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直接薅起那顆人頭的頭髮，憋著最後一口氣往上游去，當他抬起頭看去，整個人都呆了。
他記得沉入水底時，頂端隱隱能看到一處微光，那裡就是水箱的出口。
可現在情況是，頭頂一片漆黑，他摸了好幾下，只能摸到硬梆梆的金屬頂部。
出口呢？
——別搞我啊！
晏初一下子慌了，窒息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他只能無力地拍打金屬頂部。
空間密閉帶來的恐懼感一下子擊潰晏初的心理防線。
遊戲詭異之處數不勝數，防不勝防，他估計要栽在這裡了。
就在這時，系統的聲音迴盪在腦海裡。
“叮……檢查到宿主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當中……”
聽到這熟悉的語句，晏初心中一喜，他又能借系統之力來改變命運了！
“是否使用技能‘邪祟退散’？”
晏初微微愣住，居然不是改變命運，不過改變命運的成功率太低……
可以救命就行！管它是什麼技能！
“是！”晏初回應道，腦子瞬間變得清明，一道微光隱隱映入眼簾，他努力向上游去，可在最後一刻，呼吸已到極限，他瞪圓了眼睛，看著那道微光離自已越來越遠。
下一秒，一隻手猛地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他總算從水底探出頭來。
上岸後劇烈地咳了好幾下，吐出不少水來，之後筋疲力盡地躺下，手上還緊緊抓住那顆人頭。
張一程擔心地看著他，“陳嘉明，你還好嗎？”
晏初喘著氣，看著頭頂的燈，總算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你讓我緩緩……”
話沒說完，就傳來段可星急躁的聲音，“你到底拿到人頭沒有？”
她在下面，自然沒看到上面的情況，晏初不想理她，張一程也看得出他對段可星有意見，便說：
“拿是拿到了，不過遊戲還沒結束，看來還是要把這個人頭還給丁若秋才行。”
張一程把鏡子放在地上，扶起晏初，張一程接過那個人頭，人頭眼睛緊閉，膚色慘白，不過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
看到人頭，段可星稍稍壓住了慌亂的情緒，“我們快去找無頭醫生，把頭還給他！”
黑色衣櫃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不過它應該很快就會出現。
晏初緩過來之後，可以自已走動了。
晏初看了眼地上的鏡子，張一程注意到他的視線，淡淡說道，“已經拿到人頭了，沒必要再拿鏡子。”
他們也不耽擱，離開治療室後，開始尋找無頭醫生。
找了一會，段可星顯得有些暴躁，“見鬼了！醫生不就一直在我們附近嗎？為什麼這會人又不見了？”
想到剛才自已被困在水底，晏初覺得眼下的情況跟剛才有點像，會這麼做的人，不用猜就知道是櫃中婦人程麗所為！
不想讓他們獲得人頭，或是將人頭還給醫生！
“系統，再次使用‘邪祟退散’。
“喂！系統！”
行吧，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系統又拋下他不管了。
就在這時，那個恐怖的黑色衣櫃赫然立在走廊中間，擋住他們的去路，後方是鎖死的通道鐵門。
空氣中聚攏越來越多寒氣，他們死死盯著櫃門，向後緩緩退去。
絲絲寒意爬上他們的脊背，眼中充斥著驚懼和絕望，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
張一程忽然說，“段可星，我知道你還有道具，再不使用的話……”
段可星的手就放在揹包裡面，面對黑色衣櫃帶來的壓迫感，她感覺自已體內的血液都快被凍住了。
“可是……”
如果使用道具過多，肯定會被那些人……
她忽然想到張一程也是老玩家，“為什麼都要我用道具，你不也是老玩家嗎？你應該也有道具吧……”
張一程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笑意，“抱歉，我在二級副本中，為了活命，用完了所有道具……我現在什麼也沒有……”
晏初感覺冷極了，嘴唇都被凍得發白——雖然現在胡思亂想有些不應該，但他想著要是去沙漠玩帶著一個散發寒氣的鬼，屆時可以凍上一瓶快樂，豈不妙哉……
段可星爆了句髒話，然後說道，“這是你們欠我的！”
張一程說，“行，到時我肯定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他頓了一下補充道，“如果我們還能再碰到的話……”
“媽的！”段可星罵罵咧咧地取出一個罐子，裡面居然泡著一條人的舌頭，已經有點發白了。
晏初瞪圓了眼睛看著，等待著段可星下一步動作，不料她竟將罐子遞到他們面前。
段可星陰沉著臉說道，“這是三級道具‘鬼舌清湯’，喝下一口，然後念一句‘百鬼封禁’。”看著兩人的神色變化，她繼續說道，“這樣至少能給我們爭取到一分鐘的時間。”
這名字，聽起來像道菜啊……
還要喝下去……
是他聽錯了嗎？晏初的嫌惡之情全部表現在臉上。
“我喝！”
張一程毫不猶豫地接過來，擰開棕褐色的蓋子，一鼓作氣地喝了一口，喉結艱難地動了一下，硬著頭皮吞下那口充滿怪味的水。
晏初看得臉都皺起來了，他甚至還看到罐子裡的舌頭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
差一點……就碰到……張一程的嘴唇了……
——老天爺，千萬不能讓張一程知道這件事……
張一程還是沒忍住乾嘔了一下，在櫃中婦人衝到他們面前，準備動手時，張一程大聲喊道，“百鬼……封禁！”
砰！
櫃門瞬間關閉！
裡面傳來女鬼不甘心的嘶吼。
段可星已經收好罐子，一邊繞過衣櫃，一邊嚷道，“就一分鐘時間！快點找到醫生！”
張一程忍著噁心，臉色非常難看，晏初打量著他的狀態，“你沒事吧……”
“快走吧，必須找到無頭醫生。”張一程倒是一點也不矯情。
他們開始狂奔起來，只要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無頭醫生無論如何都會都會追過來的。
前面的段可星跑得很快，她不能再使用道具了，不然組織裡的人肯定會找她的麻煩。
剛經過一個拐角，一束光冷不防地照到段可星身上，下一秒，一道黑影猛地衝出來，那正是無頭醫生。
他一隻手拿著手電筒，另一隻手則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緩緩提了起來。
段可星的揹包掉在地上，她奮力掙扎著，卻感覺力氣不斷地流失。
她整張臉憋得通紅，看上去撐不了多久，晏初趕緊拿出人頭，跑到無頭醫生面前高高舉了起來。
“看！看！你的頭！我們找到你的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