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有福安這一個妹妹,她的親事,不能成為利益交換的犧牲品。”
蘇若離聞言,不禁冷笑連連。
上一世福安長公主嫁得並不好,這從中還多虧了高義廉的手筆。
據說上一世福安長公主嫁給了高義廉手下的將領,剛開始還算是恩愛,只可惜後來高義廉被貶,那駙馬也就變了一張臉。
原本溫潤如玉的男人,轉瞬間就變成了惡魔。不僅經常打罵福安長公主,甚至還將府中侍妾提為庶夫人……
雖後來高義廉倒臺,福安長公主也順利和離。
但所受之苦卻遠超旁人,最終抑鬱寡歡,鬱結於心而亡。
如此可見,陸虔對高義廉是恨極了的。
“福安長公主的駙馬擇選,定是要這世上頂好的兒郎。”
“只是陛下,這高義廉不除,福安長公主的姻緣豈能順遂?”蘇若離直截了當的質問道。
聞言,陸虔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緩緩道:“高家的觸角太深,想要徹底拔除,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朕知曉愛妃擔憂,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蘇若離聞言沒有吭聲,眼底隱藏著幽深莫測的光芒。
“福安長公主回京,這賞花宴,交給高婕妤娘娘如何?”蘇若離挑眉問道。
陸虔聞言,眉梢一跳,目光犀利地瞪視蘇若離。
“愛妃想用福安作餌?”
蘇若離勾唇一笑,嬌俏道:“陛下英明睿智,又怎會猜不到嬪妾的心思呢。”
話落,蘇若離又加了一句:“高義廉除不得,但沒人說貶不得。”
“這賞花宴交給高婕妤娘娘,若是出了錯,貶高義廉無人能言他。而若是不出錯,福安長公主也能姻緣順遂,這一石二鳥之計,嬪妾不必明說,想必陛下也知曉。”
陸虔眯了眯眸子,審視般的望著蘇若離。
蘇若離迎上陸虔的目光,坦蕩一笑,不卑不亢。
“好!這個辦法甚好,朕答應了。”陸虔點頭,同意了蘇若離的提議。
蘇若離聞言,嘴角微微上揚,淺淺一笑道:“多謝陛下,不過嬪妾還有一事相求。”
陸虔眉峰微蹙,語帶警惕地望向蘇若離。
“可是你那庶妹?”陸虔皺眉道。
蘇若離頷首。
“陛下知曉我心便好。”
蘇若離垂眸斂去眼底的厭憎之色,再次開口時已是滿臉平靜,“嬪妾那庶妹一生所願,入宮為妃,不惜與陳子霖狼狽為奸構陷與我,說來,陛下頭頂上的綠帽子,不比嬪妾小。”
聽完此言,陸虔勃然大怒,眼底閃爍著森寒的殺意。
“愛妃可知欺君是何罪名?”陸虔咬牙切齒道。
蘇若離淡淡道:“嬪妾自然清楚,陛下若是想讓嬪妾死,何須大費周章?”
“只是嬪妾既與陛下是同陣營,自然要傾情相告。”
“前世嬪妾發現二人狼狽為奸,被陳子霖和柔美人身邊的楊嬤嬤一同吊死與陳府後宅,何其可笑,陛下覺著呢?”
陸虔雙拳緊握,額角青筋暴起,顯然是憤怒至極。
蘇若離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陛下何苦惱怒,這一世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陸虔聞言,瞳孔驟縮,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他突然伸手抓起蘇若離纖細皓腕,迫使她看向自己的雙眸,試圖窺探她心底的秘密。
“愛妃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陸虔冷冷道,心中震驚之餘,亦湧上幾分喜悅。
蘇若離輕笑,眼神嘲諷的望著他。
“陛下說錯了,後宮這盤殘殺的棋,陛下才是棋手。”
陸虔心中微微一凜,隨即面露疑惑地望向她,等待解釋。
蘇若離微微一笑,慢悠悠地道:“後宮的每個人都是陛下的籌碼,誰能活著站到最後,都是隨陛下的心意。”
“若想要成為贏家,跟陛下站在同一陣線,顯然是更明智的選擇不是嗎?”
蘇若離似笑非笑道。
陸虔聞言頓時愣住了,半晌,忍不住失笑道:“愛妃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蘇若離莞爾一笑,低眉淺笑,“陛下謬讚。”
陸虔凝眸注視著蘇若離,目光漸漸變得幽暗。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端著手中的茶盞細細品味著。
翌日一早,宮門大開,數輛華麗奢靡的馬車徐徐駛入皇城,浩浩蕩蕩地停在宮門口。
高義廉坐在車輦上,一襲寶藍錦袍,頭戴金冠,腰纏玉帶,整個人氣勢逼人,威風赫赫。
高義廉下轎後,立刻引起一片轟動,眾位官眷爭先恐後地圍了上去,噓寒問暖。
高義廉微笑著與眾人寒暄,態度謙遜有禮,絲毫看不出任何驕傲自滿之態。
眾人見狀,紛紛稱讚道:“高將軍果真是難得的忠勇之臣。”
“不錯,有高將軍鎮守東臨,吾輩百姓方才得以享樂,不必像西陵國那樣時時提防北冥國,實乃天幸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誇獎著高義廉。
高義廉含笑應付,態度親和。
“各位大人言重了,今日乃是福安長公主回京之日,高某就不要喧賓奪主了。”高義廉客套道。
眾人見狀,連忙稱是。
“陛下抬愛,把這賞花宴交給高婕妤娘娘來辦,高某這個做臣子的,也只能從中輔佐,可不能掃了陛下的興致!”
高義廉朗聲說著,面容溫和俊雅。
“高將軍謙虛了。”
“高將軍真乃國家棟梁啊!”
聽著眾人對他的溢美之詞,高義廉笑容滿面地拱手回禮。
“各位大人折煞高某了。”
眾人見狀,連忙擺手道:“高將軍不愧是戰場上的猛虎,如今依舊如此豪爽。”
“呵呵,哪裡哪裡。”
一番客套之後,眾人簇擁著高義廉進了皇城。
在高義廉之後,一輛精雕細琢的紫檀木馬車才緩緩駛進皇城,正是福安長公主所乘。
馬車內,福安長公主穿戴著一副侍女常服,面罩輕紗。
“長公主殿下,這樣......陛下會怪罪奴婢的。”侍女紅纓怯懦道。
也不怪紅纓害怕,因為此時,她正穿著長公主的服制,而真正的長公主反而穿著一身侍女服,正撩開馬車簾子,饒有趣味打量著外面的景緻。
“紅纓你別怕,兄長最寵愛我了。”
“再說了,這是我的意思,兄長怪罪也只能說我不懂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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