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
高義廉心底猛地一驚,不敢怠慢,連忙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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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宮內。
蘇若離一進了棠梨宮中,便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娘娘!”祥雲跑得最快,忙從儀輿上扶著蘇若離下來,一臉擔憂。
“紅袖姐姐,娘娘怎的會落水?”說著,祥雲忙轉頭看向紅袖。
紅袖低垂著腦袋,一副羞愧萬分的模樣。
“祥雲,是本嬪跳下去的。”見祥雲一臉緊張,蘇若離淺笑安慰道。
“娘娘,您身子本來就弱,怎麼能下水!”祥雲跺了跺腳,一臉焦急的道。
“行了,先進去吧。”蘇若離拉著祥雲的手,笑容溫柔。
“嗯。”祥雲悶悶地應道,雖然心裡依舊生氣,但是也不忍心繼續說下去。
眼下蘇若離身上的衣衫還在滴水呢,可得趕快換下,萬一著了風寒那才是得不償失!
蘇若離進了寢殿,便揮手讓宮中的宮人去打些熱水來,殿中只留下了祥雲、紅袖和芍藥。
“娘娘,奴婢伺候你先把衣衫換下。”紅袖邊說邊取來衣服,遞給蘇若離。
“嗯。”蘇若離點了點頭,便褪去外裳,露出雪白纖細的玉頸。
只是,她剛剛脫掉衣物,突然,寢殿的門被人推開了。
“錦嬪!”陸虔的嗓音傳了進來,只見他大步跨了進來,看到蘇若離已經褪去衣物的樣子,頓時有些尷尬轉過了身去。
“陛下?”蘇若離疑惑地望著陸虔,忙伸手套上了紅袖手中的外袍。
“嬪妾參見陛下。”蘇若離忙福身請安,動作優雅從容。
“參見陛下。”紅袖、祥雲和芍藥也連忙行禮。
只是祥雲卻是瞪了瞪眼睛,側過頭看了看紅袖,那意思彷彿就是再說陛下來就算了,怎麼這般急?
這身上的衣服都還溼著呢,就忙不迭地跑來。
兩人四目相對,皆是搖了搖頭。
“咳咳,朕剛好路過,順便進來瞧瞧,無礙吧。”陸虔這才轉過身來,一張臉卻有些淡淡的紅暈,十分突兀。
聞言,蘇若離眸光輕斂。
順便進來瞧瞧?
這話分明是騙人的。
“回陛下,嬪妾無礙,福安長公主可是嚇壞了?”蘇若離並未拆穿他,反而岔開了話題。
聽著蘇若離關切的問話,陸虔心底劃過一抹暖流,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念念沒事,就是受了驚,休息幾日便無礙。”陸虔回道。
蘇若離點了點頭,隨即抬起雙臂攏了攏披散在肩膀的青絲。
“你們先下去吧。”蘇若離衝著祥雲三人囑咐道。
“是,娘娘。”三人恭敬應了一聲,這才退出殿外,關上了房門。
只是剛關上房門,祥雲就忍不住的低聲問了一句:“紅袖姐姐,陛下這是?”
聞言,紅袖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許是因為主子跳下水去救了福安長公主吧。”
聽完紅袖所言,祥雲不由皺起了眉頭,又搖了搖頭。
“我看不像。”說著她又望向一旁的芍藥,問道:“芍藥,你覺著陛下只是因為娘娘救了福安長公主嗎?”
聽完祥雲所言,芍藥猶豫片刻,終於開口道:“其實奴婢也覺得不太像……”
“若是感激咱們娘娘救了福安長公主,陛下大可以往後再行賞賜,這麼巴巴地跑來,身上的衣衫都還是溼的,陛下這是心裡有娘娘!”
“啊!”聽到這兒,祥雲驚呼一聲,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
“噓!小聲些,別叫人聽見。”見此,紅袖忙捂住祥雲的嘴巴,提醒道。
背後議論陛下,可是有罪!
見紅袖如此鄭重其事,祥雲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連連點頭示意她明白了。
三人都相視,這才走開。
殿內,蘇若離看著一身溼衣服的陸虔不忍的皺了皺眉。
“陛下,要不您先換個衣裳?”
陸虔輕咳了一聲,“不用了,朕就是順帶來看看,還要去慎刑司。”說著,便欲朝殿外走去。
只是走了兩步,卻被蘇若離一把拉住了衣袖。
陸虔心中一陣暖流劃過,忙開口:“錦嬪不必擔心朕,朕......”
身子硬朗四個字還未說出,就聽蘇若離一句:“慎刑司?那宮女莫不是反咬了嬪妾一口?”
陸虔面色閃過一絲尷尬,就連說的話都略帶一些咬牙切齒:“錦嬪還真是在、乎、自、己、的、清、白。”
聞言蘇若離不免略帶奇怪的眼神看向陸虔。
她當然在乎了。
這可是賭命的事。
“陛下這話說得奇怪,嬪妾自然是在乎的。”
“嬪妾現在和陛下是同一條船的人,嬪妾有錯處不就是陛下也有錯處?”
“更何況,陛下要除的是高家,不是嬪妾。”蘇若離一臉誠懇的望著陸虔。
陸虔原本陰沉的臉色頓時緩解了許多,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怒氣強壓了下去,“朕知道,朕這就走了。”說著,便拂袖而去。
“陛下等等!”突然,蘇若離喚了一聲。
“何事?”陸虔頓住腳步,微微偏過頭,“錦嬪這時再關切朕可來不及了。”
只見蘇若離拿著錦帕,卻是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水珠,隨即開口:“推福安長公主入水的是榮親王。”
聽罷,陸虔猛然睜大了眼睛。
“你可看清了?”
蘇若離肯定地點了點頭:“恩,臣妾認得榮親王,絕不會記錯。”
“只是奇怪,當時嬪妾在場,榮親王動手絕不是良機,他為何?”
陸虔抿唇不語。
見狀,蘇若離也沒有追問,而是緩緩道:“高家和榮親王聯手,陛下不得不防。”
聞言,陸虔的眸子裡快速閃過一道殺意。
“朕記住了。”說著,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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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宮內。
整個宮內的宮人都忙得七上八下的。
慧嬪換了一套衣裙,坐在慈禧太后的身旁,正喝著一杯薑茶。
“婉兒,你今日太胡鬧了!”慈禧太后厲聲責怪。
“太后娘娘教訓的是。”慧嬪低著腦袋道。
“幸虧陛下當時沒有追究你,否則,你要讓我們鄭家如何在朝中站穩腳跟?”說完,慈禧太后嘆了口氣。
“婉兒,你可記著了!你是為何入地宮?你代表的是整個鄭家!”慈禧太后一臉正色道,眸子裡透露出些許警告。
“太后娘娘息怒,婉兒知曉自己入宮是為了鄭家,可父親自小教誨婉兒為人要良善,難不成要婉兒冷眼旁觀不成?”慧嬪皺著眉頭道。
“你啊,年紀輕,很多事你不知曉分寸,遇事太過魯莽。”慈禧太后拍了拍慧嬪的手背,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個侄女從小就單純,但凡是她認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慧嬪抿了抿唇,並未吭聲。
“陛下駕到!”
突然外面傳來通稟的聲音,隨即便見一抹紫袍身影邁步走了進來。
“參見陛下!”慧嬪和慈禧太后相視一望,忙起身行禮。
見陸虔的面色不好,慈禧太后也沒有先開尊口,而是等著陸虔說。
倒是一旁的慧嬪有些著急地望向陸虔:“陛下,錦嬪姐姐可有事?”
“朕已經命人查清楚,那宮女所說之言皆是汙衊,錦嬪沒事,朕也已經罰了高婕妤。”陸虔緩緩道。
聽了這話,慧嬪才暗舒了一口氣,忙要福身離去,卻被上頭慈禧太后的眼神制止。
“婉兒,不得無禮。”慈禧太后板起臉道。
慧嬪咬著牙,不甘地看著陸虔,只覺得心裡堵得難受。
她並不想在這同陛下和太后娘娘說些場面話。
無錯書吧“婉兒,你何時和錦嬪關係如此親近了?”陸虔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慧嬪正要開口,就被慈禧太后搶了先。
“婉兒這孩子性子便是如此善良,那錦嬪哀家瞧著也是個懂事的,今日是她受了冤枉,陛下可別忘了去瞧瞧她。”慈禧太后淡淡道,顯然並不希望慧嬪插手。
慧嬪聞言,只得硬生生地嚥下口氣,恭順地應了聲:“太后娘娘說的是。”
陸虔也應付著慈禧太后的場面話,面上不動聲色。
他何止是去瞧了,而是馬不停蹄地去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