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個屁。

這個垃圾世界不會對你好的，這個世界只會在給了你一巴掌之後，思考一下再給另外半張臉一巴掌。當魔女的時候任勞任怨幫助他人被扣鍋，當人類的時候千辛萬苦想出來的正當理由直接被已讀亂回。

這個狗屁世界到底是誰在享福啊？

此時此刻，站在辦公室，面對自已的班主任，莉莉絲深刻感受到了一種明明說的是同樣的語言，但就是有一種語言不通無法交流的美感。

“老師，我真的是把自已的練習冊借給蔣麗麗同學，我現在很需要，只是想借個儲物櫃的鑰匙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真的不會亂動同學的東西的。”

“一個練習冊而已，重新再買一本不就好了。”班主任呵呵笑著，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莉莉絲。

“可是那本練習冊挺貴的……沒必要重新買一本吧，我拿一下就好。”

“拿死人的東西不嫌晦氣嗎？”

深呼吸深呼吸，莉莉絲再一次強調：“我真的挺需要這本練習冊的，而且我也不記得這本練習冊是在哪裡買的了。我不介意的，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

“黎思同學。”這個看起來一臉不耐煩的中年男人終於放下了手機，轉頭看向莉莉絲，語氣嚴肅，“這練習冊本來就不是什麼貴重東西，老師不相信你連買練習冊的錢都沒有。老師平時也很忙，不記得鑰匙放在哪裡了，你就不能理解一下老師嗎？”

原來無論哪個世界都有溝通起來這麼費勁的人，明明是很正當的理由，在這種人面前就顯得很無力。明明是他自已覺得麻煩，反過來要說莉莉絲不懂事。

莉莉絲還就真不信抽屜裡那一堆鑰匙裡沒有一把儲物櫃的鑰匙，對方純粹就懶得找。

但是這種沒有意義的對話確實不必要進行下去了，她裝作乖巧地點頭。

“我知道了，辛苦老師了。”

辛苦你個頭，你不給我就自已拿。

下午第三節課班主任要去別的班上課，體育課一般都是自習課，有的同學會趁著這個時間拿題目去問老師，隨便拿本書裝一下就可以很輕鬆地混出去。

因為心裡裝著事，午餐時間莉莉絲的東西也吃得很敷衍，一口菜在嘴裡嚼了許久也沒有嚥下去。

宋鳶倒是吃得很快，她一邊吃一邊吐槽學校裡的飯菜難吃的要命，飯是溼噠噠的，菜也是油膩膩的。“好難吃好難吃”這樣吐槽著把碗裡的飯菜扒拉了大半。

最後還剩下了一個雞腿，她看了看莉莉絲碗裡面略顯清淡的飯菜，又看了看吃東西心不在焉的莉莉絲，猶豫了一下，把這個雞腿夾到了莉莉絲的碗裡。

“快吃快吃，不然要遲到了。”

“我不想吃。”

“我吃不下了，你幫我。”宋鳶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惡狠狠的瞪著莉莉絲，“你不會嫌棄我碗裡的東西吧？”

在對方惡狠狠的注視下，莉莉絲這才很勉強地把雞腿吃了，又被摁著把飯吃了大半，這個愛操心的小姑娘才鬆了口氣，端起了自已的碗筷。

之後就這樣很平靜的到了下午第三節課的時間，在這個期間，莉莉絲沒有看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授課的老師看起來很正常，同學們看起來也很正常，甚至之前一直推不開的廁所隔間不知道為何都能推開了。

越是正常就是奇怪，因為汙染的程度是不可逆的，就算蔣麗麗想要控制，充其量也就只能減緩汙染的速度。

像現在這樣看起來反而還很正常的情況，倒有點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莉莉絲已經無暇顧及這麼多了，不知道汙染會在倒計時第幾天的時候爆發，如果沒能及時讓蔣麗麗消散，或者說更壞的情況，汙染源是其他的地方。

時間不多了。

她隨手拿起一本輔導資料，又拿了支筆，起身離開教室。

辦公室裡只有一位女老師，低著頭在批改作業。看見莉莉絲走了進來，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們班主任在上課。”

“我知道了，老師，那我在這裡等一下。”莉莉絲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抽屜，“反正還有十分鐘就下課了。”

如果來的太早，就找不到理由可以留在辦公室，下課十分鐘前來，在辦公室裡等到老師回辦公室是很正常的事情，儲物櫃的鑰匙是有編號的，要找的話很快就可以找到。

那老師接受了這樣的說法，又低頭去批改作業。趁著對方沒關注這邊，莉莉絲開啟抽屜，裡面放了幾本書，還有一串鑰匙。

一把一把地看過去，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帶著正確編號的鑰匙，她鬆了一口氣，本想著更加小聲地把這個鑰匙取下來，手在摸到鑰匙的那一瞬間，她聽到了辦公室外面沉重的腳步聲。

再猶豫就沒時間了，她心一狠，乾脆用力地把鑰匙扯下來，發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哪個同學？”

班主任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莉莉絲已經將鑰匙塞進袖口裡面，手部收緊的設計剛好能把鑰匙卡住，藏進寬大的袖子裡。

她拿著手上的資料和筆轉身，在膝蓋因為轉身而彎曲的那一瞬間抵住抽屜，轉過身去的時候抽屜也被輕輕關上。

“是我，老師。”

“是你？”班主任皺了一下眉頭，語氣不善，“來幹什麼？”

莉莉絲晃了晃手上的書，開口解釋：“我想來問老師問題，老師你剛好不在，就想等你下課。”

班主任走了過來，只不過他沒有去管莉莉絲手上的書，反而是盯著莉莉絲的臉，半晌後，突然扯出一聲冷哼。

“我看你不是來問問題的，是來偷鑰匙的吧？”

莉莉絲被這句話驚了一下，但是很快調整好情緒，搖頭否認道：“我真的是來問問題的，您可以問那位老師，我才來不久。”

被提到的那位老師抬起頭來，看了看兩個人之間緊張的氛圍，點點頭，肯定了莉莉絲的說法。

“……把校服的口袋翻出來，還有褲子口袋也是。”班主任似乎並不在意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用充滿惡意的眼神看著莉莉絲，“我們可不能容忍愛偷東西的學生啊，李老師，你說對吧。”

他呵呵的笑著，明明是在同那位李老師講話，眼神卻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臉色蒼白的莉莉絲。

“啊……是的……”

那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李老師也笑了。

“偷東西是要受到懲罰的。”

莉莉絲只能將自已的口袋翻出來，在這個過程中，她不得不放慢自已的動作，防止把袖口裡面的鑰匙給甩出來。面前的班主任一直死死地盯著她的動作，莉莉絲毫不懷疑一旦自已的動作出現了問題被發現，絕無可能從這個辦公室裡活著出去。

不過好在這個過程中，鑰匙一直都沒有掉出來。

面前的班主任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莉莉絲假裝理頭髮讓鑰匙掉得更進去些。就在她認為已經差不多能結束這次審問後，這個中年男人再一次提出了要求。

“把校服外套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