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時已是深夜,林天坐在桌邊輕輕敲著桌子。
“林天,你要的東西來了。”
熒風風火火推開大門,將五個鎮物擺在林天面前。
還有眾多從秘境中得到的聖遺物和武器材料,都被收集而來。
身後花散裡摘下面具,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容貌。
“哇!”派蒙有些吃驚,“和八重神子描述的狐齋宮很像呢。”
這兩個月裡面,她們一邊調解著稻妻的各種矛盾,一邊蒐集著和狐齋宮有關的東西。
雖然類似鎮物一類的物件沒能找到,但從八重神子口中知道了不少和狐齋宮有關的資訊。
“辛苦了,你們要去休息嗎。”
林天收起鎮物,熒和派蒙搖搖頭。
從開始收集鎮物,她們就對那位狐齋宮非常好奇了。
要不是林天一直賣關子,她們早就過來把鎮物交給林天了。
見三人都沒什麼意見,林天眼中閃過金光,幾人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人跡罕至的山脈中,忽有人類的身影出現。
大片大片的灰紫色骸骨結晶在大地上蔓延,帶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一團團紫色火焰忽然亮起燃燒,瀰漫出紫黑色的霧氣。
“林天,這是哪裡啊。”
熒有些迷惑,這裡的氣息和當時她在地宮中見到汙穢逆位神像的氣息很像,只是沒那麼濃郁罷了。
“荼泥黑淵,位於須彌一處名為荒石蒼漠的沙漠之中。”
“五百年前此地曾是地下古國坎瑞亞聯通地面的通道,在那場災厄之中也成了深淵侵蝕最嚴重的地方之一。”
林天解釋一句,看著那依然瀰漫著濃郁深淵力量的洞口。
派蒙好奇地四處張望,忽然看到東北側天空中有一個巨大的紫色空洞,空洞邊緣如水波般波動,不斷擴大著自己的範圍。
下方一處青光沖天而起,和那空洞之中漆黑太陽流淌下的汙穢對抗,阻擋著對方的擴張。
“林天,那是......什麼?”
派蒙有些害怕,林天聞言望去,看到了那映照著天外漆黑一角的空洞。
“不要看,會對你們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
示意幾人收回視線,林天抬手,將五個鎮物依樣擺放在面前。
花散裡上前一步,取出一圓環法器。
白辰之環,曾是狐齋宮的法器,繼承著部分狐齋宮的記憶。
現在,將成為尋找靈魂的橋樑。
久遠的封印被撬動一角,無窮無盡的漆黑力量瞬間透過破角再次降臨塵世。
那瀰漫而出的漆黑氣息,讓即使遠在稻妻的影都從一心淨土之中驚醒,凝重看向那西北的方向。
莊嚴法相盤坐在深淵之口前方,花散裡信步而上,手託白辰之環,坐在法相掌中。
林天閉目,身邊熒和派蒙做好準備,迎擊那些被深淵氣息吸引而來的魔物。
夜空忽然變得明亮,一輪大日自西方升起,又在東方落下。
雲氣八卦將周圍的秩序顛倒,化作林天掌中隨意可以撥弄的規則。
淨善宮中,納西妲翠綠色的眸子緩緩睜開,帶著擔憂看向遠方。
焚天之真象,那是天空中空洞的名字。
五百年前席捲提瓦特的漆黑災難發生時,這詭異的天象便出現過一次。
現在天象又現,當年鎮壓的兩位神明之力卻薄弱不少,在對抗之中略顯疲態。
那裡,有著最為純淨的甘露,也有最為辛烈的劇毒。
那是深淵的解法,也是通往漆黑的道路。
“YA!”
丘丘人的叫喊聲響起,在其他地方從未見過的丘丘遊俠乘著風史萊姆到來,隨同著如潮的魔物向這裡趕來。
“這麼多!”
派蒙見狀心中恐懼,但也強壓下心中的害怕,拿起林天先前交給她的符籙。
“敕令!”
一聲輕喝,雲氣八卦逆轉半圈,衝出封印的深淵力量以更快的速度被鎮壓回去,露出裡面已經被深淵力量侵蝕的不成樣子的通道。
“走吧。”林天率先邁入通道中,花散裡手捧白辰之環緊跟其後。
熒和派蒙對視一眼,留在這裡看守入口不被魔物或者其餘勢力關閉。
......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通道早已消失,只剩下一成不變的黑色。
白辰之環忽然亮起淡粉色的光芒,花散裡將額頭輕輕貼在白辰之環上。
【不被矇蔽,不被動搖,一直走在您所堅定的道路上】
冥冥中有女子的箴言堅定,漆黑的世界中閃過一縷紫芒。
五樣鎮物環繞在兩人周圍,幫助他們從那些已經被同化的靈魂中尋找到那尚未被吞噬的記憶。
狐齋宮的記憶非常龐大,就算是深淵都不能將之完全吞噬。
【呶!臭狐狸,論起捉迷藏的話,吾輩才不會輸給你!】
【啊呀,是這樣嗎,那你就躲躲看吧。】
【鎮守之森可是吾輩的領地,你絕對找不到的!】
【我不信。你聽好了,一定不要被找到......】
一枚鎮物向遠方飛去,林天和花散裡跟上,直奔那指引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看到那在漆黑宇宙之中都依然頑皮的狸子。
那狸子在宇宙之中時不時撥動隕石,手掌卻穿過隕石,可狸子渾然不覺。
鎮物落在狸子面前,狸子似乎發現什麼,輕輕觸碰鎮物。
狸子中的力量和記憶回到鎮物當中,花散裡閉目,接收著鎮物中的力量。
“我曾設計執著於與我鬥法的妖狸,使他心悅誠服向將軍大人投降。”
“我同時不知恥地設計了那位大人,使她將僭越的大妖狸王收入麾下。”
有關五百藏的記憶開始變得清晰,還有那夜和雷電將軍的促膝長談。
宇宙微微震動,有迷茫的靈魂自那融為一體的海洋之中抬頭,懵懂地尋著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而來。
影向的天狗在宇宙中肆意奔跑,就連流星都無法追上她的腳步。
如墨的羽翼遮蔽了漆黑淵藪的目光,留下一片羽毛後消失不見。
【我曾與影向的天狗族長競足】
【跑遍修驗之靈山的表裡參道】
【比拼我們雙方的速度與力量】
【最終取勝的,竟是白辰一族的我】
【現在想來,她對我手下留情了吧】
【一念及此,就覺得有點不甘心呢......】
羽毛緩緩而來,與白辰之環中的力量共鳴,在花散裡背後化成兩對漆黑的天狗羽翼。
往後種種,皆為前塵往事。
一段段鎮物、聖遺物和武器材料中蘊含的記憶引動隱藏在漆黑海洋之中的夢,指引著那迷茫的靈魂逐漸清晰,逐漸找回自己最後的那段記憶。
花散裡的眼睛忽然變成了一對淡金色的眸子,看著周圍那漆黑的世界。
“所以,還是沒能抵擋住嗎?”
嘆息聲在星空之中迴響,一隻白狐忽然出現在林天和花散裡面前。
五百年前的遺願跨越時間空間而來,化作沉重的記憶落在兩人肩頭。
【所以啊,撕咬我的漆黑意志,現在我已經失去了所有力量,我的白辰之血就任您揮灑吧。】
【但是,儘管處於卑微的立場,我仍希望您能聆聽我的請求......】
【如果您能看見我所珍重之物,那麼就請您饒恕那些生靈吧。】
【如果您恩准我提出一個願望,就請您將我永遠明亮的記憶,歸還給我熱愛的這片土地吧。】
【希望以此,在您的肆虐之後,仍然有美好的東西能留下來......】
白狐跳躍著坐在兩人面前,將額頭輕輕點在白辰之環上。
淡粉色的光照亮一息宇宙,載著那迷茫的靈魂回到白辰之環中。
花散裡微微躬身,轉身向那通向地表的通道走去。
熒和派蒙守著洞口,並未讓任何人靠近。
接回主母的靈魂就是她的職責,剩餘的事情,不需要她來操心。
確定花散裡已經返回地表之後,林天才抬眼看向那漆黑宇宙的深處。
找回狐齋宮意識的過程中,他感知到了另一道接近消散的靈魂。
......
須彌城,淨善宮。
觀察著荒石蒼漠的情況,納西妲忽然面色一變,隨後閉眸進入世界樹的空間。
巨樹上忽然攀附著無數漆黑力量,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抽取著世界樹的力量,同時藉助世界樹的力量降臨世間。
“怎麼會這樣!”
納西妲焦急地調動著力量想要清除漆黑力量對於世界樹的影響,一道聲音忽然在她身邊響起。
“別慌。”
林天的投影出現在空間中,看著那攀附在世界樹上的漆黑力量輕笑。
“世界樹已經病了,我們要治好它。”
無錯書吧林天話音剛落,一團洶湧的火焰便瞬間席捲了整棵世界樹。
漆黑力量被火焰灼燒,漸漸變成純淨的力量出現在世界樹周圍,在林天有意操控之下,變換為一座巨大的爐鼎。
整個世界的過去與漆黑交織在一起,演化成新的力量,開始孕育新世界的種子。
隨著世界樹中的記憶和力量被融入種子之中,一道久遠前殘留的意識猛然驚醒。
“你們在幹什麼!”
大慈樹王殘存的意識瞬間明白世界樹發生了什麼,趕忙想要驅使著力量阻止世界樹被毀。
可早已隕落在五百年前的她力量已然盡數失去,現在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世界樹漸漸化為灰燼,只留下一顆在灰燼之中孕育的種子。
“你是......大慈樹王?”
納西妲聽到那聲音一愣,隨後滿是驚訝地反問道。
大慈樹王並未答話,藉助殘餘力量凝出身體之後怔怔看著面前的種子。
她能感受到,種子之中蘊含的力量和記憶。
那種澎湃的,帶著無窮生機的力量,甚至連她這位智慧之神的記憶之中都未曾見到過。
“所以,你要回來看一看嗎?”
直到納西妲將種子重新種下,林天才輕聲開口。
大慈樹王一愣,隨後搖了搖頭。
她早已隕落,哪裡還有復生的機會。
不要說天之規則不允許,就連那位死之執政都不會允許。
“別那麼悲觀嘛。”
真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大慈樹王身邊,在大慈樹王震驚的目光中引動雷與剎那的權柄。
世界定格一瞬,兩位強大存在抬頭,看向那片虛假的天空。
祂們能感覺到,某些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鎖消失了。
溫迪手中的酒瓶掉落,鍾離摘下一朵琉璃百合......
古老靈魂中一直在加重的磨損忽然消失,一顆顆流星劃過天空,在夜空中畫出獨屬於自己的軌道。
南天門下,山嶽之龍眼中的暴虐和猩紅漸漸褪去,在鎮封自己的洞天之中第一次迎來安詳的好夢。
“!”
正在幫助大慈樹王凝聚意識的林天忽然心頭警鈴大作,將意識抽離世界樹空間之後,看到了那宇宙之中的黑日。
黑日無言,但前方的五道身影卻已經慍怒。
提瓦特的規則被一定程度上重塑,他們自世界之外得到的力量在提瓦特的世界規則下削弱不少。
“背叛了自己國家的人,現在還要背叛整個世界嗎。”
林天呢喃一聲,對於眼前這五人出現毫不意外。
【賢者】海洛塔帝,【預言家】維瑟弗尼爾,【黃金】萊茵多特,【極惡騎】蘇爾特洛奇,以及【獵月人】雷利爾......也是坎瑞亞的【五大罪人】。
在獲取世界之外的力量以對抗深淵時,選擇了獲取力量之後一走了之。
對於這五人,林天並不打算多聊什麼。
湛藍天釘的力量自他眉心洶湧而出,瞬間便驅逐了五人體內的部分力量。
作為用來維持世界邊界穩定的補丁,寒天之釘的淨化之力甚至要比雷霆和火焰都要強悍。
本就被壓制的五人面色大駭,下一秒便被天釘的力量鎮壓。
黑日微微顫動,一股無形的湮滅之力擴散而出,吞沒那五人後去勢不減,向著林天和他身後的提瓦特而來。
林天抬手,一道純白色的光自他指尖擴散,與那湮滅之力對撞在一起。
力量對沖之際黑日暴動,漆黑的潮汐瞬間吞沒光環,向提瓦特洶湧而來。
林天身軀忽然化作萬丈山嶽之巨,浩瀚血氣在宇宙之中形成一座堅不可摧的壁壘,將漆黑潮汐死死攔在身後。
下一秒,紅色的刀光出現在這個宇宙之中,撕裂部分漆黑後忽然停滯,似乎有些疑惑,隨後消失不見。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