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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醉了

從年底到年初,蔣若竹除了工作,一直在默默地做自已心中一直想做的一些事,當心中的一些to do list在今年一件件完成,她坐在家裡的書桌上,看著窗外的風景,伸了個懶腰,“真棒啊,蔣若竹,你都做到了,你不欠任何人了,你可以去做自已想做的事情了。”蔣若竹心裡忍不住誇自已一下,她很少這樣。

蔣若竹拿起手機,拒接了一個騷擾電話,接著,看到了工作群裡高逸辰的頭像,心想,“他最近也挺不錯的,大家各自過好自已的日子,也挺好的。”

探路專案不斷推進,一切步入正軌,五一過後,專案二期上線並開始推廣,整個客戶流量很不錯,普聯和數友的老闆都很開心,於是組織了一個晚宴,讓專案員工再加上一些關鍵崗位同事一起聯誼一下。

由於老闆特意交代,今天大家穿的都很正式,男生西裝領帶,女生裙子皮鞋。今天的蔣若竹盤起了頭髮,穿著一件黑色帶鑽的吊帶裙子,褪去學生時代的青澀,襯得格外美麗動人。蔣若竹現在穿衣衣品都很不錯,雖然沒有什麼大牌奢品,但都符合她淡雅清新的氣質。席間,杜婉知道蔣若竹是個社恐,但這個探路專案她做的非常好,便一直帶著蔣若竹跟各路領導打招呼。

普聯的男生也紛紛打聽這個女生是誰?微信是什麼,怎麼去套個近乎什麼的。

小陳在一旁潑冷水,“別想多了,她眼裡只有工作。”

小譚附和,“用最美的外表,說最冷漠的話,做最多的工作。”

經過一段時間共事,小陳和小譚對蔣若竹只剩徹頭徹尾的事業崇拜了。

“能搞定這個蔣美女的我看只有我們高帥。”王玄在一邊調侃。

“什麼,為什麼是我?”高逸辰有點詫異,難道他倆關係被看出來了?

“蔣美女發出的所有要求,高帥都能按要求完成,甚至能超標完成。”王玄繼續解釋。

“你這說的,明明我們是甲方,怎麼好像成了乙方一樣。”小陳打趣。

“那應該是高帥的所有任務,蔣美女都能配合默契地高質量完成。”另一個同事糾正道。

“哈哈哈哈,對啊。來,為了我們甲方乾一杯。”大家起鬨喝了一杯。

“哇,高帥,原來你也是事業狂啊。”小譚接著說。

“牆都不服就服你,來,敬你。”王玄又跟高逸辰碰個杯,他現在是高逸辰的堅定支持者,有了高逸辰,整個專案推進的非常順利。

蔣若竹今天的心情並不美麗,媽媽的忌日快到了,她清楚的記得,今天是媽媽出事的日子,媽媽已經離開她五年了,這五年裡,她一個人孤獨前行,箇中滋味,無法言說。杯中的紅酒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有點頭疼。再看看隔壁桌的高逸辰,怎麼那麼開心,蔣若竹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散場的時候,大家各自回家,蔣若竹和杜婉下面另一個女生一起走去地鐵站,蔣若竹看到路邊有個藥店,“小李,你先走吧,我進去買個藥,頭有點疼。”

“你一個人行嗎?”小李擔心。

“沒事的,地鐵站很近了。就在前面我買完藥就去。”

小李也不勉強,“那我先走了啊,拜拜。”

“拜拜,拜拜。”蔣若竹打個招呼,走進了藥店。

蔣若竹走出藥店,覺得頭更疼了,揉揉腦袋,果然走上了去地鐵站的反方向。

高逸辰今天沒喝酒,他故意不想喝酒,開車來的,他現在已經能坦然地開上他的這輛傷痛記憶車了。開車回去的路上,他看見路邊的一個熟悉的身影,身型瘦削,抖抖嗖嗖地走在路上,彷彿快要倒了一樣,高逸辰趕緊下車,追了上去。

“竹子。”高逸辰喊了一聲,從後面抓住了蔣若竹的胳膊。

蔣若竹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這是誰,發現真是看不清楚,她揉揉腦袋,嘟囔著頭疼。

“你喝了多少。”高逸辰無語,他心中的蔣若竹自律、上進,什麼時候成了酒鬼了。

“你拽我幹嘛,我要去坐地鐵”蔣若竹甩開他的胳膊。

高逸辰來回看看,一臉黑線,這明明不是去地鐵的方向,看來這個人真是醉的不認路了。他看著蔣若竹單穿一件裙子也略顯單薄,高逸辰脫下外套,給蔣若竹裹上,然後由不得蔣若竹抗拒,把她拉上車,送她回家。

蔣若竹酒量真的不太行,上車之後,一路看這看那開心地笑個不停,高逸辰心想,這真是喝多了,幸好被他看到了。

高逸辰把蔣若竹送到家門口,蔣若竹又是傻笑半天,才在高逸辰的引導下,披頭散髮地找到了鑰匙,開啟了家門。進門後,高逸辰想著,趕緊讓她去睡覺,正幫她脫鞋,拉她去房間,蔣若竹卻忽然清醒了一樣。

“你是誰?”蔣若竹問,隨手抄起玄關那裡掃帚要打他。

“你仔細看看我是誰。”高逸辰氣呼呼地說,怎麼還在發酒瘋。

蔣若竹一個掃帚打過來,高逸辰馬上攔住,拉住了掃帚。“別鬧了,快去睡覺。”

蔣若竹繼續扯掃帚,“你放手。”

高逸辰不放心她拿個掃帚在家發酒瘋,便想著把她手裡的掃帚拿走,兩個人拉扯一番,高逸辰一下子把蔣若竹拽到了自已的身邊。

蔣若竹一個踉蹌,高逸辰又趕緊扶住了她,彼此近在咫尺,蔣若竹抬頭,彷彿看清了那張熟悉的臉,好像是他啊。她伸手過去想摸摸是真的假的,從額頭到鼻子。

高逸辰沒有躲開,任由她摸著自已的臉,感受著她充滿酒氣的呼吸在他的臉上。

高逸辰心想,終於發現她有什麼讓他不喜歡了,醉酒的樣子他真不喜歡,哎~不過,還是捨不得,高逸辰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走,快去休息吧。”

蔣若竹看著他,又看著他握著自已的手,不敢相信地說,“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然後更進一步,抱著高逸辰哭了起來。

高逸辰在這哭聲中,也漸漸模糊了自已的雙眼,他也慢慢抬起自已的手,緊緊回抱著蔣若竹,“是我。是我。”

這是一個久違了太久太久的擁抱,高逸辰不知道平時的蔣若竹對他是幾分真情,她總是愛忍著、憋著。但此刻,他認真的感受著、體驗著這個擁抱,這一定是一個百分之百真情的擁抱。

蔣若竹從小都是懂事、得體、剋制的代名詞,今天喝了點酒,終於有點釋放天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接著,想吐就吐……

哭著哭著,蔣若竹忽然覺得胃裡翻江倒海,憋了幾下實在憋不住,高逸辰看出來她似乎想吐,趕緊把她帶到衛生間,立馬,蔣若竹嘩嘩地吐了起來。高逸辰在一旁,給她拍背,衝馬桶,漱口。

吐完了,終於舒服點了。蔣若竹癱倒,坐在衛生間的地上休息,高逸辰看她這樣,便坐在她旁邊,讓她靠在自已身上歇會兒。不一會,蔣若竹居然睡著了。高逸辰側頭看著她睡著的樣子,想了一下,還是把她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高逸辰看著在床上睡著的蔣若竹,又掀開她的劉海,看看額頭的那個疤,好像淺了一點。沉思半晌,他幫蔣若竹蓋好被子,走出了房間。

高逸辰把蔣若竹搞得一團亂的客廳、洗手間收拾了下,然後在她家的沙發躺下,關燈睡覺。看著蔣若竹這副醉酒的樣子,他怕後面她還得吐,半夜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留下來看著她。

不過,高逸辰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一晚,兩個人睡得格外香甜。高逸辰似乎覺得,他好久沒有這麼開心地睡過一覺了。

一大早蔣若竹醒來,看自已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仔細想了下昨天發生了什麼,額,想不起來了,頭好疼。她便起床,開始找換洗衣服,準備去洗個澡。

走出房間門,她看見自已家沙發上居然躺個人,嚇得尖叫起來。

高逸辰淡定地坐起來,“醒啦?”

蔣若竹嚇得不輕,開燈,拉開窗簾,看看時鐘已經九點了,想讓自已清醒了一點。“你怎麼在這?”

“你忘了?”高逸辰故意逗她。

當高逸辰逗她的時候,說明一般沒啥事,蔣若竹已經熟悉掌握這個套路,她不理他了,管他為什麼在這,反正是想不起來了,先去洗澡吧。

蔣若竹回自已房間拿換洗衣服,無意間看到床上怎麼還有個男士外套,走近仔細一看,怎麼像是高逸辰的。

蔣若竹感覺自已眼珠子要蹦出來了,他的衣服怎麼在他床上,他們倆昨晚幹啥了?

蔣若竹平復了下心情,就當無事發生,趕緊拿好衣服,準備洗澡了。

高逸辰看蔣若竹拿個衣服進洗手間,一個箭步上前,堵在了洗手間門口。

“你幹嘛?”高逸辰問。

“洗澡啊,要你管,出門左轉,慢走不送。”蔣若竹面無表情地說。

“你昨晚都吐乾淨了,今天不吃早飯就去洗澡,你不怕你再來個低血糖暈倒啊?”高逸辰這回正經了。

啊,我昨晚吐了。哎。蔣若竹心想,太窘了。

“你想多了,請你讓開。”蔣若竹可不理他,

“那你洗澡別鎖門啊,要是洗澡時候暈倒了,我一定第一時間進去救你。”高逸辰故意色眯眯地看著她接著說。

蔣若竹知道他意有所指,但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便瞪了他一眼,後退回到自已房間,放下衣服,又去去冰箱找能吃的東西。

高逸辰見她去冰箱了,又來了句,“早飯燒好了,你去刷牙吧,洗漱好了來吃。”說著去了廚房,把小米粥盛好,還有雞蛋餅,一起端到了桌上。

蔣若竹洗漱好了出來,看到桌上的早飯,和坐在桌邊光著腳的高逸辰,他從昨晚進來,連一雙拖鞋都沒找到,家裡只有蔣若竹自已的一雙女式拖鞋。

蔣若竹自已狠狠心,說,“謝謝了,你可以走了。”

高逸辰這次沒被她激怒,反而溫和地說,“你先吃吧,看你吃完洗完澡我放心了再走。”

蔣若竹知道鬥不過他,便坐下來開始吃早飯。然後她看高逸辰並沒有動筷子,反而一直看著她,終於還是不忍心,說,“你也吃吧。”

“沒牙刷,我沒刷牙,就不吃了。”

蔣若竹砰地把筷子放桌上,然後嘩地推開凳子,去翻櫃子,然後找到一把新牙刷,遠遠地呼地扔給高逸辰,彷彿要把氣都撒到這些物件上,然後面無表情來了一句,“去刷牙。”

高逸辰差點被牙刷砸中,接過牙刷,開心地去刷牙了,終於贏了一回。

高逸辰刷好牙,終於有資格在這裡吃個早飯了,兩個人面對面一起吃個早飯,這個場面,久違了。

眼看著吃飯場面非常的和諧,蔣若竹忍不住問道,“我昨晚吐了?”

高逸辰心中暗喜,她都忘了,可以逗逗她了,“對啊,吐了,我幫你收拾了一通,不然你就吐得滿家都是了。”

“謝謝你啊,那除了吐了,我還幹啥了?”建立了友誼,蔣若竹果然接著問。

“你忘了?昨晚的事情你都忘了?你抱我啊,帶我睡……”高逸辰正準備好好發揮一場,被蔣若竹打斷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快點吃飯。”蔣若竹堵上耳朵,閉上眼睛,發出命令。

高逸辰看著她這可愛的樣子,心中覺得真是好笑,但也不說話了,下次再接著逗她。

蔣若竹吃好早飯,便去洗澡了,高逸辰繼續吃完,然後刷碗。見蔣若竹洗好出來,知道自已也該走了,畢竟女生洗澡,他現在名不正言不順,還是應該非禮勿視,便也沒有多說什麼,打個招撥出門走了。

蔣若竹怔了怔,叫住了他,“等一下。”

高逸辰回頭,蔣若竹進房間,把高逸辰那件外套拿出來了,遞給他,“給你。”蔣若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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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辰看看外套,又看看蔣若竹此刻剛洗完澡的美麗模樣,有點捨不得走了,滿眼都是留戀。當然,此時的蔣若竹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直接把門開啟,送他出門。

高逸辰看著蔣若竹這無情的樣子,打趣道,“謝謝你昨晚幫我脫衣服,請幫我洗乾淨,再還給我吧。”說完,把外套塞回到了蔣若竹手裡,一溜煙跑了。

蔣若竹來不及說完,就看不到他了,只好攥攥手裡的衣服,關上門,繼續吹頭髮了。吹風機的風吹起她的髮梢,帶著她的心,一起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