孩辦卡衝的不是器械,是人,約麼檯球廳也差不多如此,他這身皮囊倒是能招攬不少生意。
“下次有事找我打我電話,那個,微信有時候回覆不及時。”
“在給人上分?”
“嗯,要是覺得無聊,老哥也可以帶你飛。”
“興趣不大。”
外面響起轟隆隆的雷聲,陰風陣陣。
林楓關掉手機起身,“那我先走了。”
直到關門聲響起,司南還有些詫異,快下雨了還往外跑?
瞥見桌上塑膠袋裡躺著的一整個榴蓮….
….
直至第二天中午,林楓端了兩個大箱子上來,跑了兩趟樓梯也不見喘。
“剛從驛站拿的,你的快遞,什麼東西,這麼重?”
司南低頭看了看,“哦,是我的行李。”
嘶啞的聲線響起,好像老舊留聲機卡帶時發出的聲音,如同被砂紙摩挲過的粗糲感。
林楓嚇了一跳:“哎喲我去,什麼情況?你這嗓子怎麼了?”
那個可愛的綿羊音哪去了?
“我這幾天嗓子幹,喝水也沒用。”司南乾咳了幾聲。
“有沒有咳嗽流鼻涕?”
“沒有。”
“昨晚不是吹空調凍著了吧?吃冰塊了?”
“沒有,可能是還沒適應這裡的乾燥氣候。”
“哦,你在家等著。”
林楓飛快地下樓,司南有些疑惑,開啟箱子收拾行李。
不多久,林楓一手夾著一個盒子,一手拎著一大塑膠袋進了門。
開啟盒子,是個加溼器,“這個會用吧?”
然後從塑膠袋裡拿出兩個雪梨,一頭鑽進廚房搗鼓起來。
司南看著眼前的水杯,泡著胖大海和羅漢果。
林楓說:“每天泡一壺這個喝,看看效果。”
又從廚房端出一個砂鍋,淡黃色的汁水,一整顆去了核的雪梨,一勺戳下去,軟爛如泥。
司南小口吃著,感覺喉嚨清潤好多,整個人都變得乖巧起來。
林楓問:“這個雪梨羹自已會燉嗎?”
司南緩緩抬眼,大大杏仁的眼眸裡映著透亮的水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林楓,無辜似小白兔般地表情,不說一句話。
林楓敗下陣來,低頭嘆了口氣:“行行行,我知道了,小祖宗。”
梨羹甜度適中,司南安安靜靜吃的精光,林楓嘴角上揚,眼眸也柔順下來。
這才來幾天,小丫頭似乎都成饞貓了。
“你平時在老家都吃什麼?”
“三菜一湯。”
“三…….原來學校裡住宿嗎?“
“不住。”
難怪。
林楓看著滿屋子散落的衣物鞋子包,瞥見一個小盒子裡裝的胸衣內褲,撓了撓頭,說:
“我操,你一個人怎麼那麼多東西?”
有些煩躁,抬腳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