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思齊知道後,驚呆了,“什麼,你沒畢業就給他幫忙,後來在這幹了一年多,他們連個股權,連個N+1都沒有,就給你了個公司用不上的破車?你應該去告他們。”
無錯書吧他沒有,他甚至連撕破臉的勇氣都沒有,他還想著往日情分。
高逸辰從小都是天之驕子的人設,是開朗的、優秀的、積極向上的,是別人學習的榜樣。現在,學生時代的光環漸漸褪去,他才發現,自已就是個普通人,一個害怕失敗、害怕拋棄的普通人。學生時代彷彿不需要選擇,每條路都是正確的路,他都能走的很好,而如今,他卻要被選擇,被評價,但是理想主義和現實主義的碰撞之後,他一貫堅持的價值體系彷彿就是個脆弱的紙糊的玻璃房子,一觸即碎。
他頹廢了,他愛的人拋棄了他,他一手搭建的程式就這樣被人拿走了、改造了。他的理想之城,裡面都空了。
後來,他加入了普聯,本來只想混混日子,隨便過過,他很少去開那輛車,看到就頭疼,只在蔣若竹摔倒那次開了一下。
漸漸地,他經常陷入回憶中,越來越痛苦,越來越迷茫,他為什麼要顧及往日情分,誰顧及過跟他的情分,不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走一個老胡又如何,他們之前又沒什麼交情。這是領導的意思,他照辦而已,不過是裝作不知道,他又沒有主動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如今,在他最迷茫、最麻木的時候,又遇到了她。是老天爺在提醒他嗎?
高逸辰收拾收拾,出門跑步去。不想再想的這些事情,在奔跑中消散吧。高逸辰一路狂奔,終於在河邊休息了一下,起身準備接著跑的時候,看到河對岸,蔣若竹也在跑步,並沒有看到他。高逸辰也接著按照自已的路線跑了起來,河兩岸的步道,很多人在走來走去,其中,有兩個身影,像平行線一樣,互不打擾,但正在朝同一個方向奔跑。
第二天,高逸辰私下找了老胡,跟他說了授權的問題,並說明了出於保護他的目的,讓老胡自已提出來這個問題,並申請更新,後面再由高逸辰跟進處理。老胡一看到檔案,明白是自已挖的坑,知道高逸辰是在幫自已,便答應了。
接著,潘勇收到了老胡主動自爆問題的郵件,也很震驚,這跟他一貫的甩鍋風格可不太符合。事已至此,只能由高逸辰繼續發起探路專案變更,文件更新。
發起專案變更的下午,正是數友和普聯組織的羽毛球友誼賽,高逸辰點完確認,便拿上裝備跟著普聯的人一起去了球場,一眼進去,看見蔣若竹已經在球場上練習了,說實話,蔣若竹運動精神不錯,每個球都拼命去救,但她的羽毛球打的實在不咋樣,那一雙大長腿,彷彿是剛安上去的,歪歪扭扭救球,輕輕鬆鬆下網。
高逸辰皺眉看了一會,無話可說,自已先去熱身吧。
整個羽毛球比賽非常熱烈,蔣若竹和搭檔組成的早早被淘汰,就當起了熱心觀眾,給大夥加油鼓勁。當高逸辰被淘汰後,他一邊在場外加油助威,一邊默默地向蔣若竹靠近。
高逸辰一步一步慢慢挪動,終於熬走了蔣若竹身邊的每個人,坐在了她身旁。蔣若竹感受到了高逸辰過來,但她知道他要過來說什麼,所以也沒有走開。
“你倆都在啊,今天專案變更了。”王玄忽然也走了過來,搶在高逸辰前面,說了這句話,並坐在了蔣若竹的另一邊。
高逸辰抹抹臉上的汗,下一句他要說什麼,忘了。
“我看到了。”蔣若竹笑著,給王玄遞上一瓶水,“你打完了?”
“對啊,我被淘汰了。”王玄笑笑,“你倆也被淘汰了?”
“是的啊。”高逸辰說,哎,高光都被這哥們搶了。
“那我們是淘汰小分隊了啊,哈哈。小譚、小陳可都還在場上呢。”王玄說。
“咱得微信群名可以換了。”蔣若竹開玩笑說道。
高逸辰心中默默吐槽,這什麼負能量的群名,他還不想被淘汰呢,怎麼被這個王玄擠了位置。
“哈哈哈,有道理,我來改。”王玄很喜歡這個名字,嘩嘩地就改了。“來,我們淘汰小分隊自拍一張。”王玄接著舉起手機吆喝大家自拍。高逸辰和蔣若竹配合地舉起了剪刀手。
王玄自拍完便走了,“我去再練兩把啊,好不容易有時間鍛鍊鍛鍊。”
高逸辰和蔣若竹對視一眼,高逸辰正想著說點什麼,蔣若竹先開口了,“你的理想主義找回來了?”
“嗯……”高逸辰想了一下,笑笑,“沒有,還在找。”
“那你加油找。”蔣若竹說完,也站了起來,“我去對面給杜婉加油了,拜拜。”
高逸辰看著蔣若竹走遠,也拿起自已的球拍,再去找人打幾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