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莫西莫西,空你幾哇?能聽見我說話嗎?是訊號不好嗎?”
汪嘉倫見手機裡半天沒發出聲音,他舉起手機湊到眼前,又是用手指敲了敲,確保不是手機問題。
“我能聽得見,汪嘉倫,是不是你背地裡搞的鬼。”
宋白墨聲音清冷低沉,帶有絲絲沙啞,充滿了委屈的味道,他咬咬牙,直切入主題。
聞聽此言,汪嘉倫神色一滯,旋即反應過來什麼事,立馬上挑嘴唇,翹起眉毛,強行壓制住要從嗓子眼蹦出來的哈哈哈。
此舉能讓宋白墨主動給他打電話,實屬得意之舉。
汪嘉倫看了眼時間,還沒到八點半。
“什麼我搞的鬼啊墨墨,你在說什麼呀。”
聽到汪嘉倫那真誠的語氣,宋白墨本以為自已又搞錯了,他剛想向汪嘉倫道個歉,然後迅速結束通話電話,以防他再提起生日會一事。
“真不知道怎麼搞的,無論是誰我都能將他從頭騙到尾,唯獨是你墨墨,看到你傻乎乎的就相信我說的話,反而讓我沒了騙你的興致。”
“今天所有預約我的病人都是虛假的,你弄的,對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沉默,隨即汪嘉倫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我乾的沒錯,剛剛不是誠心想騙你的,稍稍逗逗你,別生氣啊。”
“好了,我知道了。”
汪嘉倫的忽然自爆,宋白墨沒表現出過分的驚訝,他那本來略顯歉意的慌亂眼神,在汪嘉倫傳來的最後尾音結束後。
陡然間黯淡下去,晦暗,沒有半點高光。
“墨墨啊,那今天生日宴會。”
沒等汪嘉倫的話問出口,宋白墨語速平緩不容置疑,聲音平淡卻能使汪嘉倫立刻住嘴。
“你真的好幼稚,也不尊重我,掛了。”
言罷,宋白墨結束通話了電話,嘴角難以抑制的往下扯了扯,他放下手機,雙手抱住了腦袋,無神的看著開啟的電腦螢幕。
汪嘉倫此次做的事情有點過火了,玩笑可以開,但是不能超出宋白墨的底線。
幹一行,愛一行,宋白墨對於自已的工作超級認真的。
汪嘉倫的舉動,加上他這些天反反覆覆的提起季彧生日宴會一事,現今甚至對汪嘉倫都有了些牴觸與反感。
正當宋白墨兩隻手拍了拍自已賽雪欺霜的臉頰兩側,準備振奮下低落的情緒,隨即去找良主任看事情該怎麼解決的。
問診的房門忽而被猛的開啟了,宋白墨被突如其來的動靜給嚇了一跳。
他抬眼望去,震驚的發現,門口站著汪嘉倫。
汪嘉倫一面氣喘吁吁的扶著門框,一面不顧形象的,用手肆意擦去滿頭汗水。
他倍感疲憊的彎曲著身子,眼神渙散的看向宋白墨。
確認了宋白墨安然無恙的坐在電腦桌子前,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繼續低頭聯絡良主任。
汪嘉倫邁動步子來到宋白墨辦公桌邊上,他拉開椅子,嫻熟的坐了上去。
“看病要提前預定,今天沒你的號,請你出去。”
宋白墨沒有抬眼,他低垂眼眸,假意忽視汪嘉倫的存在。
“宋醫生,我包下了你的一整天,你的今天屬於我,走吧。”
汪嘉倫趴到了光滑的木製桌面上,他側過腦袋,兩隻透著清澈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目視宋白墨。
“汪嘉倫,我沒有準備生日禮物,更沒有提前請假。”
“還有,電腦上沒顯示有你的名字,別隨便進來。”
說著,宋白墨扶住腦袋,每次遇到令他煩躁焦躁的事情,太陽穴總會傳來陣陣劇痛。
“宋醫生,人家生病病了,哪有醫生不救死扶傷的道理,還記得上回那個嗎?”
“我的天啊,宋醫生,你簡直就是華佗轉世,自從你上回給我診斷當場,直至今日我都好好的。”
眼見宋白墨情緒不對,對自已明顯的表現出了極強的排斥心理。
汪嘉倫小嘴一咧,他賤兮兮的目光掃過宋白墨的紅唇,不免流露出貪婪的目光,不自覺的咬了咬下嘴唇。
“我不會去的,你還給我添麻煩,現在我還要和主任說明情況。”
“不去?其實今天我是有備而來,口袋裡就是繩子,自已說,和平的下去,還是捆住手腳我給你背下去?”
嘴上說著,汪嘉倫配合著語言,一隻手拍了拍腰間的口袋,目光火熱的盯住宋白墨的身子看。
“現在,和我,走。”
汪嘉倫一字一頓,語氣威嚴,不容拒絕。
有了這段時間和汪嘉倫的相處,宋白墨早知道他的為人了。
分明表面上就是個衣冠禽獸,背地裡更是個恩威並用的死皮賴臉。
聯想起第一次見面留下的誓言,今日真被這二貨給實現了,宋白墨真心害怕被捆成個粽子被汪嘉倫拖下去。
他忽而呲溜一聲站起身,順勢脫下了象徵他男科醫生的大白褂。
他面沉似水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嘴裡像是賭氣似的假裝惡狠狠的說了句:
“走就走!”
說罷,宋白墨雙手插兜,腳下生風,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外。
汪嘉倫輕笑一聲,宋白墨真好騙,稍微嚇唬兩句就慌不擇路。
想到口袋裡的繩子沒派上用場,不知怎的,汪嘉倫竟感到一絲惋惜。
畢竟,這條繩子可是他提前多少天就準備好的,大師純手工編制。
加之他還偷偷在網上學習了有關捆綁藝術的教學影片,現在看來,有點可惜,來之前他還蠻期待的。
來到車庫,宋白墨站在道上,汪嘉倫拍了拍邁巴赫的引擎蓋,衝宋白墨呲起個大牙哈哈傻笑:
“我最喜歡的跑車,要不要坐副駕駛啊?推背感十足哦。”
宋白墨淡淡的搖搖頭,他剛給良主任道歉,將事情情況說明。
良主任也是個愛好吃瓜的主子,一提到汪嘉倫三個字,他就邊隔著螢幕姨母笑,邊輕巧的給宋白墨一路綠燈。
沒理會汪嘉倫的自言自語,他背對著汪嘉倫,輕輕說了句:
“還是謝謝你親自送我。”
說完,他如先前一般,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