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方清河,是季彧的朋友,方才才來於此處,見著季彧,他讓我來找你,幫你稍稍檢查一番身體。”
清秀和尚方清河,一面握住宋白墨的手腕,診斷脈象,一面自我介紹。
同為醫生,宋白墨表示理解的點點頭,他望向方清河的手。
那是雙宋白墨此生從未見過的手,白嫩纖細,膚如凝脂,宛若一張白紙一般,看不到半點血絲。
他敢肯定,哪怕自已死了三天三夜面板也不可能白成那般嚇人。
方清河的手冷冰冰的,觸到宋白墨,像是幾塊冰錐貼著面板。
汪嘉倫站在一旁沉默的注視著,脈象摸的很快,短短時間內,方清河將手從宋白墨身上移開。
他微微一笑,語氣平穩的說道:
“並無什麼大礙,只是方才我的一頓診斷,發現你體格偏弱,氣血不足,要多鍛鍊鍛鍊啊。”
“謝謝。”
宋白墨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點頭哈腰真誠的表示了感謝。
忽而,正當二人說話之時,一個女人氣沖沖的來到宋白墨跟前。
她強大的氣場,使其一靠近宋白墨,宋白墨便感覺脊背一陣發涼,他小心回眸。
卻見一箇中年婦女樣貌的人,氣洶洶的正瞪著他。
“宋白墨?你還記得我嗎?!你今天是怎麼敢來這裡的!”
說話的人宋白墨認識,或者說在幾年前就認識了,她蘇丹丹,是季彧的後媽,季彣的親生母親。
梳著一頭奶奶灰的大背頭,扎個低馬尾辮,由於常年用昂貴的護膚品,她臉上的褶皺顯得很少。
可那鬆散的面板,強行被拉直的魚尾紋,在整張蒼老的臉上顯得無比彆扭。
她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歪頭瞪著宋白墨。
宋白墨心底一陣發虛,剛送走個鬧事的的季彣,又碰上了個硬茬。
早知如此,除非汪嘉倫真的給他綁起來帶過來,否則打死他他也不會來。
“季彧呢?讓季彧出來,怎麼還想著這賤人。”
“他回來前不是說找了個物件,一併帶回來了嗎?”
蘇丹丹像是自言自語,更像是故意放大聲音,說給宋白墨以及在場的所有人聽。
“好像叫什麼方清河?方清河他人呢?”
聞聽此言,宋白墨驚愕,汪嘉倫蹙眉,兩人齊刷刷的回頭看向一旁眯眯眼笑的方清河。
“你是季彧母親?”
方清河緩步來到蘇丹丹身前,他比蘇丹丹高了不止一個頭,頗有種巨人在俯瞰侏儒的感覺。
“是我,方清河,怎麼在國外幾年就找了個這種貨色,和尚?呵呵,淨給我們季家丟臉!”
“不過說到底也要比宋白墨那種下人好多了。”
蘇丹丹像只臘腸狗,昂著頭,皺著眉,上下打量起方清河。
她臉上本就略顯怪異的面板褶皺在此刻,像是個千層餅一般堆積擠壓在一起,略顯蒼老的容貌,一瞬間,更是像老了數十歲。
當然她本人是意識不到這一點的,只指著方清河評頭論足,指手畫腳。
方清河沒有動容,他宛若一尊泥塑,聽著有損顏面的咒罵,絲毫沒表現出憤怒。
眼見在方清河身上找不到什麼存在感,整個大廳就聽她一人咋咋呼呼的在說話。
她立馬調轉矛頭,指向了本以為逃過一劫的宋白墨。
“臭賤人,怎麼還不滾?!你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喜歡被我罵嗎?”
惡毒不過婦人心,蘇丹丹正欲發火,在宋白墨身上瀉火。
汪嘉倫一把將他護在身後,語氣明顯不滿起來:
“蘇姐,宋白墨是我帶過來的,季彧特意幾個月就提醒我一定要讓他見見宋白墨。”
“怎麼剛剛小彣才來鬧過一頓,你又來了?”
蘇丹丹見汪嘉倫出面護住宋白墨,汪嘉倫又是他們家族的長期合作友商,近期仍有一個大單子,雙方在討論。
雖說蘇丹丹她不喜歡汪嘉倫這個人,但礙於錢財,加之她本人並不想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攪渾兩家關係。
再者,如若不是季彧的親生母親英年早逝,蘇丹丹也不可能傍上大款,走上榮華富貴的道路。
她輕哼一聲,指著宋白墨的鼻子做了最後的警告:
“賤人!以後最好別想著碰季彧,要不然,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tmd叫死無對證!”
言罷,她鬧騰過後,準備像季彣一般,離開此處。
畢竟剛才她只是恰好路過,見到宋白墨罷了,想著說兩句就離開。
倏然,一道略帶有哭腔的聲音響起,幾人回眸望去。
見季彣哭哭啼啼的一路小跑到蘇丹丹面前,他跪倒在地上,抱住蘇丹丹的大腿,假意嚎啕大哭起來:
“媽媽,媽媽,就是宋白墨這個賤人,他剛剛聯合哥哥趕我走!”
“你快讓他滾啊,憑什麼要讓他出現在這裡?不光噁心我,還欺瞞哥哥!”
“什麼?!”
聽聞季彣這個自已親生兒子的哭訴,本想放宋白墨一馬的蘇丹丹立馬回過頭,在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清脆,響亮,不絕於耳。
突如其來的大嘴巴子,給宋白墨打懵了,他在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蘇丹丹則不顧汪嘉倫的阻攔,上去又是一個巴掌。
紅色的手掌印很快顯現在了宋白墨的兩側臉頰,紅彤彤的,看著就疼。
隨即,蘇丹丹踮起腳,拎起宋白墨的衣領,嘴裡滿是汙言穢語,喊叫著咒罵著讓他滾。
宋白墨眼神晦暗無光,黯淡的宛若靜謐的深海,他四肢下垂,任憑蘇丹丹肆意搖晃他的軀體。
在場的客人往四周退去,再度默不作聲的看著眼前這一齣戲。
蘇丹丹扯著宋白墨,汪嘉倫極力用身軀護住宋白墨,宋白墨則像個搖擺不定的木偶,任人擺佈。
“蘇丹丹!你在幹什麼?!”
季彧快步走上前去,用力一拉,將蘇丹丹甩到一旁。
蘇丹丹吃力,一個沒注意摔倒在了地上。
“媽媽,媽媽!哥哥你為什麼要阻止媽媽?!”
蘇丹丹倒在地上,她彎曲腿部,眼神呆滯,不可置信的看向季彧。
似乎在她的印象裡,季彧是不可能對她出手的,哪怕季彧有多麼看不起她蘇丹丹,對她厭惡到了何種地步。
眼看季彧突然出現,還打了蘇丹丹,作為兒子的季彣立即爬了過去,他像個乳臭未乾的孩子一般,拉住蘇丹丹的手拼命搖晃。
“你去打宋白墨啊,別護住那個賤人了,就是因為他出現,才將一切鬧到現在這樣的。”
“明明都是宋白墨的錯,都是宋白墨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