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招酒樓內。
蕭聰當著許良的面翻開了精裝版的小說,看得合不攏嘴。
廉親王蕭榮似不經意瞥了兩眼,看到圖文並茂,十分撩人。
他又瞥了一眼自己那本還未拆封的……
這一切自然都被許良看在眼裡。
“世伯,實不相瞞,我原本只打算做個初稿賣給蕭兄,但蕭兄看了之後覺得這種好書應該給長輩們也看看,也算我們這些小輩的表表孝心了。”
“我受蕭兄啟發,做了五本初稿,兩本拿來給二位,兩本送了爺爺跟我爹,我自己也留了一本”
“原本我還怪難為情的,怕我爹罵我,但他看了之後竟然破天荒沒打我,還賞了我一個丫頭……”
“嘿嘿嘿,還得多謝蕭兄給我提醒!”
正說著,他捅咕了蕭聰一下。
蕭聰見許良如此抬高他,自然不會說破,只合上書謙虛道:“許兄客氣了。”
說著又瞥了一眼書上圖畫,當真是滿面紅光,心火難熬。
許良適時搓了搓手,欲言又止。
蕭榮神色不變:“世侄,既然事情已經談妥,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年輕人好好玩!”
許良故作詫異,“世伯要走,不一起?”
似意識到自己語失,他又瞬間手足無措了起來。
蕭榮笑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待在這掃你們的興了。”
許良趕忙端起酒杯,正色道:“那請世伯再共飲一杯,小侄祝您心想事成!”
此時此刻的他,怎麼看怎麼像一個醉酒之後口無遮攔的風發少年。
蕭榮眉眼再笑,單手持杯,“好,共飲此杯!”
喝罷,他拿起那本精裝書冊,起身離開。
門剛關上他就聽到了許良跟蕭聰的聲音響起:“蕭兄蕭兄,快,快點姑娘,我要試試這個圖!”
“急什麼,再看幾章好助興!”
“怎能不急,春宵一刻值千金……”
蕭榮嘴角噙笑。
“學識過人,能藏拙隱忍,知道進退……但終究是少年得志,未及成熟。”
“假以時日,精雕細琢,或可成為得力臂助。”
“只是此子如此年少便有遠超同人的心性,若太過精明,於君不利……”
蕭榮上了馬車,思索起到底該怎麼用許良才好。
一路顛簸吵鬧,打斷了他的思緒。
“現在憂心此事還太早,本王年富力強,可以親自壓他一二十年!”
想到這裡,蕭榮捻鬚一笑。
良辰美景,美酒美事,再有美人相伴,豈不快哉?
他敲了敲車門:“去牡丹樓。”
“是。”
蕭榮微微一笑,拆開書冊封面包裝。
“金、瓶梅……書頁里居然還有花香?”
“封面絹布硬紙,書冊有文有圖,別開生面。”
“這紙張……比上次沒好多少……”
蕭榮輕輕翻頁。
他沒有從十一章開始看,而是從頭看起。
一是上次看的十章沒有圖,紙張也粗糙,而這次不僅做工精美,還配文字、圖畫。
二是他覺得這本好書不能當作一般的豔俗小說,值得反覆品讀。
席間許良也說了,這種內容上乘的書配上這麼好的做工,定然能在王公貴族之間賣個好價錢。
“一本豔俗小說也能被其想到賺錢之法,此子很有經營天份!”
“好色、貪財、貪權……倒是好掌控。”
“那潘金蓮……這破紙張!”
蕭榮翻了兩次沒翻到下一頁,只得捻指在舌尖一抹……
……
蕭榮離開後,蕭榮跟許良全然沒了顧忌,一邊喝酒,一邊翻書。
許良端杯笑道:“蕭兄,日後若你……那個,可別忘了今日情分!”
蕭聰拍了拍許良肩膀,“許兄,我知道你心底擔心前幾天的事,但你放心,你能不計前嫌與我計較,我蕭聰又豈是那種過河拆橋之人?
你的心思,兄弟我懂!”
原本他是不想買這本書的,但在許良的提醒下,他不僅獲得了五萬兩銀子,還獲得了父王的好感。
而許良卻說是他自己主動要買,孝敬父親的。
這個人情,他認!
當然,他也知道,許良這是提前投注押寶,看重他這個大乾未來帝王的身份。
到了那時,整個大乾都是自己的,許良再想巴結自己就來不及了。
當然,這種心思不能流露出來。
父王說過,要做個胸有城府之人,不可洩露自己真實想法。
哪像許良,喝酒之前一副謹慎模樣,喝了酒之後就原形畢露。
這種自以為聰明的人,自己能夠輕易拿捏……
“蕭兄,既然王爺已經走了,咱們開始吧?”
“那是自然!”蕭聰藏好心思,微笑道,“今日雙喜臨門,自當慶賀,這紅袖招的姑娘,許兄隨意點!”
許良笑道:“我可以多點兩個嗎?”
“當然!”
不多時,許良便左擁右抱地到了房間,不等姑娘將他放到床上,他倒頭就睡。
閉眼前,他滿臉猥瑣地笑道:“待我睡飽了起來與你們大戰一場!”
兩個姑娘對視一笑,這銀子可太好掙了!
這位爺,上次來也是這句話,結果一覺睡到了天亮。
醒來後人事不知,開口問的第一句就是:“如何,本公子昨晚有沒有大展神威,將你們打得跪地求饒?”
兩姑娘自然都是受過調教的,絕不掃了客人的興,滿臉羞怯,“公子太厲害,奴家招架不住……”
……
鎮國公府,農園。
老國公許定山蹲在地頭,右手食指跟中指夾著一物在嘴裡吸了一口,前頭有火星冒光。
在他周圍,有煙霧繚繞。
顧春來站在旁邊,兩手抱胸,無奈道:“老爺,大公子不是說了麼,香菸不能多抽,傷肺!
你這一天都抽多少支了?”
許定山又猛嗦一口,吐出長長一股煙,淡淡道:“你懂什麼,我這是在思考?”
“思考?”
“嗯,陛下新登大寶,朝局不穩,魏、楚對我大乾虎視眈眈,隴西甘泉之地又有自立之勢……一想到這些,老頭子我愁得睡不著啊,只能抽菸解悶。”
顧春來:……
許定山一根菸抽完,又續上一根。
火星點點。
月光下,煙霧升騰蜿蜒如鬼影。
許定山終於開口問了一句:“良兒那邊怎麼樣了?”
黑暗中,顧春來呵呵一笑,老頭子終於忍不住自己問出來了!
“大公子膽大心細,空手進了紅袖招,讓廉親王的人自己到馬車裡拿了東西……”
“裡面聊的什麼不知道,但蕭榮出來時神色輕鬆,步子也輕,手裡拿著大公子送他的那本書,還沒拆包裝。”
“不過他去了牡丹樓……”
“牡丹樓?”許定山詫異,“堂堂廉親王用得著在外頭養小的?”
顧春來搖頭道,“老爺,家裡的到底不如偷的香啊!”
許定山又狠吸了一口,“那良兒呢?”
“在紅袖招床上躺著睡覺呢。”
“這小子!”
許定山搖頭道,“看書嗦手指,這個也能下毒……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毒計他也能想出來。”
“這小子該不會是青鱗那狗日的種吧?”
顧春來搖頭,聲音帶著戲謔:“我記得不少人說大公子跟青鱗兄長小時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老爺,會不會是問題出在您這兒?”
許定山瞬間暴怒,豁然起身,抬腳就要踹,“放恁孃的狗臭屁,青鱗跟老子小時候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然他能長這麼俊俏?”
不等顧春來接茬,他話鋒一轉,“通知陛下了嗎?”
“按大公子的說法,已經通知了,這會子大內高手應該已經跟過去了。”
“你不去?”
“不去,能安安穩穩成為長安城第二高手,我才不去冒險。”
“你是怕裴旻惦記上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