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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轉身就走

季彣哭喊,撕心裂肺的尖叫著。

在他那不足核桃仁大小的,腦子的認知裡,讓他們家庭不和睦的罪魁禍首就是宋白墨,那個妄圖霸佔他家業的外人。

憤怒帶給他無限的力量,季彣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怪叫一聲。

忽然猛的撲向宋白墨,那架勢,似乎要同他同歸於盡。

汪嘉倫不好出手,哪怕懷裡抱住著的是宋白墨,但礙於情面,他只能讓自已成為一堵圍牆,護在宋白墨身前。

傷害季彣和蘇丹丹的事,他拉不下臉面去做。

“季彣!你給我滾!”

一直冷眼旁觀的季彧忽然出手,他突然伸出一腳,踩在季彣臉上,旋即猛的發力,踹飛了季彣。

“季彧!你!”

跪倒在地上的蘇丹丹目睹眼前的一切,她也尖叫起來,咋咋呼呼的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諸位,我們先出去吧。”

方清河不動聲色的小聲喊叫著,他遊走在一眾客人之間,領著他們往外面走去。

從剛才季彣出現開始,他便開始做這件事了,剛剛宋白墨和汪嘉倫被季彣母子圍困的時候。

也是他去叫的季彧。

大廳的客人清楚,再在此處待下去,難免會尷尬,倘若波及自身,就得不償失了。

很快,整個空間內只剩下宋白墨,季彣,季彧,汪嘉倫,蘇丹丹五人。

還有個過氣影帝林笙,從開始到現在,他就一直窩在角落裡,蜷縮身子,戴了副耳機,手捧著遊戲機目不轉睛的打遊戲。

對於這場鬧劇,他沒有任何關注,甚至根本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讓你們見笑了,汪嘉倫你去送宋白墨回去吧,改天請你喝酒。”

季彧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晃了晃腳踝,甩開了季彣抱住他鞋子的那隻手。

旋即意味深長的看了宋白墨一眼。

宋白墨渾身顫抖,他畏畏縮縮的驚恐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如夢似幻,太離奇了。

汪嘉倫拍了拍季彧的肩,旋即拉住宋白墨的手往外走去。

季彣家的別墅很大,配備有游泳池,高爾夫球場,還有一片專門招聘國外碩士細心呵護的花園。

花園內有喝茶賞花的小亭子,今日來參加宴會的客人此刻便被安置在那裡。

途徑花園,宋白墨眼神複雜的朝歡鬧的人群望了一眼,那裡面全是有權有錢之人,至少出了季家大門,都能單隻手碾壓宋白墨的存在。

“我送你回去?”

來到邁巴赫跟前,汪嘉倫略顯歉意的拉開後座車門,他站在門口看著宋白墨。

宋白墨低著頭,他神色落寞,眼簾低垂,整張臉陰翳的嚇人。

他嗯的一聲表示允諾,隨後徑直坐上了車。

汪嘉倫開啟車門,也坐了進去,他習慣性的抬手就要拿根雪茄抽。

在高興的時候,他會抽雪茄,在不開心的時候也會抽,在既不太高興,也不太傷心的時候也會抽雪茄。

剛剪開雪茄,汪嘉倫忽而開啟車窗,衝著窗外啐了一口,剛剪開的雪茄也順勢扔了出去。

他洩憤似的忽然猛烈的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發動了。

今天發生的事是汪嘉倫從未設想的,至少他認為季彣和他那改嫁過來,便宜的老媽,是不敢在季彧面前如此放肆的。

他們之所以情緒如此失控,抓住宋白墨不放,在全是季彧親朋的會場破口大罵。

無非就兩個原因,

一是故意做給季彧看,季彧剛回國,幾年下來,季家的權力不斷均衡,轉移,如今四年光陰。

季彣母子在季家地位早就今非昔比,季彧回國的舉動難免會讓他們心驚。

本來,季家的家業,未來多數是給季彧的。

二是為了做局給外人看,亦是為了驗證今天到場的外人中,是否有人站在季彧一邊,幫助季彧。

而目前而言,哪怕是被季彧邀請前來參加宴會的,其中的多數也只敢隔岸觀火。

“墨墨,今天對不起啊,其實這不是季彧本意,更不是我的意思。”

汪嘉倫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窩在座椅角落裡,他眼尾溼潤,黑眸暗欲,像是沉浸在思緒之中。

“他不是有物件了嗎?如果不是念及舊情,為什麼非要見我一面?難道只是為了羞辱我?”

“你的舉動又是為了什麼?我不能理解。”

“又當又立,死咬住我不放,讓我來生日宴會,在我被攻擊的時候又在假意保護我,現在還說這些道歉的話。”

宋白墨語氣平靜,似乎是平靜的水面,不見得半點微風,波瀾不驚。

那顆眼角的黑痣卻顯得愈發漆黑,同他的心情一般。

“不是假意,我真的想保護你,在你受到攻擊的第一瞬間。”

“是,你保護了我,僅僅是抱住我,對嗎。”

汪嘉倫沒有說話,他能做的只有用魁梧的身軀護住宋白墨,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季彧家族,除了季彧同他自幼有交集,在季彧母親離世後。

蘇丹丹上位,這些年一直在四處遊走,拼了命的割離他們家族與汪嘉倫家族的利益往來。

當然,這些不能告訴宋白墨,中間牽扯了太多人,就算告訴了他,也不能改變什麼。

“對不起,墨墨,真的很對不起,讓你蒙受侮辱了,你說吧,有什麼條件我都滿足你,就當我賠禮道歉。”

“呵呵。”

宋白墨盯著雙手,黑眸深邃幽暗,他咬牙,薄唇緊抿,從鼻腔裡哼了一聲,似極不情願的出聲回答:

“真是搞笑,我有那麼下賤,有那麼廉價嗎?在你看來碎銀幾兩不過爾爾,而你正好看重了我的貧賤。”

“你讓我下車吧,我自已走回去,之前的小金獅子我今後會還錢給你的。”

說著,宋白墨的手搭在門把手上,他低垂額頭,身形似乎小了幾分,語調平緩卻又無比冰寒清冷。

“墨墨,這件事!”

沒等汪嘉倫給話說完,宋白墨就極其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別叫我墨墨了!你之前那樣對我不就是看上我的臉嘛,作為a市的有錢人,什麼樣的帥哥找不到,你放我走吧。”

“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寧願死在這裡。”

宋白墨聲音不大,說的話卻真真實實,不像是假的。

汪嘉倫知道宋白墨今日的委屈難以言表,更何況他又是那般敏感脆弱的人,興許一個人靜靜會好很多。

他想了想,靠路邊停下了車,開啟了車鎖。

宋白墨推開車門正欲下去,汪嘉倫再次叫住了他:

“要不要給你叫一輛車回去?”

“不用了,謝謝。”

說完,宋白墨轉身就走,他形單影離的走在街道上,與他作伴的只有兩排白花花的楊樹。

汪嘉倫咂吧咂吧嘴,拿起手機撥通了一通電話,隨後駕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