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燃起一道火牆,將狼群與宋白墨等人隔絕。
火焰一路延伸,僅僅數秒鐘的時間,就照亮了整個洞穴。
數十頭狼的面貌,齜牙咧嘴的,沾著動物皮肉血絲的尖牙。
白色的水汽從餓狼的鼻腔噴出,猩紅的眼睛,在有了光亮的襯托下。
沒了黑暗中突然出現時候的,對未知的恐懼感,但對眼前的狼群,心頭仍然存有生理上最為直觀的反饋。
顫抖。
宋白墨愣神片刻,他注意到柴火堆成的火牆中間,有一小段地方。
柴火的連線的很少,僅僅兩三根枯樹枝起到一個燃燒的作用。
他忽而想起,先前季彧和裴佳佳回來。
他因一時激動,沒過分在意,隨意的用腳將那一小塊地方的樹枝踢到一邊。
現在,那一小片火勢最為薄弱的地方,反倒成了潛在的突破口。
他瞥向腳邊,還有一捆枯樹枝,是一開始準備用來生火煮飯用的。
他剛彎腰,撿起地上柴火。
為首的那條狼,頓然眼冒邪惡的綠光,它舔了舔乾癟的嘴唇。
像是能看懂宋白墨的意圖,嗚咽一聲,兩腿猛的向後一蹬。
軀體一躍而起,堅硬的狼毛隨風往後倒去。
發瘋似的,直奔缺口。
“墨墨,小心!”
裴佳佳尖叫著,她見狼的速度飛快,轉眼間越過火牆,即將撲倒到宋白墨的後背。
她沒有多想,順手撿起地上的短刀,起身,飛身懸空,雙手緊握短刀。
心一橫,兩眼一閉,只聽噗的一聲。
飛到一半的狼,被裴佳佳強行截停。
短刀不偏不倚的剛剛好插入惡狼的後脊,烏黑的血液從傷口處,如泉湧般嗤嗤冒出來。
劃過裴佳佳的手背,沾染那隻狼肚皮上的白色毛髮,滴落地面。
顯然,裴佳佳的舉動不光嚇了狼一跳,也給宋白墨嚇了一大跳。
他聽到身後有動靜,懷中抱著柴火,回眸望去。
見裴佳佳面容猙獰的握住短刀,筆直的插在一條狼的背上。
而那條狼,離他僅僅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如此近的距離看到一條,眼中蘊含恐怖殺意的惡狼,呲著個大牙,直衝自已張牙舞爪。
他渾身猛的一顫,險些手中的柴火往地上一落。
空氣中的血腥味更重了。
惡臭的鐵鏽味,幾度讓宋白墨想要乾嘔。
臨近洞穴入口,剛升起的火牆的另一邊。
狼群嗅到了同伴血液的味道,愈發的蠢蠢欲動,幾隻靠在前面的狼,飛身躍起。
同現在被裴佳佳壓在身下的狼如出一轍,想要趁機突破火牆。
裴佳佳分神,她看到了舞動的火舌外,幾道灰漆漆的身影。
如同鬼魅一般,直衝她而來。
一時間,她身體重心偏移,身下的狼藉此機會掙脫開,翻身反撲向裴佳佳。
“裴佳佳!白墨!小心!”
季彧眼見眼前一幕,奈何身下吃痛,幾番嘗試下,靠著意志擊垮了肉體。
他眼神堅毅的爬起身,撿起短刀,向前猛然投出。
匕首不偏不倚的刺入惡狼的眼球,白色的漿液像是不要錢似的,瞬間揮灑當場。
緩神之餘,季彧三步並做兩步,粗魯的推開一旁被嚇傻了。
呆愣在原地,彷彿木頭的裴佳佳。
自顧自的騎到狼背上,順勢緊握插在眼球中的短刀,他狠狠將刀拔出。
那隻受傷的手,突然做了個大膽的舉動。
因為狼和狗的外貌,體型大體相同,都是嘴巴尖尖的,像根挺直的大香蕉。
狼的嘴是張開的,頭是一刻不停的左右搖擺的。
季彧的大拇指壓在毛茸茸的上顎,四根手指抵在黏糊糊,髒兮兮的下巴上。
然後,雙手合攏,向中間靠攏,發力。
狼,奮力晃動狼頭,想要擺脫季彧的束縛。
季彧完全沒給它掙脫的時間,抬手,咔嚓一聲,匕首貫穿了它的咽喉。
保險起見,他拔出短刀,又是咔嚓一聲,貫穿大腦。
乾淨利落。
現場太過於血腥,暴力,無法描寫。
......
“白墨,柴火給我!”
見宛若後浪般的狼群,源源不斷的向幾人靠近,季彧撇開手下死的乾乾淨淨的狼的屍首。
轉頭催促宋白墨。
宋白墨愣住了,和裴佳佳一樣,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成了個大腦一片空白的活死人。
季彧微微蹙眉,他並無責怪宋白墨,而是伸手將柴火奪過,一把鋪在了缺口。
火勢很旺,旺到前面的狼,跑到一半急剎車。
當然了,也有見到自已好兄弟慘死後,心存膽怯的因素存在。
“白墨,身上沒有受傷吧,有沒有被那畜生搞出血?哪怕有一道小劃痕也要跟我說,我包裡有狂犬疫苗。”
“有一點點的血出現,都一定要消毒,打疫苗,萬萬不可因為害怕疼而去隱瞞。”
激戰過後,季彧第一時間不再關心自已,轉而雙手死死握住宋白墨的兩個肩頭。
目光擔心急切到了極點,上下掃過宋白墨身體的每一處。
宋白墨的鼻尖,眼角,逐漸泛起紅暈。
他哽咽著,抽泣著,眼中蓄的淚水,花花往下淌。
終於是情緒達到了臨界點,他一頭撲進季彧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我還,我還以為你要死了,我以為我們都要死了!”
“都怪我,讓你們冒那麼大風險!都因為我!”
宋白墨用幾近嘶吼的聲音,吶喊出聲。
季彧強忍著身體各處的劇痛,他抱住宋白墨的腦袋,用自已的身子,攬住他。
然後,他的手輕放在宋白墨的腦袋上,輕輕的一邊撫摸,一邊安慰道:
“沒事的,不用擔心,沒人會怪你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也一定能活下去。”
“要是平安從這裡走出去,答應我,和我一起去享受這片世界的美好吧。”
宋白墨抿住嘴唇,他抬起頭,大把的眼淚弄花了他的臉。
他像只小花貓似的,捏了捏季彧的肱二頭肌,又檢查了他的身體。
季彧故意將受傷重災區的手腕,和那隻疼痛到幾乎失去知覺的腳往回收了收。
“你身上好多傷,幹什麼只關心我身上的?我去給你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