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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交接

週一去上班,兩個人很有默契,心照不宣,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以專案為重開展工作。

那件高逸辰的外套,蔣若竹送到了乾洗店,很快洗好了,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還給高逸辰,公司給他,很奇怪,私下給他,更奇怪,放自已家裡,感覺自已像個偷窺狂。

“你家地址是什麼?我把你的外套還給你。”蔣若竹給高逸辰發微信。

“你到我家來嗎?歡迎。”高逸辰逗她。

蔣若竹無語,“我寄給你。”

“那我到你家來拿吧。”

“別別別,沒必要。”蔣若竹嚇一跳。

“為什麼,我不懂。”

蔣若竹感覺又被他拿捏了,故意說些有的沒的逗她,這是他擅長的。

“你想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什麼了嗎?我來拿衣服順便告訴你。”高逸辰又發來了。

“不想知道,謝謝。”蔣若竹拒絕,這個人怎麼變壞了。

有一天,忽然程曉東在微信上找高逸辰,約他出來吃飯。

兩個人約在程曉東店附近的一家大排檔,也就在蔣若竹家小區門口不遠處。

“前男友,你好,坐坐坐。”程曉東遠遠見到高逸辰就激動地打招呼。

高逸辰坐下,看了眼選單,然後說,“你點吧,我來請客。”

“哪有讓前男友點菜的?”程曉東嘻嘻哈哈。

“有什麼事,你直說吧。”高逸辰開門見山,不想跟他多囉嗦。

“前男友,恭喜你,獲勝啦,我要走啦,就不跟你競爭啦。”程曉東鄭重其事地宣佈。

高逸辰無語,什麼鬼這是。

“我跟蔣若竹是小學同學,這幾年她在深圳,我跟她走的比較近,現在我要跟著老闆去成都發展了,你幫我照顧好她。”程曉東終於正經了一把。

“這要你說,我肯定會……”高逸辰話說一半,彷彿又覺得自已還不能這麼說話。畢竟,他倆目前只是同事。

接著程曉東給高逸辰樣了下手機,給他微信發了個東西。高逸辰開啟一看,是個賬號密碼,他正疑惑,程曉東接著說,

“這是蔣若竹家門口攝像頭的賬號密碼。”

“你知道的,她這幾年在我的打造下,也是個標準的清純小美女了。“程曉東說話,不忘先吹捧下自已,”追她的男生也是蠻多的,原來經常有路上偶遇的男生或者什麼一見鍾情的,會跟上門找她,把她嚇得搬了好幾次家,後來,她就搬到離我近的地方,在門口裝個攝像頭,要是攝像頭報警,我就去她家看看。這裡呢,就是離她自已上班稍微遠了點。”

“現在我要走了,本來蔣若竹就說算了,也不需要我幫她看著了。但我想想,還是悄悄把這個賬號密碼給你了,不論你倆成不成吧,至少,對她的安全負責。可以嗎?”程曉東終於交代完成。

“你就那麼,信任我?”高逸辰質疑一下下。

“我這不是……”程曉東猶豫一下,“我這不是看到那天晚上,你倆一起回她家了嗎?你第二天早上才出來。”程曉東使個眼色,忽然湊近了問, “快說你倆複合了?”

高逸辰恍然大悟,忘了還有這麼個“天眼”在了。他不禁好好想了下,自已有沒有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

“沒有。”高逸辰感謝程曉東的信任,決定還是如實解釋下,“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而已。後來她吐得厲害,就陪了她一晚上,沒其他什麼事情。”不過,被誤會的感覺,居然讓人心情大好。

“啊,這樣啊。”程曉東遺憾起來了。“其實這幾年,蔣若竹是有很多機會再交個男朋友的,可她並沒有,好像沒什麼興趣,就一直安安靜靜地過自已的日子。我覺得,她應該還是沒有忘記你吧。如果你也還關心她,不如好好地考慮下你們的關係。”

高逸辰也沉思了,說,“最近我倆是工作對接關係,等這個專案結束了,我會找她好好聊一下。”

其實,透過這麼久的重新接觸,高逸辰也有感覺到,蔣若竹並不討厭他,但卻想遠離他。他一直想知道原因,否則就算兩個人有情有意,但卻像進了一個死迴圈,如果走不出來,不過徒增悲傷。他不想這樣了。

說到這裡,前男友和“現”男友彷彿也關係緩和了一點,高逸辰也主動說, “你要去成都嗎?我就是成都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

“真的嗎,你就是成都的啊,跟我說說,你們成都人理髮喜歡啥樣的Tony?”程曉東一聽,也很開心,又跟高逸辰聊起了成都。

程曉東把賬號密碼給了高逸辰後,高逸辰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他可是正人君子,於是,一不做二不休,他趁著自已租的房子合同到期,搬到了蔣若竹家同一層的另一間一居室。

兩個人的每天上下班時間並不一致,所以一直沒碰上,直到有一天,蔣若竹下班回來,正好碰見高逸辰跑步回來。

看見高逸辰在那等電梯,蔣若竹感覺自已又頭大了三秒鐘,但隨即,又有點小期待和開心。在一起共事八九個月,蔣若竹每天都在控制自已,不要心動,但是,很難做到,有時候能跟他說句話,就能心滿意足。

“好巧啊。”高逸辰主動打招呼,還坦坦蕩蕩地。

“你這是……”蔣若竹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以為又要到自已家去。

“哦,我運動完了,回家。”高逸辰笑著說,故意意有所指。

“哦。”蔣若竹假裝聽懂了,電梯來了,她迅速進了電梯,按下了樓層按鍵,然後,站在電梯的最裡面。接著,高逸辰也走了進來,站在電梯門口的位置,沒有按電梯。兩個人沒有再說話。

怎麼只按了一個七樓,蔣若竹看著7樓的電梯鍵亮著,腦子裡迅速做了一遍心理建設,他如果又要去自已家,她要怎麼心狠手辣地把這個人趕走。

到了七樓,蔣若竹不動,只見高逸辰先走了出去,她便跟了出去,她準備一直跟在後面,看看這傢伙準備幹嘛。

高逸辰被她鬼鬼祟祟、猶猶豫豫的樣子搞笑到了,回頭嘲笑了一下,“走,一起回家嗎?”

“不了不了。”蔣若竹後退兩步,擺擺手。

“那,我先回了。”高逸辰揮揮手,轉身走了。

蔣若竹看他走進了一間房子,一個疑惑漸散,另一個疑惑升起,什麼情況,他怎麼住到這裡來了,他想幹嘛?心中盤算半天,算了,整理下自已的心情,蔣若竹也回家了。回到家中,蔣若竹忽然想起來,咦,忘記把他的外套還給他了。

蔣若竹最近總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已。高逸辰最近也在下班時間的小區電梯故意偶遇了她幾次,每次都感覺她緊張兮兮地往後看,也沒心情跟他鬥嘴了,有點怪怪的。

蔣若竹想,是不是跟著自已的就是高逸辰呢?應該不會吧,他雖然調皮,但不至於真的來嚇唬她。直到有一天,她回到家,看到門口塞了一個紙條,“你好,一直很喜歡你,可以交個朋友嗎?”直接把蔣若竹嚇得“半死“。又有一天,她週末在家,聽到外面敲門,“有人嗎?”接著又塞進來一個紙條,要跟她交朋友,還留了聯絡方式,嚇得蔣若竹兩天沒敢出門。

高逸辰覺得異樣,怕蔣若竹有什麼事情,便開啟她家門口的攝像頭看看,結果,還真的發現有個人,經常到她家門口來,敲門或者塞紙條。

保險起見,高逸辰也調整了上下班時間,儘量跟著蔣若竹一前一後上下班,幫她看看。然後有一天下班的路上,他看到了那個攝像頭裡出現的人,果然在一直跟著蔣若竹。高逸辰馬上拿出手機,開始記錄證據。

一個工作日晚上,蔣若竹一不留神下班比較晚了,下了地鐵回家的路上,她感覺自已彷彿看見了那個跟著自已的人,穿著黃白格子外套,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蔣若竹很害怕,想著今天比較晚了,不能被他跟上,要趕緊回家,便鑽進了路邊的一個商場,走進了員工通道,可是後面的人還是跟了上來,蔣若竹便跑了起來。

在開啟一扇門,蔣若竹準備衝出去的時候,一隻手把她拉住,拽到了另一個房間的拐角,蔣若竹嚇得要尖叫,卻被捂住了嘴巴,緊接著,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竹子,冷靜,是我,是我,冷靜一下。”

那個熟悉的聲音,讓蔣若竹在失魂落魄中鎮靜過來,她抬眼看著高逸辰的臉,一頭埋進了高逸辰的懷抱,緊緊抱住了他。

“別說話,有人。”高逸辰一手拿出手機,繼續拍,另一隻手繼續摟著她。

那個黃白格子的人,也推門進來了,在到處找她。高逸辰把蔣若竹藏在身後,兩個人躲在黑暗處,那個人沒看到什麼,便接著走了。

高逸辰看了眼蔣若竹,示意她不要怕,不要說話,然後拉著蔣若竹跟了上去,看到格子人,又走到了蔣若竹的家門口,試探著敲了敲門。雖然蔣若竹不在家,可是看到這一幕,也是嚇得臉色蒼白。高逸辰安慰地摟著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拍下了這一幕。

高逸辰把蔣若竹帶到自已家門口,然後把家門密碼微信發給她。示意她進去待著。“我去看看他什麼來路。”說完便準備走了。

“你小心。”蔣若竹拉著他說。

“沒事,我去看看就回來。”高逸辰說完便走了。

不一會,高逸辰回來了,確認了這個人的住址,也把手機裡拍的證據準備好了,他跟蔣若竹說,“報警吧。”

蔣若竹在高逸辰的陪同下,連夜來到了警察局,並提交了所有的證據。

在高逸辰提交證據的時候,蔣若竹非常詫異,原來這個人早就發現了,一直在收集各種證據。蔣若竹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這麼多年來,她都沒什麼安全感,但她一直很堅強,獨立面對各種事情,直到今天高逸辰在她慌亂中摟住她的時候,彷彿她心中所構建的銅牆鐵壁都頃刻間崩塌了。

根據提供的住址和資訊,警察也找到了這個尾隨者。原來,這個人居然是程曉東同個美髮沙龍的同事,之前蔣若竹去找程曉東,便看上了蔣若竹,但是由於程曉東在,便一直沒敢有什麼動作,最近程曉東走了,他便想找各種機會認識、偶遇一下。在種種證據面前,黃白格子的人也沒有抵賴,警察也好好地教育了一番,因為沒有發生什麼大問題,這個人認錯態度也還可以,雙方也便和解了。

一路搞到半夜,高逸辰還是惡狠狠地對那個人說了好幾次,不準再騷擾別人。那個人走了,高逸辰和蔣若竹也準備回家了,臨走之前,警察也來關照兩句,“保護好你女朋友啊,有啥情況跟我們說。”

兩個人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面面相覷,尷尬地笑了。警察轉身走了,蔣若竹立馬鬆開剛剛緊握的雙手,什麼時候拉上的,怎麼想不起來了。

高逸辰尷尬地撓撓頭,說,“走吧,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高逸辰想起了蔣若竹今天在他提交證據時詫異的眼神,以為是在怪他,便解釋起來,“你家門口攝像頭的賬號、密碼,是曉東給我的,他走了,又擔心你,就委託我看一看。”

“哦。”蔣若竹話少的像這個安靜的深夜一樣,多不出來半點聲音。

“我本來不想看的,我是看你有一天回家驚慌失措的,怕你有什麼事,就看了看,發現了有人跟蹤你。”高逸辰繼續解釋。

“謝謝你。”蔣若竹實在不敢多說什麼,她怕控制不住自已的情感。

“沒事,你有什麼事叫我就好了,我就住你附近。”高逸辰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此刻,夜深了,他也不想說什麼了。先送她回家休息吧。

高逸辰把蔣若竹送回家,送到門口,蔣若竹卻害怕地猶豫著不敢開門,高逸辰便主動拿過鑰匙,開啟門,開啟燈,帶她進去。說,“來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一股曖昧的氣氛莫名其妙地升起,想著今天兩人在拐角的相擁,看著蔣若竹那凌亂的頭髮,蒼白的面容,高逸辰忍不住想去抱住她,想吻她,想陪她一晚。不過,他還是立馬克制住了,他怕被她拳打腳踢一頓,他怕他倆好不容易更進一步會退回原地,哎,算了。

最終,只是他在沙發上坐著,看蔣若竹收拾好、去睡覺了,然後關上她家的燈,默默地回了自已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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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高逸辰是不是會跟著蔣若竹一起上下班,一起跑步,美其名曰,是要保護她,蔣若竹有點點期待,也有點點無奈。只要能看到高逸辰笑著看向她,就勝似人間無數,但她只能趕快避開眼神,不能對視,不能對視。

這種曖昧的氣氛下,兩個人卻又各懷心事。蔣若竹有自已的人生計劃要做,她常常安慰自已,這麼小小的快樂,雖然是暫時的,但也是滿足的。但,該怎麼跟他解釋呢。當年高媽媽和她說的話,至今她無法忘記,只是,不想再讓他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