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按照您的吩咐,伏兵成功地截獲了一封信,我現在能呈上來嗎?”
得到我的允許後,西登走到了桌邊,彎著腰恭敬地向我遞來了一封信(見章末圖)。
“不必給我看,你來說說信上寫的什麼吧。”
該死的,經典的會說不會讀,雖然說古英語我也有所涉及,但是要系統的進行翻譯成現代英語還是太難了!
雖然我以貼身侍衛也需要幫我處理事務為由讓西登讀書,從而能讓我進行旁聽偷學,但這過程簡直生不如死。
“承蒙陛下啟蒙,讓我學會了讀書,卻也讓我看清了這信中的褻瀆之語!”西登開啟信,只是看了不到數秒,便義憤填膺地將其揉成一團。
“讓我看看,”羅克拿來了皺成一團的信,只是瞟了幾眼,也憤怒地將它擲入了壁爐中,“這個天殺的,他竟然還妄想聯合別的大貴族一起謀逆!”
“他可真是異想天開呀,大貴族都是我這邊的人,”我摸了摸額頭,一邊慶幸著先見之明,“羅克,你那邊呢?奧斯汀家族的那些附庸們怎麼說?”
“他們都願意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投誠,但麥克道夫那邊似乎跟瓦爾克有些曖昧,也許是因為表兄關係。”
“要是麥克道夫敢來跟他站一條線,那我也不介意多存一點錢,跟那些小貴族們再打一聲招呼,讓他們決定好站隊,不要讓這場戰爭慘烈到破壞他們的財產,
另外,要是誰願意跟我一起出兵,我不介意讓他們得到所屬采邑今年百分之五的額外收成。”
“明白了,陛下。”
“哦,對了,港口封鎖了嗎?”
“已經按您的要求封鎖了,就連沿途的海岸線都安插了人,瓦爾克就算是插翅也飛不過那遼闊的海洋。”
“好,看來咱們已經準備的蠻充分了。”我捻著下巴,從我剛穿越過來到現在一個多月以來都沒有進行打理,鬍鬚們已經開始茂密生長了。
“陛下,那您還有什麼指示嗎?如果沒有,我現在就去準備軍隊。”
“去吧,嘿,西登,你先等一等。”見兩人都往外走,我迅速喊話,讓西登留下。
西登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走回了我旁邊,詢問我有何吩咐?
“咱們回愛丁堡有一個多星期了吧?”
“是的,陛下。”
我忽然摸到了一個結,一邊用力地想將它扯下來,一邊繼續問道:“北邊的那些貴族們收到了我要登基的訊息了沒?”
“應該是收到了吧,陛下,只不過他們過來還是要些時間的,哦,對了,陛下,艾力克閣下和溫斯普特閣下,他們還寫了信過來。”
“他們也寫了信,嘶!”我一激靈,直接把胡結給扯了下來,痛得我齜牙咧嘴。
西蒙眨了眨眼,隨即繼續說道:“是的,陛下,信昨天晚上剛到的,現在還存在驛站中。”
“好,把信拿來讀給我聽。”我連忙撫摸著我剛剛拔掉鬍子的地方,還好沒有拽出血來,要不然就感染了。
“啊,陛下,您的意思是我去拿信讀給您聽?萬一是一些機密事務呢?”
西登的臉突然有些發白,看的我不禁有些發笑:“哈哈,我竟然提拔你作為我的貼身侍衛,還讓你去讀書,我是相信我不會看錯人的,你也不會做錯吧。”
眼前這個傢伙的背景,我已經讓人查的一乾二淨了,算不上機靈,但這是他的優點,他不需要想太多,只需要聽我的話就行。
“早上好啊,我的王。”
“早上好啊,安德烈神父,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我趕忙坐直身體並揮手讓西登退下,後者向我鞠了個躬,又向安德烈神父鞠了個躬,隨後快步地走了出去。
“當然是來拜訪一下我未來的王啊,”安德烈神父“慈祥”地笑著,緩緩走到了一旁的客椅上坐了下來,“回來這麼些天了,我都還沒有好好看看您的樣子。”
我回愛丁堡的時候,老神父已經離開蘇格蘭有一段時間了,據麗莎修女說是前往遠東參加聖會,不排除一些誇大成分,可能只是過去領取新出版的教宗之類的。
安德烈前幾天才剛回來,快60的人了,頂著滿頭白髮還能紅光滿面,他在我吃驚的注視下表示他能活到現在那是上帝的祈福。
其實分析下客觀原因,也就是三點:健康的飲食,穩定的心理寄託,每天朝九晚五的規律作息。
這不比未來的大腦探針和奈米續航機器管用,還好我沒有學那些同學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植入身體。
“陛下,眼看登基事宜在即,您有什麼打算呢?”安德烈神父的眼中閃耀著狡黠的光。
宗教對於支援我的王位有好有壞,好的一點便是君權神授,壞的一點就是必須要討好這些所謂神的使者。
但作為一名賽博基督教教徒,我還是知道一些傳統話術:“作為一名凡夫俗子,我還期望神父能為我傳授神諭呢。”
(那你怎麼看?)
“哈哈哈,陛下可真會說笑,”安德烈笑的時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我也只是一名平凡的使者,上帝的旨意可不是我想接受就能接受的。”
(不需要我點破吧,我還是得保持我的形象)
“神父這是說的哪裡話?在我心目中,您可是正兒八經的神使啊,為了表達對您和上帝的崇高敬意,我決定向教會捐贈這次平叛後所得財富的六分之一。”
(給你點零花錢去買肉吃,小饞貓)
安德烈的眼睛一下子睜的老大,眼球轉悠了兩圈後很快恢復到微笑時的咪咪眼,隨即開口道:“我會向上帝轉達陛下的敬意的,天佑吾王。”
“那我在這裡謝謝安德烈神父了。”
我跟著安德烈一起站了起來,扶著他粗糙的手將其送到了門口,侍童從門旁出現,從我的手中接過了神父,一老一少,一左一右地向走廊盡頭走去。
“那是他孫子嗎?”
這個世上,我只會對兩種東西應激,一個是那個,另一個就是突然出現在我視野盲區的東西。
不出預料,這次是後者。好在因為想事情影響了我的速度,老妹才能躲開這一記背拳。
但她也被嚇了一跳,瞪著我怒斥道:“喂喂喂,我都站這老半天了,看著你看著那一老一少走遠了我才過來跟你打招呼的。”
“那你知道這個門向外開,就別站在門後啊,算了算了,沒想到你還挺聽話的,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跑過來跟我發瘋,吶,見到我了開心嗎?”
“你這個該死的土撥鼠,我要是沒事會跑過來找你嗎?”老妹咬牙切齒的樣子可愛極了,連罵人都一股公主風。
“你要是因為傭人方面的問題就別來找我,我是壓根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樣的,不過考慮到綜合因素,只能先把舊隨從全部塞給你了。”
“哎呀哎呀,不是傭人的問題啦,那些姐姐們對我都蠻好的。”
“那還有什麼事情是瑪麗處理不了的?”我皺了皺眉,雙手不耐煩地抱胸,“瑪麗現在擁有我的直接授權,掌管著整個皇家城堡的事務進出,還有什麼事不能和她說?”
不得不說,這個和老妹基本同歲的女孩有著特別強的學習能力,前任事務長安吉拉老婆子一眼看中了她,在我的幫助下力排眾議,將瑪麗視為自已的繼承人進行培養。
可惜安吉拉老婆子在前天,哎,願她安息,不過她在蒙上帝召見前將畢生所學教給了瑪麗,除了一些細枝末節需要請教別的老人以外,瑪麗基本上已經可以處理繁雜的日常事務了。
有的時候我總感覺她是個現代人,她太聰明瞭,情商太高了,不像一個只讀了三年書會識字的女孩。
“嗯…這件事一定要你…”
“你怎麼了?怎麼說話支支吾吾的,還把頭低下去,呵,還臉紅了,你是不是看上哪個了?”
“沒啦!真討厭!”不對勁,不對勁,老妹生氣的時候絕不會罵的這麼幹淨。
“我以為你會一直奉行單身主義呢,沒想到原來你喜歡白皮呀,不過這麼多現代帥哥你不要,反而看上這種原始人了…”
“哎呀,你懂毛線,我就不應該來,真的是!”老妹一把捂住了臉,蹦蹦噠噠地跑到了走廊盡頭,像一隻被發現做了壞事的小狗一樣跳下了樓梯。
我看著老妹的背影搖了搖頭,走到了瞭望口向下眺望著,羅克正在操練場邊緣的高臺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人馬集結。
“陛下,軍隊差不多集結完了,”你看,像西登這樣叫一聲也不會讓我反應不過來,“勞倫斯閣下和哈利閣下的信也送來了,他們已連夜行軍,今天下午就可以在西洛錫安和我們會師。”
“很好,取我的盔甲來,你也穿上一套,作為我的侍從,可不能丟我的臉。”
“那當然了,陛下,盔甲已經擦得閃閃發亮,我保證您就像那正午的太陽一樣耀眼!”
“那你呢,西登。”
“我在陛下面前也只能像遙遠天際的一顆星星一樣,只是陛下光芒中一個微小的點綴罷了。”西登向我哈了哈腰,轉身快步地走下了樓。
好像沒有什麼公文要批了,蘇格蘭倒是個養老的地方,地方小,事情少,當個王還是挺安逸的。
我也該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南下,本來我是打算趁著諾曼征服的混亂挖走英格蘭北邊一些土地,但這也只是一時的豪言壯語,發動戰爭也是需要理由和準備的。
算了,先儘量把國內的事處理好吧。
我剛一腳踩到樓梯上,後者就痛苦地發出了咯吱的慘叫,聽得我一陣心慌,剛下到樓底便吩咐人讓工匠去好好檢查一下這樓梯,如果可以就再翻修一下。
(當天下午,西洛錫安,瓦爾克城堡前)
“瓦爾克閣下,守在這麼一座城堡裡有意思嗎?要知道,你另外兩個附庸城堡都已經投降了,老是做些無謂的掙扎是沒什麼用的!”
瓦爾克的頭從城牆處的垛口探了出來,向我這裡瞥了一眼又立馬縮了回去,聲音也隨之傳來:“理查德,你要趕盡殺絕,我也跟你玩硬的!”
“你到底是瘋了還是真的視財如命?要你把貪汙款吐出來還要勞師動眾的,我告訴你吧,也別期望有人來救你,你身處蘇格蘭腹地,挪威和英格蘭的援兵都無法到達,麥克道夫是我這邊的人,你那位可憐的姐姐還趴在馬爾康的身體上哭呢,你要不現在趕緊開城門,我們在你這吃個晚飯,歇息一晚後便各回各家,你要是讓我身後這些夥計們餓極了,他們可就要扒你一層皮充飢了!”
“我,我,我也沒說不給呀,只是還要點時間而已!”
羅克都看不下去了,大聲怒斥道:“瓦爾克,你要裝也不看看情況,你真當你的卑劣行徑沒人知道嗎?明面上說是籌資,結果背地裡卻是偷偷求援!”
見行為被拆穿,瓦爾克也索性不裝了,大喊道:“我的援兵遲早會來的,到時候就看鹿死誰手了,你們有本事就攻進來,量你們也沒這本事。”
“陛下?”
“這座城堡後面是靠海的,對吧?”我指向了城堡旁邊可以眺望到的海岸線。
“是的,陛下。”
“派出三成的兵力搶先渡海,並且讓溫斯普特和艾利克的援兵直接駐守在對岸,把鄧西嫩給我看牢了!”
“明白!”羅克立馬調轉馬頭,向著軍隊後方跑去,穿著從里昂身上扒下來的板甲的他神采奕奕,騎馬的時候也是虎虎生風。
我又看向了身旁的西登,他身上正穿著從小威廉身上扒下的盔甲,整個人在馬上坐得板正,胸部和手套上的板甲在夕陽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陛下,門開了!”
順著西登手指的方向看去,你會看見城堡大門正在被開啟,一個身影緩緩地從城門中走出,那是一個女人,一個佇立在微風中瑟瑟發抖的女人。
女兒向我招了招手,我示意別人在原地等候,單手策馬走了上去,空餘的那隻手則緊緊抓著馬鞍側面掛著的盾牌。
“下午好啊,布勒小姐。”我禮貌地跟眼前的女人打著招呼。
“我代表我的父親,誠邀各位來我們的城堡中共進晚餐。”女人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不知是怕我,還是怕我身後林立的虎狼之師。
“共進晚餐?我還真不知道瓦爾克閣下的手藝如何,要是在有生之年能品嚐到,那我將無比榮幸,不過我稍微有點貪心,我不太想分享餐後甜點。”
“陛下…”
“可惜我的手抓了一天馬繩了,已經累的夠嗆,已經策不動馬了。”
“陛下…”
“瓦爾克!你還想讓你女兒獨自面對我多久?”我抬起頭,視線越過布勒向城堡裡看去,“怎麼,怕我?你最好在我徹底沒耐心之前就給我出來,不要等花朵開始枯萎才知道澆水,不要待船舶擱淺才知道回頭!”
真是勞師動眾啊,不過以前人就吃這一套,偏要看到硬實力才敢低頭。
瓦爾克最終還是走了出來,其頹廢的樣子和老了整整十歲沒什麼區別,他走上前,恭敬地牽起了我的馬繩,將這位敢和他硬到底的新王牽進了城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