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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承認你是這個

張綰笛從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張家人。

只是單憑那無比熟悉的招式她就已經認出來了,所以毫不猶豫地跳了出來。

他知道有一夥人在跟著他,好不容易逃到這裡才發現張家在這裡設定的臨卡也已經被出賣。

他還受了不小的傷,但即使知道自已已經無路可退,他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抽出刀選擇硬拼。

他只有一個人,對面卻有五六個。

此時突然從天而降一位手持長鞭的蒙面少女,輕輕一躍跳到了他面前,看了他一眼。

明明他們素不相識,卻在這不到一秒的時間達成了某種默契,齊齊出手。

槍聲響起,驚得山林中的鳥四處飛散。

那個張家人此刻擋在她身前,大手拉過她避過迎面來的一刀。張綰笛看了下肩側,心中暗罵,爹的早知道她也帶把槍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心狠了!

她將那個受傷的張家人拉住跑了幾步,手中摸出一顆剛兌換來的鋼絲炸彈扔過去。

隨後飛速撲向旁邊的人,抱頭按倒。

“嘭”的一聲響起,山林中都傳來了迴音。

她的耳朵裡還留存著些許耳鳴,甩了甩腦袋,才俯身看向被她按倒的這人。

“你還好嗎?”

她從他身上翻下來攙扶起他,輕輕問道。

兩道濃眉下面,深陷的兩隻黑眼有些血紅,看起來他此刻應該很疲憊,望著她點了點頭。

“跟我走。”

這裡不能久留,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人在這裡埋伏,他們得先找個地方藏著。

兩人走得不算快,主要是他身上的血腥味真的很濃,兩人最後找了處空地停下。

“把衣服脫了,傷口給我看看。”

她朝他說道,摸了摸自已肩側的傷口,一手的血,正好有用。

他看了她一眼,便脫下了身上沾血的外衣,想了想又脫下一件,裸露著劃傷的上半身望著她。

“什麼都別問,聽我的就行,刀借我用用。”

那人一直看著她,見她只憑著直覺靠刀尖努力把子彈挖出來,額頭冒著細汗但一聲沒吭。

肩頭似乎有紋身顯現的跡象,他問道:

“你叫什麼。”

“張綰笛,你呢?過來點兒。”

她臉色泛白,下意識抿了抿唇,吹了下額前垂下來的頭髮,把手裡的子彈隨意扔掉,沾了滿手的血,叫他靠近。

“是你,我叫張邑名……”

二話不說就往他身上塗血,一副認真的樣子。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但她剛剛說別問,於是他及時收住了話。

張綰笛,這個名字他知道。

炸張家的那位。

她又消失了一會兒,他看著她離開但待在原地沒動。

感受到了身上的傷有隱隱發熱的跡象,他眼眸微動,這血……

不久之後她又回來了,手上還拿著東西,她兌換了繃帶和一些藥和吃的。

他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問出來也覺得沒意義,只是任由她默默地給他背上上藥,動作很輕很快。

雖然他其實挺想說自已可以。

她親眼看著他身上的紋身逐漸炸起,但本人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心裡覺得奇怪,偏頭好奇道:

“你很熱?”

“是你的血,讓我很熱。”

他凝視著她,確定了自已的答案。

他能感受到傷口在發熱發癢,這是癒合的跡象,有某種奇怪的感覺在身體裡遊走。

“沒錯,我不是麒麟血,我只是被張家人收養的。”

她替他包紮好傷口,便把手裡的衣服遞給他,便又背過身開始脫衣服,打算給自已纏肩,一邊問他。

他看得出她包紮的手法很熟練專業,見她露出了大片後背便下意識避開眼,給自已套上衣服,動作帶上一點慌亂。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兩人還衣衫不整,不知道的還以為幹了什麼。

不過幸好,一個神經大條沒想那麼多,另一個注意到了但不知道怎麼說。

“小達斯,查查這裡走到城裡需要多久。”

【大約要走四到五個小時哦!】

恐怕天都黑了,現在她才終於想起來自已忘了什麼了,心中苦澀。

小日山,對不起哈,我就出去溜達溜達……

“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吧。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知道了,張家人的處境現在很危險。看你怎麼決定,離這兒最近的就是長沙,不過我得先走了……”

她身上已經開始發熱,萬一腦子不清醒,趕緊趕回去躺著最好,還得想著回去怎麼解釋。

她捂著肩膀離開,沒注意身後的那人。走了沒一會兒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條河,決定去洗洗身上沾的血,太味兒了。

照了照水面,又覺得反正髒都髒了,乾脆換了吧。

“達斯,給我來身……啊!”

正要叫系統給她兌換一身衣服出來,就見水面突然映照出她背後站著一個人的臉,黑黝黝的瞳孔正盯著她。

嚇得她差點栽在水裡。

還好被人一把撈了回來,她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忍不住扶住抓她的那隻手。

“你嚇死我了,恩將仇報啊!”

她當然不是被他突然出現嚇住了,而是剛剛自已差點憑空變出一身衣服,要是被他給看到了那可不得了!

“是你沒注意到我。”他解釋道。

他感受著攥住的這隻手溫度逐漸升高,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還委屈上了?我又沒讓你不跟著,吱一聲行不行?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的!”

“吱。”

他眨眨眼,聽話地應了一聲。

“你……大哥,我承認你是這個!”

她豎了個大拇指,又指了指他那不聽話的手,哥們還抓著呢?怎麼不好姐妹手挽手一起走……

“走吧大傻春。”她拍了他一下。

……

“佛爺,有人在城門看到阿笛小姐回來了。”

張小魚來報,張啟山抬起頭,放下了交疊的手,看了眼牆上的鐘表。

眉頭鬆動,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是放鬆的意思。

“人在哪?”他問道。

“日山已經去接了。”

他覺得自已把人給弄丟了,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同時還有點小怨氣,非要看著人回來不可。

“有人來了。”

張邑名偏頭對著背上的人低語,身上的溫度連帶著他都熱得慌。

前面有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

那人站在昏暗中,視線直直落在他身後揹著的那人身上,隨後邁腳朝這邊走來。

“誰啊?認識我嗎……”她迷糊了。

他怎麼知道認不認識,不過看那眼神應該是認識的。

受傷程度越重她就越燙,半路熱得不自在都被他看出來了,拽住她問她怎麼解決,她一個沒忍住流氓似地抱了下人,直呼好涼快。

他沒有過多計較,只得把人揹著,她像只八爪魚一樣粘在自已身上,纏得他呼吸都緊了幾分。

“你認識她?帶路。”

張邑名看他一眼,淡淡說道,沒有任何把人放下的意思。

“張家人,她怎麼了?”

張日山皺了下眉,見她閉著眼面色潮紅,跟上次受了傷那次見到的情況一樣。

兩個人各說各的,最終還是張日山領著人先回到張家。

“佛爺……”張日山躊躇著。

張啟山示意了他先別說話,門口揹著她的人正抬著眼跟他對視著。

張啟山什麼也沒問,只是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人。

“來人,帶他上樓。”

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跟張小魚交代了幾句,便跟著一路上樓了。

其實也沒什麼。

他只是想到了她當時纏住張日山的那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