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會看你的,你要不放心,你就自已去吧。”
宋白墨漲紅了臉,他眼眸躲閃,對於這個話題,他實在不敢恭維。
“要,要是真的被看到了,你要對我負責。”
“......”
“快一點解決吧,要是在路上耽擱太久,可能天黑都到不了前面的小山坡。”
季彧倍感氣氛焦灼,他回頭看向了遠處被植被覆蓋住的綠色山坡,一片鬱鬱蔥蔥。
山坡的側面,像是被一把利劍垂直砍下,削的筆筆直直。
宋白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清楚想要在雨林裡生存,不能太矯情。
他下垂眼眸,眼神變幻,點了點頭。
季彧攬住宋白墨的胳膊,兩人移步到了小樹林裡。
當宋白墨的手確確實實的接觸到了季彧的肌膚,感受到了那一股來自小麥色肌肉的溫熱。
又看到了他撩起的襯衫上,分明有致的八塊腹肌。
他的手開始了顫抖,控制不住的抖動!
“白墨,你的手怎麼在抖啊,千萬不能抖,要是灑到你身上了。”
季彧急切的叮囑,語氣不像是假的。
宋白墨別過頭,閉上雙眼,強行讓自已鎮定下來,他皺著眉頭,卻只感心神不寧,焦躁萬分。
他從未感覺時間流逝的如此之慢,就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被放緩了一般。
唯有耳畔傳來的水流聲,嘩嘩嘩的響個沒完沒了。
“白墨,好了,你可以鬆手了,白墨?你聽見了沒?”
季彧狐疑的轉頭看向一旁的宋白墨,只見他兩眼失神,一行熱淚從眼角滑落,在透過縫隙的陽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白墨你怎麼了?!你怎麼在哭?!”
季彧連忙整理好衣物,轉身雙手抓住宋白墨的肩,瘋狂的搖晃他。
“我,我不乾淨了,完了!一切都完蛋了!”
宋白墨的心,宛若失去了信仰,眼神中透露著詭異的絕望,他聲音沙啞,哽咽著說。
“我剛剛不小心看到了。”
“......”
季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什麼話也沒說,走到了樹林外頭,拿起地上的揹包。
宋白墨像一隻沒有思想的喪屍,行屍走肉般奪過季彧手裡的揹包。
他低著頭,視線死死盯住季彧的腳後跟。
墨彧組的出發地在中游,往北幾里路,有一小片山丘。
山丘的東面,則是雨林內最大河流的一條支流,支流河水湍急,流速甚至比上游的水還要快。
東面,還有懸崖峭壁,放眼望去,區區幾棵歪斜的松柏長在斷壁殘垣之上。
兩人拾級而上,一路來到一塊平臺,靠在懸崖邊上。
當然,之所以選在懸崖邊上歇腳,自然不可能是季彧和宋白墨童心大發,想要玩點刺激的。
那裡有一個山洞,石頭山洞,凹陷在巨大石頭山內部。
放眼望進去,黑漆漆的一片。
宋白墨走到山洞入口處,他伸手輕撫牆壁,頓時刺骨的寒冷直擊他的骨髓。
他打了個寒顫,隨後找來一根枯樹枝,點燃,捏在手中一步一步往山洞內走。
他們邊走邊用石子往裡面扔。
迴盪的石頭撞擊聲音,沒有被越拉越長,反而極其的短小急促。
“看來山洞裡面不深,要是是個深的洞洞,回聲不可能這麼小。”
季彧一隻手撐在石壁上,一隻手摩挲下巴,思索著目視前方深淵的黑暗。
他的那隻受傷的腳,在停下的時候,高高懸起,像一塊沒有生氣的爛木頭。
“那我們還要繼續往前面走嗎?還是說就在這裡休整?”
宋白墨回眸看向季彧,突然,他面露羞愧。
剛才的經歷,讓他現在每次看到季彧,視線總會不自覺的向移,一想到之前的場景,他就難免感到渾身不自在。
“火還沒熄滅,說明氧氣足夠,再往裡面勘察勘察吧,排除一切潛在的風險,能睡的更安心些。”
“記住,要是碰見蛇或者熊之類的動物,腿腳麻利點。”
季彧叮囑道,他說完這話,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的腳踝。
“算了吧,我自已再往裡面走走,你就現在原地吧。”
宋白墨尷尬的笑笑,他指了指光滑的石板地面,說道:
“剛好不必浪費時間,同時,要是真運氣不好,碰上危險,你這個距離也不用擔心腳的問題。”
季彧一臉窘態,來之前打死他他都不會想到,現如今居然會是他拖了宋白墨的後腿。
他本想著逞強一下,結果腳掌剛用力,往下伸了伸,一股劇痛就席捲全身。
無奈之下,季彧囑咐了宋白墨幾句,告誡他小心行事,才放他往洞穴深處探索。
洞穴確實算不上深。
宋白墨走了百步遠,他回頭看了眼季彧的方向,出口處的光亮逐漸變小,僅剩拳頭大小。
他嘆了口氣,剛轉過頭,一塊森森白骨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失聲啊了一聲,雙腿瞬間宛如被灌了鉛一般,舉步維艱,難以挪動哪怕半步。
修長的破碎白骨,靜靜的躺在石板上,兩側黑洞洞,類似眼睛的空洞。
看的宋白墨毛骨悚然,他頓時癱軟在地上,害怕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等他緩過神,從地上爬起來,撿起熄滅了的小火把,鼓起腮幫子使勁吹了兩口。
一簇小火苗冉冉升起。
他強壓心中的恐懼,往白骨的方向靠了靠。
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活物,只是一塊羊的頭骨,兩側羊角的地方還斷了半截。
他舞了舞枯樹枝,終於是看到了羊的全身,一地散落的白骨。
抬起頭,再往前看,已經是洞穴的盡頭,一面冰冷的牆壁。
“什麼嘛,就是堆骨頭,嚇死寶寶了,咻。”
宋白墨鬆了口氣,呢喃著自言自語道。
他聳了聳肩,往回走去。
臨到季彧駐足的不遠處,他忽然注意到兩個黑漆漆的身影。
一個手裡舉著很細很長的不可名狀之物,好像是砸在季彧的腦殼上。
另一個黑影,好像在雙手叉腰,在,耍帥?有點像是在做俯臥撐,宋白墨不確定。
“哈哈哈哈!”
一陣短促的怪異笑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