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墨,當年,我們將你生下來就是個意外,如果不是你出生時候得了大病。”
“你爸爸和我也就不會借錢那麼多,我們家的狀況也就不會差成現在這樣!”
......
躺在潔白松軟的病床上,宋白墨一身冷汗,他猛的從噩夢中驚醒。
眼前種種宛若夢魘般揮之不去,久久在他腦海中迴盪。
他迷迷糊糊的從病床上爬起身,揉搓著太陽穴。
“我這是,在哪?我死了嗎?”
他呢喃著默唸。
思緒很快冷靜下來。
他抬起眼,上下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潔白明亮的病號房,單人間,空間卻甚是寬廣。
床邊的醫療裝置滴滴作響,他伸手觸了觸插在臉上的氧氣罩。
又神色疑惑的看向小鐵門的窗子。
忽而,房門被開啟,一個年輕的護士,手裡拿著資料夾,低頭獨自走進來。
她正如往常一樣,準備給宋白墨的狀態做記錄。
抬眼的瞬間,她頓然被愣在原地。
隨即,沒等宋白墨出聲詢問。
小護士怪叫一聲,扔下手中的資料夾,急匆匆的跑出門。
他嘆息一聲,屋子裡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看向窗子外,明媚的外界,湛藍的天空,漂浮的淡白色雲朵。
房門砰一大響聲,一排字長相老練,光是看外貌就知道超級牛逼的老大夫,著急忙慌的趕進來。
對宋白墨一番又一番的問,有點像在審問一個重刑犯。
......
“季彧在哪?他還活著嗎?”
當一排子人離去,僅剩下小護士獨自一人蹲守在他床邊。
宋白墨眼神飄忽不定的看向一旁,假裝不在意的問道。
“季彧?那個女人?從國外同你們一起回來的人?”
“她受的傷很小,幾天前就出院了。”
小護士手指輕捻下巴,認真思索後,如實回答。
幾天?難道自已已經睡了幾天嗎?不過能活下來已經很好了。宋白墨無奈的想著。
不過好在知曉了,裴佳佳沒有大礙,和她在一起的聞悅彤。
大機率也安然無恙的活著。
他尷尬笑笑,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不是,季彧是個男的,他。”
一時間,宋白墨不知道該如何向眼前的小護士介紹季彧,告訴她有關季彧的特徵?
總不能說,季彧就是那個,斷了一條腿,一條胳膊的真男人吧。
這樣說太腦殘了,況且,眼前看護自已的護士,有可能並不知曉季彧是誰。
自已是如何從棕熊嘴裡,險象環生,又是如何躺在病床上的。
他根本無從知曉,更別說護士了。
“你是說,那個臨死前吻你額頭的男人?!我的天啊!果然是這樣!”
“我想起來了,那個人叫季彧!抱歉,彧這個字我一時間有點忘了,嘿嘿。”
“你一甦醒!果真是關切季彧!我就知道!哈哈哈哈!”
“磕cp姐我們有福了!這輩子我死而無憾了!嘎嘎嘎!”
小護士眸光一閃,眼睛瞬間靈動起來,她啪的一聲從椅子上蹦起來。
兩隻手情難自已的拍在床鋪邊上。
她露出了個極其猥瑣的標誌性姨母笑。
“......”
嘎嘎嘎的一通怪笑後,小護士意識到自已方才的怪異扭曲行為,有些失態。
她輕咳兩聲,故作正經,繼而說道:
“不好意思,還請你千萬別跟我們主任說,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宋白墨撇撇嘴,剛想要伸手指向天花板角落裡的攝像頭。
手臂伸出被窩的剎那,他看到滿是傷痕,醜陋無比的臂膀。
他立馬收回手臂,頓感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他輕咬唇瓣,扭過頭,看向小護士。
又轉動眼睛,視線移向角落裡的攝像頭。
小護士心領神會,順著他的目光,迅速的瞥了一眼攝像頭。
往床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
“這你不用擔心,監控室裡的姐妹,是我好閨蜜。”
“她能幹出的最缺德的事,無非是將我醜態錄下來,反覆在我面前播放。”
“放心,她應該不會,錄給主任看吧?”
說著說著,她漸漸沒了底氣。
宋白墨訕訕一笑,看管他的小護士真有意思,呆呆的,有點像是個搞笑女。
轉而神色認真了幾分,他略顯憂心忡忡,又有點害怕得到真真確確的答案。
倘若他問季彧是否還活著,眼前的小護士猶猶豫豫的告訴他。
季彧死了,下葬了。
他想他可能因為悲傷過度,立即原地昏死過去吧。
在他內心糾結,考慮到底要不要問的時候。
“你別露出一副擔心的表情,偷偷告訴你哦,季彧他其實還活著。”
“只是為了壓制網上的輿論,好像故意說他和你一樣,還在昏迷之中。”
聽到自已想問出口的答案,如此簡單的知曉了。
還是季彧,仍然活著的好訊息。
他頓時舒心的鬆了口氣,慌亂,憂鬱的眼神變得溫和。
“他,那他現在在哪?和我一樣嗎?”
宋白墨緩緩挪動身子,想讓自已再往上靠一些。
“誒喲喲,小祖宗,您還是別亂動了,你這一動,要是傷口撕開了。不光你難受,我也要被訓話的。”
眼見一幕,小護士連連起身,她忽而神秘一笑。
俯下身子,將手伸進了床下面。
沒多時,自動化極高的病床,緩慢升起。
宋白墨的半邊身子舒舒服服的終於直了起來。
“我早就想試試這個了,一連幾次,我碰上的病人都不願意坐起來,哪怕吃個飯也要躺著,讓別人喂他。”
小護士看起來心情不錯,她咧嘴衝一笑。
“旁的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我比較喜歡吃瓜,但是,這條瓜被我們主任明確禁止過。”
“他知道我嘴巴稍稍有點大,嘶,但我本人感覺我嘴巴挺小的,不會亂說的啊。”
“我是真不知道,要知道,我一定告訴你的!”
“不過別擔心,我記得季彧好像也在我們醫院,但具體哪一棟樓嘛,我不知道了。”
看到宋白墨臉上又是一副沮喪的神色,小護士於心不忍,她雞賊的四下瞅了瞅。
動作像是在做什麼虧心事一般。
“我聽說,我們醫院的投資方,大股東,好像是一個叫什麼,汪嘉倫的人!”
“對!就是汪嘉倫!我清楚的記得,昨天晚上,我姐妹還轉發給我看的。”
“你要是有那啥,咳咳,找他幫忙,看能不能得到訊息!”
“記得到時候告訴我哦!”
最後一句話話音落下,小護士眼神哀求,不像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