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條件過於隱晦,就跟地雷似的,一不小心就會踩中,所以在遊戲中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張一程說,“我們現在也知道程麗跟丁若秋之間的關係,程麗便是那櫃中婦人,她先前會對落單的人下手,一旦我們毫無察覺,就會被她得手。
“說起來,曹悠悠也沒有白白犧牲,是她給我們指明瞭女鬼的身份。
“程麗之所以不想暴露自已的身份,想來是……”
晏初沉聲說道,“程麗不想讓丁若秋知道是她放出病人……程麗忌憚丁若秋……”
江猛打斷二人的對話,“你們嘀嘀咕咕在說什麼呢?我們離治療室還有多遠?”
張一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早已注意到身後的無頭醫生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他想到了什麼,兀自放慢了步伐,慢慢走了起來。
跑出幾米遠的江猛一臉錯愕地看著張一程,隨即惱怒道,“你小子是不是也瘋了,跑啊,沒看到無頭醫生就在後面嗎?”
張一程喘著氣說道,“你這就忘了生路提示嗎?”
江猛慢慢停了下來,臉上怒意散去,他喃喃道,“莫要跑……”
幾人全部放慢了速度,他們喘息著,側耳傾聽不遠處的動靜,無頭醫生的速度果然慢了下來,改成用走的,他走路的速度比他們慢了許多。
無頭醫生始終與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
江猛埋怨道,“這醫生也真是不講理,我們給他找頭,還一直在後面追殺我們。”
張一程斜斜看他一眼,沒有理會他。
江猛擔心地看了一眼段可星,“可星,你還好嗎?”
段可星跑得滿臉通紅,額前的劉海被汗潤溼,“猛哥,我沒事。”
張一程的記憶力很好,只要看過一次的東西,他就能牢牢記住。
他走在前面領著他們前往治療室,江猛墊後。
這一路上,晏初總感覺不太對勁,他一直在琢磨,直到他想起江猛經常提到的生路失效。
他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不安地四處張望著。
“大叔,你在做什麼?”段可星突然問道。
晏初沒理她,甚至不想看她一眼,聽到她說話,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如果剛才死掉的是段可星就好了。
晏初對張一程說,“程麗為了不想讓丁若秋知道她做過的事,所以才會公然殺了曹悠悠,遊戲裡對她的限制有可能已經解除了,除了曹悠悠,我們不也知道了程麗的所作所為,如果她能對曹悠悠出手……”
程麗沒理由不會殺掉他們。
晏初心中瀰漫著不祥的預感,他的心怦怦直跳,像是本能一般,他扭頭看去,江猛赫然已經不見了。
在兩米開外的地方,黑色衣櫃就這麼擺放在走廊中間。
櫃子內似是有人在掙扎,衣櫃亂晃,砰砰作響,還能聽到鏡子破碎的動靜,同時傳來江猛的慘叫聲。
段可星嚇得連連後退,雙腳發軟,就這麼跌坐在地上。
“猛哥!”段可星嘶啞著喊道,身體還在不斷向後挪。
張一程眼中閃過驚懼,他蒼白的臉變得更白了,他冷聲對地上的段可星說,“如果不跑,下一個死掉的人就是你。”
張一程沒再理她,拉了一下晏初的手就跑,晏初扭頭看去,發現段可星利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上死死地抱著一個黑色揹包。
晏初記得那個包是江猛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段可星手裡。
櫃中婦人殺人有一定的時間間隔,可這段時間很短,畢竟曹悠悠死了沒多久,江猛也被殺了。
張一程莫名感到一陣煩躁,他低聲呢喃著,“亂套了,亂套了……為什麼遊戲難度驟然提升這麼高……”
段可星跑步的速度並不比二人慢,看來她是鍛鍊過的。
他們離水箱治療室已經很近了。
抵達治療室的時候,好在房門是開著的,當他們走進去,就看到裡面有一個兩米高的水箱,水箱正正方方,旁邊有可以上去的扶梯。
水箱外表通體漆黑,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裡面有沒有頭,只能下到水箱裡面看看才知道。
就在這時,段可星沉著開口,“你們趕快去找人頭,我可以攔住那個女鬼,但是你們動作要快,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張一程目光幽深地打量段可星一眼,而後跟著晏初來到水箱上面。
水箱上面有一個圓洞,藉著微弱的光線,他們只能看到水底下一片幽黑。
晏初就是這時候注意到張一程眼底滿是不安和恐懼,臉色唰地一下白了,額上冷汗直流。
他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張一程,你怕水?”
張一程看向晏初,神情有點恍惚,他很快就點了一下頭,“抱歉……”
晏初雖然也害怕,但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了,反正只要找到人頭,大家都能得救。
“我下去找,你們撐住。”
張一程拿著晏初遞過來的鏡子,看著他緩緩沉入水面,他的心一下子收緊,默默擔心起來。
他從幽黑的水面收回視線,想看看段可星在做什麼,卻看到門口赫然出現一個黑色衣櫃。
櫃中婦人還是追上來了。
段可星連連後退,眼神驚慌,但手上動作沒停,正從揹包裡掏出什麼東西。
櫃門開啟,一股極寒的冷風撲面而來,黑暗深處顯現出一張婦人的臉,她臉上再無溫和的笑意,滿是殺戮和猙獰的神色。
她的面板像紙一樣白,灰白的眼珠子上插滿了針,透著詭譎的氣息。
女鬼迅速移動,猛地出現在段可星面前,要不是她已經有所準備,恐怕早就被嚇尿了。
女鬼即將動手,段可星丟擲手中的娃娃,女鬼抱著娃娃迅速回到衣櫃裡面,櫃門悄無聲息地合上了。
段可星臉色煞白,緊緊抱著那個揹包,退到牆邊,瑟瑟發抖地盯著那個黑色衣櫃。
這一幕的全部過程都被張一程看在眼裡,對段可星的身份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此時身處水箱內部的晏初無疑是失去了所有視覺,這水箱還不小,他游到底部,開始摸了起來。
這裡面實在是太黑了,在如此密閉的環境下,心理素質再好的他也感到無比的緊張。
他摸了好半天,仍舊什麼也沒摸到,就在他快要達到極限的時候,終於摸到了一個什麼東西。
他不用細摸,也知道那是一個人頭。
總算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