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的天氣,a市的郊區,路上來往車輛略顯稀少。
雨過天晴,空氣裡彌散著清新的味道,雨水洗去浮塵,洗去燥熱。
一行人很快到宋白墨家樓下,停靠好車輛,宋白墨急匆匆的打了聲招呼就開門出去了。
車內的四人面面相覷,除了張鵬,他睡著了,打鼾聲很大。
“小彣,宋醫生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汪嘉倫一面手指在手機螢幕上來回滑動,一面看似有意無意的問季彣。
“沒什麼。”
罕見的,季彣如此敷衍汪嘉倫。
“要是什麼太貴的東西,我可以幫宋醫生向你付錢的,宋醫生的家境你們不瞭解,我知道的比較多,別太為難他。”
“汪哥你說笑了,我們怎麼可能為難宋白墨呢?”
聞聽此言,汪嘉倫輕笑一聲。
此時,宋白墨已經從樓上下來,他一路小跑來到後座,開啟車門,將手中捧著的一團,用面巾紙包裹仔細的東西遞送給季彣。
季彣微微蹙眉,他顯得不情不願的接過宋白墨手中那團紙。
拿到後,季彣急不可耐的將外面的大把紙巾,隨意的撕扯開來,然後毫無素質的扔到車外。
確確實實的見到黃金手環,是前不久季彧送給宋白墨後,季彣忽而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如若宋白墨公然向他表示拒絕,抗拒他,不願將黃金手環還給季彣,那他便可以以此為緣由去抨擊,打罵宋白墨。
加之現在汪嘉倫在場,之前從隻言片語中,季彣可以得出,汪嘉倫是非常袒護宋白墨的。
季彣的眼角抽動幾下,憤憤的哼了一聲,將手環塞進口袋中。
“宋醫生,你坐前面來,還有點事。”
宋白墨剛關上後座車門,轉身和汪嘉倫幾人說了句再見,正準備離開。
汪嘉倫忽而出聲,讓宋白墨停下,宋白墨的手放在車把手上,他低垂著眼眸,眼神晦暗無光。
良久,他沒多說什麼,重新坐回了副駕駛。
“還有什麼事嗎?”宋白墨問。
“小彣,小彣!”
汪嘉倫的兩句小彣,一聲比一聲嘹亮高昂,在本就狹小密閉的空間內,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季彣被汪嘉倫震的耳膜疼,他強行讓自已嘴角上揚,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將頭伸向中間的位置。
“汪哥。”
“宋醫生身上的這些咖啡是不是你們弄的。”
季彣聽聞此言,笑容僵住了,他單隻手壓在張帥的大腿上,支撐著身子,聽到汪嘉倫的問題。
瞬間,緊張感湧上心頭,他的面容開始抽搐,豆大的汗珠浸溼了後背。
他竭力讓自已的狀態看起來正常隨和一些,隨後乾笑兩聲,不知該說些什麼。
透過後視鏡看到季彣的舉動,汪嘉倫心底已然有了答案,但他沒有直接戳穿季彣的表演。
轉而滿目溫情的看向坐在身旁,衣服上左一塊右一塊咖啡顏色斑點的宋白墨。
宋白墨眼神透著憂鬱氣息,側過眼睛看向汪嘉倫,一副楚楚可憐,招人憐愛的樣子。
“宋醫生,我問你一遍,你身上的這些,到底是不是季彣弄的?還有,今天是不是季彣主動來找你的?”
“除此以外,有沒有對你造成別的不必要的麻煩。”
“放心,大膽說,有我在沒人敢動你的。”
宋白墨抬起頭,閉上雙眼,回憶起今日發生的點點滴滴,隨後他轉過身子調過頭,看向坐在後面緊張不安的季彣。
季彣先前的囂張氣焰全無,他害怕的眼睛到處轉,不敢和宋白墨對視哪怕超過一秒鐘。
宋白墨抿著嘴,眼中的冷漠宛若是季彣的死亡通知書,將他的罪行一一數落,給他下最後的通牒。
他輕哼一聲,坐回了副駕駛,眼神複雜的看向了汪嘉倫。
汪嘉倫則一直在注視著宋白墨,期待著他說出那個早已確定的回答。
“沒有,身上的衣服是我自已弄髒的,剛剛在圖書館不小心打翻了咖啡。”
“確實是季彣今天來找的我,讓我歸還東西,是前不久季彧執意要送給我的東西,一個價值不菲的黃金手環,純手工雕刻的那種。”
“憑我的能力當然不足以購買,季彧送給我的這些日子,我也有在想,該如何歸還。”
“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放心,季彣沒對我做什麼。”
說完,宋白墨意味深長的看了季彣一眼,從他眼中,宋白墨看到了如釋重負和一絲絲的感激。
汪嘉倫無奈嘆息一聲,他擺擺手,說道:
“好吧,是我多慮了,錯怪你了,小彣。”
“那現在是我給你們送回去,還是說給你們打一輛車回去?總不能打給你蘇丹丹讓她派人過來接你吧,彣大公子。”
為了緩解緩解尷尬的氣氛,汪嘉倫調侃似的對季彣說話。
季彣忽然有種從修羅場中活著回來的感覺,他緊忙搖頭,一邊伸手去拉車門,一邊說:
“沒事沒事,東西拿到了就行,我們先走了,汪哥,改天聚聚啊!”
“張鵬張帥,下來!”
季彣又低聲喝了一句,張帥立馬識趣的去推張鵬,張鵬顯然睡的迷迷糊糊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像只小母豬一般。
哼哼唧唧的兩句,半夢半醒的怪叫一聲:“啊?到了?到哪了。”
透過車窗外的後視鏡,見三人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了拐彎的路口處。
汪嘉倫從盒子裡取出一條毛巾,他小心的放到宋白墨手上。
“給臉上和手上擦擦吧,要是我親自給你擦,你又不願意。”
說話的語氣像是在賭氣,又像有點玩味的嗤笑。
宋白墨淡淡說了一句,聲音很小:“謝謝。”
說著,他拿起毛巾仔細的擦拭一番,然後放在大腿處疊好。
他的手很巧,疊的又很認真,汪嘉倫一時間看入了迷。
宋白墨將那一塊方方正正的毛巾送到汪嘉倫眼前,忽而汪嘉倫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出的賤笑,他猥瑣的眯起眼睛看向宋白墨:
“墨墨,這條毛巾一般是我用來擦臉的,你用了,是不是可以代表,你剛剛有意的,將我的氣味覆蓋到了你的身體上。”
“嘿嘿,墨墨,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