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難道這輩子,我終究無法擁有你了嗎?”
汪嘉倫呢喃著自言自語。
本來按照程序,他搶佔先機,在宋白墨的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一段記憶。
直至季彧出現,他宛若沙場上的戰神,一路拼殺。
憑藉用真心,將自身置之於危險中,在短時間內佔據宋白墨的內心,將他打動。
他哀嘆一聲,神色瞬間老了幾分,他略顯孤獨的扶著牆壁,自已走了回去。
對於汪嘉倫和他剛才的談話,宋白墨並無過多在意。
他只當作是一個普通朋友的偶遇。
走到季彧病房前,伸出手,放在門把手上。
恰逢其時,房門被開啟,方清河笑盈盈的從中走出,手上拎著件小木箱子。
迎面撞見宋白墨,他微笑點點頭:
“宋白墨,又來看季彧?”
宋白墨表現的落落大方。
他每天定時定點的來找季彧,早就不是件稀罕事。
方清河作為幫助季彧康復的大師,早已幾次碰見宋白墨。
一開始,他還有些羞澀,不好意思,在方清河面前不敢和季彧有過多親暱的舉動。
次數多了,他慢慢熟悉起方清河,和他成為彼此的朋友。
自然沒了繁瑣的拘束。
“清河,季彧的傷勢怎麼樣了?他還要多久能下地走路?我需不需要提前給他配備個假肢?”
宋白墨匆匆的問道,他語氣關切,急切。
“你真的很關心他呢,說句實在話,季彧能有你這樣的物件,作為朋友,我真心的為他開心。”
“放心好了,由於他的配合,以及運氣好,想必再有幾次我的治療,他就能下地走走了。”
“至於假肢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方清河保證道。
“真的?!”宋白墨的眼中閃過一道光亮。
他情難自已的握住方清河的雙手,感激的看著他:
“清河,你真厲害!我謝謝你!我也謝謝你全家!”
方清河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笑笑,同他告別離開。
......
“季彧,我來了。”
宋白墨一蹦一跳的進入病房,他關上房門,像往常一樣,坐在季彧身旁。
只是這次,他的床榻邊,出現了一件宋白墨從未設想過的東西。
一對柺杖。
“白墨,你終於來了,我想死你了。”
季彧眼眸帶笑,凝望著宋白墨的臉,久久不願移開視線。
宋白墨湊上去,在他額頭上留下一個大大的香吻。
旋即,指著柺杖,開口問道:
“你已經開始用柺杖了?剛剛我在門口見到方清河了,他告訴我,再用不來沒多久,你就能下地走走了。”
季彧搖頭:
“不是的,方清河的意思應該是,在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帶上假肢,自已下床走。”
“那也就是說!”
“對,我現在靠著柺杖,能勉強站立起來!”
宋白墨聽聞,不可置信的看向季彧,他的眼中閃過淚花。
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他一面擦拭淚水,一面又控制不住的哽咽。
本來,季彧不是高位截癱,只是切除了小腿。
加上市面上假肢行業發展正興,憑藉季彧的地位和背景,想找個大師定製件假肢還不是易如反掌。
淚水,是名為喜悅的淚水。
宋白墨今天高興的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的掉眼珠子。
季彧從一旁抽了幾張紙巾,親自為宋白墨擦拭去臉上的淚痕。
待他眼眶的紅色漸漸消散,情緒也穩定下來。
季彧淡淡一笑,他建議道:
“想不想看我下地走走?今天我練習了好幾次,專門等你過來,就是想讓你親眼目睹的。”
說著,他從被窩中抽出手,緊緊握住柺杖。
一方面,宋白墨期盼季彧能痊癒的快些,希望看到他在自已面前下地走走。
另一方面,他擔心季彧,畢竟,昨天他的床鋪邊上還沒有柺杖。
他才練習一天,尚未熟練,很容易摔倒,造成事故。
加上他的右手,雖然沒有大礙了,但石膏還沒拆除,手臂不能進行大幅度的擺動,使勁也不被允許。
看到宋白墨臉上的擔憂,季彧的眼神愈發堅毅。
他語氣自信的安慰道:
“不用擔心,放心好了,你還在我旁邊呢,要是看到我有摔倒的趨勢,記得扶著我哦。”
最終在兩人的妥協下,季彧答應,他用柺杖走路。
必須讓宋白墨全程攙扶他,以最大限度,保證安全。
季彧手腳利落的掀開被子。
當宋白墨又一次的看到那條被截肢一半的右腿,嘴角仍舊難免瘋狂抽動。
畫面對他的衝擊力太大,無異於當年他看龍族,看到赫爾佐格那個爸媽全沒的東西奪走了小怪獸的貞潔!
震驚,溢於言表。
“白墨?白墨?你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來,我來拉你吧。”
季彧在他眼前揮揮手,打斷了宋白墨的愣神。
他回過神,收回視線,極力保持不去看季彧的下面。
接過季彧遞來的手臂,他二話沒說,繞過脖頸處,另一隻手牢牢接住。
然後,先半蹲下身子,為肉身營造足以緩衝的姿勢。
再直起身子,運用體內洪荒之力,將季彧的重心,壓在自身。
“白墨,沒事吧,要不,我還是自已試試?我太重了,會壓的你難受的。”
“我沒事,你還好吧,要是累了記得和我說,不要強撐著。”
季彧握住柺杖,半面身子靠在宋白墨身上,像剛出生的幼兒那般,一步一步的學習走路。
宋白墨很有耐心,當季彧稍稍跨出幾步,累的滿頭大汗了。
他幫忙擦拭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同時,鼓勵他,不厭其煩的安撫他焦躁的內心。
約摸著在房間內來來回回走了三兩圈,季彧忽而站立原地,他仰起腦袋。
神色一怔。
宋白墨本以為,他走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神色平靜的看著他的臉龐,那張消瘦,清冷,足以讓他神魂顛倒的俊臉。
“白墨。”季彧臉色古怪起來,他磕磕絆絆的叫了一聲宋白墨的名字,輕抿泛白的嘴唇。
停頓一番,說道:
“我想上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