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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命的意義

“你不知道?就是我跟她認識那天,應該是六月份,她她她,她抱著她媽媽的骨灰去找墓地呢。你們當時不是沒分手嗎?”程曉東也驚訝了。

高逸辰認真回想了下五年前的六月份發生了什麼。蔣若竹跟他說媽媽生病了,然後他找他媽媽去看看蔣若竹,然後一段時間後,他媽媽和蔣若竹都跟他說,蔣媽媽病好了。然後蔣若竹沒有讀研,掙錢還債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恍恍惚惚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每個人彷彿約好了一樣,都在跟他說一樣的話,讓他放心、安心讀書。直到今日,直到他找到程曉東,才在這個楚門的世界,戳出了一個小洞。

他似乎明白了多年前蔣若竹跟他分手的原因,他跟程曉東道個謝,便匆匆回家,準備回深圳去找蔣若竹。

剛開啟家門,就聽到爸媽在臥室裡面說話。

“他倆複合就複合吧,孩子都這麼大了,還說什麼呢。”這是爸爸的聲音。

“我就知道,年初收到她給我轉了五十萬,現在就聽說他倆複合了。事情怎麼這麼巧。怪不得我給辰辰介紹女孩,他都說不需要、不願意,說不定在跟著那個女生一起掙錢還這個五十萬呢。當時說好拿了五十萬離開辰辰,原來他倆這麼多年一直沒斷。”

今天高媽媽又想著去跟黃思齊媽媽聊聊天,一聊天,才知道兒子和之前的女朋友複合了。氣不打一處來的就準備回家跟兒子攤牌吵架,只是,正好爸爸在家攔住了媽媽,先勸說了一道。

高逸辰在外面聽到,似乎明白了什麼。

嘎吱一聲,臥室的門開啟了,夫妻倆回頭,看到了高逸辰不可思議的表情。

爸媽有點吃驚,不知道他今天這麼早回來了。剛想解釋什麼。高逸辰先說話了,“我跟她是上個月重新在一起了,這個五十萬是她自已掙錢還的。我一直不知道這個事。”停頓一下,高逸辰接著說,“我現在回深圳了。”語氣極其平淡,沒有一絲波瀾。

高逸辰說完便回自已房間收拾東西了,一邊收拾,一邊內心波濤洶湧,如果說跟程曉東聊完,他心中還存在一些美好的幻想,一些誤會的可能性,剛剛那一刻,爸媽的交流讓他徹底從想像中跌回了現實。這些年,他到底做了些什麼,錯過了什麼。

爸媽趕緊跟著過去,面面相覷。媽媽剛準備開口解釋一下,高逸辰已經收拾好包了。

“媽,你別說了,我都明白了。我先走了。”說完,揹著包出了門。

“喂,辰辰。”媽媽想拉住他。

“算了,讓他冷靜冷靜,再說吧。”高爸爸見媽媽沒有拉住,便去勸高媽媽。

高逸辰在回深圳的飛機上,一直把自已的臉用外套蓋住,在裡面默默流淚。這種恍然大悟、欺騙決絕的感覺,像一個錘子,在他的心裡鑿了一個洞,很痛很痛。

回到深圳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徑直走向蔣若竹家門口,跑去敲蔣若竹家的門,蔣若竹從門洞裡看到了是高逸辰,心中又是開心期待,又是擔心,一開門,高逸辰就注意到家裡已經收拾的很乾淨了,好幾個打包的箱子。

“你要走了?”高逸辰有點驚訝,這兩天兩人沒聊天,微信上說的都是到了,睡了,回來了這些話。

“嗯,月底走,沒幾天了,這兩天收拾下,房子重新租出去。”蔣若竹假裝無所謂地說。

“竹子,對不起,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蔣若竹聽了,搖搖頭,抬眼含淚望著他,“這幾天我也很想你。”

高逸辰也眼含熱淚,很想低頭吻她,但他決定先把話說完,“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媽媽不在了,對不起,當年我沒回來陪你,對不起,讓你一個人要掙錢還五十萬。”

蔣若竹很吃驚地望著他,“你怎麼?”

話沒說完,高逸辰已經搶答了,“我爸媽說的。都是我的問題,卻讓你獨自承受到今天。”高逸辰走近一步,兩隻手摟住了蔣若竹的頭。

“沒事,那是救我媽的錢,本來就應該我來承擔,我特別感謝那個時候你媽媽給了我五十萬。“蔣若竹一邊流淚,一邊笑著跟他說。”現在錢已經還清了,所以我想,我可以沒有負擔地繼續愛你了。”

高逸辰情難自已,攬著蔣若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上去。

小別勝新婚,休息片刻,高逸辰洗澡出來,蔣若竹跟他說,“你媽媽剛剛給你打電話,別跟父母慪氣,回一下。”

“哦。”高逸辰應了一下,出去打電話了,還不想讓蔣若竹聽到。怕她不開心。

高逸辰簡單報了個平安,媽媽也不好說什麼,便結束通話了。高逸辰回來,摟著蔣若竹的腰,讓她坐在自已腿上,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高逸辰親暱地說,“已經按照要求打完了,有什麼獎勵嗎?”

蔣若竹摟著高逸辰的腦袋,親了他一下。

“不夠。”高逸辰笑著說,又回親了一下。

“你想要什麼?”蔣若竹羞澀地望著他。

“我爸媽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們都長大了,他們也會想開的。”高逸辰言歸正傳。

“嗯,好的。”

“在你去上海之前,我們一起去下你老家看看你媽媽吧。”

“好。”

“這幾天住我家吧。”

“嗯,好。”

“過幾天開學我去送你。”

“好。”

“後面你上學了,我每週去看你。”

“嗯。”

“然後我再看我是跳槽去上海還是內部可以調動過去,異地久了也不是辦法。”

“嗯。”

“開學看到小鮮肉,不要心動,我比他們都帥。”

“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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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離開我了。”

“嗯嗯嗯……”

高逸辰第一次跟著蔣若竹回了吉州,大學時他每次放假想去吉州找她,都被她言辭拒絕了,後來,就再也沒有機會去了。一晃居然已經好幾年了。

來到吉州的第一站,就是去看看媽媽。蔣若竹看著眼前媽媽的墓碑,想想當年帶媽媽來到這裡,是她人生中最孤獨、無望的時刻,然後這幾年,她一步步從絕望的深淵中爬了出來。

每一年來看望媽媽,她都一邊流淚,一邊鼓勵自已堅強,今年,終於可以笑著來了,蔣若竹在心裡告訴媽媽,現在,過得很開心,然後,自已準備繼續理想去讀書了。

高逸辰在一旁,摟著蔣若竹的肩膀,獻上一束花給到蔣媽媽,很遺憾,這麼多年和蔣媽媽從來沒有見過,很後悔,在竹子最痛苦的時候沒有陪在她的身邊。“阿姨,請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竹子的,她要去繼續讀書實現她的理想了,我一定會守護好她。”高逸辰在心裡默默地說。

第二天,蔣若竹帶著高逸辰走遍了自已平時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很多地方隨著城市改造也已經變化了,蔣若竹一邊驚歎於現在的變化,一邊也回味當時在這裡生活的場景,兩個人一起去了蔣若竹小時候生活的村裡,看著村裡的景象,彷彿回到了當年在甘南一起同甘共苦、社會調研的日子,接著又去了蔣若竹的高中,在學校裡逛了一圈,在高逸辰心裡,雖然進入職場的蔣若竹是個成熟、智慧的美女一枚,但在他身邊時,還是當年那個羞澀、簡單、純潔的模樣,仍然那麼認真,那麼可愛。

兩個人在教學樓前合照,又去操場上溜達了幾圈。最後兩個人坐在看臺上,一起看著草坪上踢球的高中生們。

高逸辰伸手摸摸蔣若竹的額頭,“這個疤淺了一點。”

“沒事,我又不靠臉吃飯。”

“對了,你以後不用給甘南女子高中捐款了,他們現在不缺經費,想把錢退給你,都不知道怎麼退呢。”高逸辰忽然想起來這件事,對她說。

“啊,你怎麼知道?”蔣若竹吃了一驚。

“今年過完年我去那裡旅遊了一趟,還進女高轉了一圈,裡面的老師拿出他的捐款臺賬,問我怎麼退款,怎麼操作Excel表,我就用你的名字演示了一遍,真的找到了好幾筆。”高逸辰。

蔣若竹一臉不可思議,“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我還加了女高老師的微信。”高逸辰拿出手機開啟給她看。

蔣若竹認真看了他倆的聊天記錄,“你還給老師錄製影片講解辦公軟體?咦,你怎麼還給老師發垃圾軟體?”

“什麼垃圾軟體?是我寫的一些軟體,方便他們工作用的。”高逸辰無語,要生氣了。

“啊哈,是嗎?”蔣若竹笑著說。“你還有這個時間?”

說到這裡,高逸辰便顯擺起來,給她演示了下軟體的用法,“時間嘛,擠擠就有了。”演示完軟體,看著蔣若竹一臉崇拜的眼神,他又開啟郵箱APP,把暴雨那天沒發出的郵件翻了出來,給她看,“你看,那天我還以為我要出不去了,還把這幾個軟體準備發給你,讓你幫我完善好給到甘南女高的老師用。”

蔣若竹看了下郵件的附件,又看到了郵件正文,高逸辰寫的祝她幸福快樂、實現理想的話,不禁又想起了那天的場景,無限的感動和後怕湧上心頭,她抱住了高逸辰,不想再分離。

出了校園,兩個人在校園旁邊的小飯館一邊吃飯一邊聊。

“你去讀書了,掙得錢也都給我媽了,學費和生活費夠用嗎?”高逸辰問道,

“我考的這個碩博連讀有獎學金,學費不用交了,每個月還有生活費,一個月一千五,夠用了。”

“寶寶真棒。”高逸辰夾了菜,喂到了蔣若竹嘴裡。

蔣若竹不好意思,但也只好吃了下去,“別這樣,這裡這麼多人。”

“一千五的生活費也不多,我可以養你。”高逸辰笑著說。

“今年的工資還剩一點,放心,要是錢不夠了,我會找你的。”蔣若竹也不客氣,要是像原來的蔣若竹,肯定說不出這種話的。她現在,更自信了,對自已自信,對這份感情信任。

兩個人手拉手走在小鎮的護城河旁邊的小路上,護城河清澈見底,倒影重疊,宛如一幅山水畫,小路彎彎繞繞,綠樹成蔭,蟬聲環繞,好一份悠遠、靜謐的畫卷。

“我都不知道我上學的地方居然這麼美,那時候就忙著讀書,很少出校園。”兩個人坐在草坪上,蔣若竹說道。

“馬上又要接著讀書了。”高逸辰補充道。

“哈哈哈。”蔣若竹笑了,自已真的很愛讀書。

“這次讀書,不能像以前一天到晚在教室了,要分點時間給我,高老師也要給你上課的。”高逸辰假裝哀怨。

蔣若竹害羞地捂住他的嘴,邊捂邊笑,“高老師,能不能注意影響。”

“這附近又沒啥人。”高逸辰直接親了下蔣若竹的手,把她摟在了懷裡。

兩個人在河邊靠著坐了一會,高逸辰說道,“來,我們梳理下你在這裡沒做過的事情,都做一遍吧,看風景已經做了,有沒有看過電影?”

“嗯,好的,去看電影,再去逛逛夜市,我聽說現在這裡的夜市很好吃。”

“OK,let’s go”

電影院裡,兩個人拉著手看完了一部驚心動魄的電影,夜市中,兩個人嚐遍了各種各樣的美食。兩個人一路合影自拍,一路打打鬧鬧。

“好撐啊。”

“好辣啊”

“好吃啊”

“好渴啊”

“好累啊”

“回去吧”

“好的吧”

兩個人手拉手從熱鬧的夜市走回安靜的酒店,一路繁星相伴,再進入酒店大門前,蔣若竹抬頭,看這漫天星星點點,心說,“謝謝你的陪伴。”

謝謝你媽媽,謝謝您含辛茹苦把我從小一手拉扯長大,讓我學會在漫長歲月獨處,在一個人的時光仍然做好自已、好好學習,讓我有了一顆堅強、獨立的心。

謝謝你高逸辰,跟你在一起的時光,讓我看見了樹葉在夏天是綠色,在秋天是黃色,讓我看見了春天的花朵,冬天的雪花。

晚上,兩個人摟在一起,高逸辰拉著蔣若竹的手,把蔣若竹的指紋都錄在了自已的手機上。

“你這是”蔣若竹不解。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的手機,我的密碼也都打包還給你了。”高逸辰一邊錄入一邊說。原來大學時代他們就是這樣的,只是後來分手、換手機,兩個人再也沒有互透過指紋。

“那我不客氣啦。”蔣若竹覺得可以,接著,也便把高逸辰的指紋錄到了自已的手機上。

蔣若竹這邊拿著高逸辰的手錄指紋,高逸辰還在往蔣若竹耳邊蹭,偶爾還親一下。

“別鬧。”蔣若竹正在錄指紋,把他推走。

好不容易把指紋錄好,蔣若竹也已經被高逸辰鬧得心猿意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高逸辰又按住了,“現在,我不僅有你手機的密碼,也有你這個人的密碼。”高逸辰繼續在她的的耳邊悄悄說。

“密碼錯誤,請重試。”蔣若竹調皮地說,眼裡卻已有了無限柔情。

“真的嗎,我來看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