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章 大白兔奶糖

張隆雲在看見屋子裡站著的男人時就離開了,順手帶上了沉重的木門,隔絕了外面潑灑的所有陽光和一切聲音。

空氣瞬間變得壓抑又陰暗。

她也因為太過好奇四處觀察著,而錯過了張隆雲臨走時停留在她身上的那一眼。

面前的這個男人長相偏柔弱,留著長辮,戴著副眼鏡,年輕的樣貌讓他看著像個教書先生,但她卻一點不敢放鬆神經。

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眼鏡底下的那雙眼睛在她身上不住地流轉的時候,她覺得自已好像被一條毒蛇盯著。

好像下一秒就會被咬死的那種可能。

“您…您好,先生。”

她快受不了了,硬著頭皮開口打斷他的打量,淺淺地苦笑一下。

沒事噠,沒事噠,衣袖之下她顫抖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已一把,企圖讓自已的害怕不要那麼明顯。

“呵,有點兒意思。”

陰暗柔弱系帥哥,東北口音。

這倆結合在一起,她差點沒繃住。

她真服了自已這破性格,怎麼越是緊張的氛圍,她越想笑啊,來個人救救她!

不過她要真笑出來還真不敢。

有意思是什麼意思,到底有幾個意思……她努力轉移自已的注意力,讓自已不要再關注他的口音了。

“跟我走。”

他看著她逐漸扭曲的小臉輕哼了一聲,隨後招呼她跟上。

……

這就是插班生的感覺嗎?

怕了怕了,她看著面前一堆黑壓壓的目光忍不住吐槽。

她再一次被張家的龐大所震撼,隨手推開的一道門,可能不是房間,而是一個通道,連線著另外的地方。

她一路跟著前面那人走,一邊好奇地左瞧右瞧,也沒發現有人在觀察她。

“你不害怕?”

那人頭都沒回,但不用看也知道她在幹什麼。

“害怕呀!”她回答得毫不猶豫,響亮的聲音響徹在兩人周圍,他轉過頭。

“但那不是沒用嘛,‘人’字不過兩筆,一面生,一面死,怎麼著都行吧。”

她思考了一晚上,反正也看淡了,要是真挺不下去就算了,她只是覺得遺憾,僅此而已。

臨死之前要是能親一口嫩嫩的小哥,她也就圓了自已二十多年還沒談戀愛的遺憾了,放心地嘎了。

那人輕笑一聲,沒說話。

到了地方,她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人,臉色有些嚴肅冰冷,與她對上目光的那一刻愣了一下。

隨後她就像個木偶一樣被捏來捏去,從上到下,四肢、頭顱都在看,她就這樣站著。她點了點頭,看來沒有什麼問題。

好笑的是,她發現面前這個女人企圖給她洗腦,說什麼你為張家生,為張家死啊什麼的,她聽了只想笑。

這聽起來好像那什麼大型邪教啊,但不好意思,她已經提早學過二十年了!

對不起,她只為自已活!

但細想又覺得可悲,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張家小孩,幾句話,恐怕就這樣把一輩子給拴住了吧。

直到她把那套洗腦話術說完之後,她才集中精力去聽狗屁什麼規矩。

實行末位淘汰制,每隔三個月舉行一次考驗,不僅要學些技術,還要學理論知識,吃飯睡覺都有嚴格的固定時段。

好嘛,她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能挺過去就能再活三個月……正式被確診為張家晚期。

“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沒有名字。”

那個女人告訴她,她是二十三。

因為她是跟本家孤兒一起訓練的,那些孤兒都沒有名字,都是用序號來命名的。

她把剛剛張隆雲給她的木牌扯了出來。

“請問,這個能留著嗎?我藏起來不讓別人發現行不行?這是我唯一的東西了。”

她輕輕地問了一句,面露可惜,唉,剛給的,這還沒帶熱乎呢。

那個女人盯著她的時間有些過於久了。

她尋思自已也沒說什麼驚駭世俗的話吧,問問都不行啊?這麼高冷?!

直到很久她才輕輕出聲:

“可以。”

然後她就被帶到了一個大院子裡,中央站著些穿著黑衣的張家人,似乎在等著什麼,現場只有她一個小孩。

她尷尬地站在一邊瑟瑟發抖,那些人的目光不時地掃過來,她也只假裝沒感覺,逢人便尬笑一下。

也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站得累了,就乾脆蹲一蹲,來自四川人的DNA覺醒了。

這樣的行為近乎出格,現場幾個張家人也沒出聲制止,只是探究的目光更多了,大概是有人跟他們交代過她這個走後門的特殊性。

要關注她偶爾不同尋常的舉止,但只要不過分就別管她,不然她會發瘋,但也不能讓她死。

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已要完了。

長得人畜無害,溫溫順順的,一雙漆黑的貓眼讓她看上去就像只小奶貓,無辜又天真,看上去沒有一點威脅。

這群人就是他們訓練的師傅,正在等著接下來一批本家孤兒的到來,他們被送去測麒麟血了。

而她這個外來的傢伙,身上根本就不是麒麟血,所以就不用去了。

門被開啟,一群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魚貫而入,身邊同樣站著幾個張家人。

她幾乎一眼就鎖定了那個氣質出塵的身影,露出驚喜。

他也同樣看見了她。

好好好!這下她跟小哥一起訓練,有機會在淘汰前親他一口了!她興奮地想道。

但顯然不止他一個人注意到她,主要是她未免有些太突出了。

在場的所有人之中就數她還笑得出來,甚至有些沒心沒肺,傻不愣登。

“你和他們站在一起。”

身邊的那個女人跟她說了一句,她立馬小雞似地點點頭,然後毫不猶豫地飛到了小哥身邊。

“小哥,又見到你了,我好幸運!”

她湊到他身邊悄悄地說了句,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他目光迅速上下掃了她一眼,視線在那雙眼睛上短暫停留。

他說不出這一刻心中的感受。

這件事怎麼能談的上幸運呢?她難道不知道他們所有人來到這裡的目的嗎?這不過是個地獄罷了……

但看著那雙依舊冒光的貓眼,他突然有些語塞。

他本就不是愛多說的人,也很少關心其他的人和事。

他只是覺得她不應該在這裡。

她從頭到腳看起來都乾淨的不像話。

可是這裡容不下這樣的乾淨,這裡只是一隻巨大的會吞噬人的怪獸。

可惜她逃不出去了,跟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