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談曇!!
此次西壯府功虧一簣,這個奸詐小人竟是當朝太子,那更得殺了他,以彌補此次損失。
不然她談曇此次回去教中,只怕難存!卻想不到太子身邊竟有如此高手!
二人交手間,談曇越能感到這婢女的深不可測,一時心下發苦。
回去生不如死,還不如就此痛快激戰而死!
世家們心裡更是發苦:
阿彌陀佛,薛楚的獨苗太子可千萬別在西壯府出事!
王靜樞也看出刺客武功高強,他離薛穎最近,也在以身護著薛穎後退。
然而談曇心存死志,言商一時竟然還制服不了她!
這時候那些談曇幫手早被就地格殺,王靜樞的侍衛正為王靜樞稟報,手裡遞過去一物事。
王靜樞接過一看,瞳孔猛烈一縮,扭頭問:“何處得來?!”
千巖稟報:“回主子,正是從這些刺客中身上搜來的。”這方主僕正說著話。
那方得益於薛穎方弓箭手的猛烈壓制,這場鏖戰以言商一個旋踢,談曇終於力竭,被撲倒在地終結!
談曇面紗立時被揭下,露出真容來,抬頭怒瞪薛穎,正欲開口,猛然間發現自已竟發不出任何聲音!
!!!!
這是什麼妖法?!
談曇回頭望向身邊這個功夫極高的婢女,見她一臉面無表情的木訥之像,再看向薛楚太子,只見那個奸詐小人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王靜樞與其侍衛的動作皆在薛穎眼中。
很好,這位佛母的價值到此為止,她可以往生了。
薛穎笑得溫和典雅,口中吐出肅殺的話:
“言商,殺了她!”
“阿穎,且慢!”
王靜樞如觸電般急急站起,他竟連尊卑都拋諸腦後,出聲阻止!
薛穎偏頭,故作疑惑地望向王靜樞,明知故問:“怎麼了?”
王靜樞此時已如疾風般來到談曇身邊,他向薛穎掀袍就直直跪了下去。
此時的王靜樞,才將為人臣子的本分演繹得淋漓盡致。
“殿下,此人或許就是害得我王家族人十不存一的幕後黑手,還請殿下允臣將其帶走審問。”
王靜樞將手中兩枚首尾相銜的蛇形銀戒遞向薛穎。
原來他就是郎中令王靜樞!
談曇看著那枚鑲紅寶石的銀戒,苦於發不出聲音。
心中只想罵這人是個蠢貨,幕後黑手不就是薛楚的太子?就在他王靜樞的面前!
她的眼中流露出瞭然,這真是賊喊捉賊!薛穎這個奸詐小人,竟然讓大同教來背這口黑鍋!
這時候,世家裡有一道如篩糠般瑟瑟發抖的聲音響起:“這戒指……是大同逆眾!”
宴席上已然是一片狼藉,杯盤如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須臾間,眾多身影從桌下、屏風後、假山中魚貫而出。
此刻見場面已被控制住,這群世家氏族們又開始出來,抖起威風來。
越來越多的人隨聲附和,齊聲討伐大同逆眾:
竟敢行刺當朝太子,就應當場就地正法!
薛穎趨前一步,滿臉驚愕:“竟然是大同逆眾!”邊說著還邊狠狠地踹了談曇一腳:
“說!為何行刺於孤!?”
談曇被她踹倒在地,恨不能立刻將薛穎生吞活剝,她從未見過如此不知羞恥的奸詐小人!
薛穎轉頭對著王靜樞面露歉意,但言辭卻是寸步不讓:
“此人既是大同逆眾,那事關重大,孤是不能交於你手了……”
王靜樞正欲開口,這時眾人驚呼聲四起,一時間又亂成了一鍋粥!
只見一個身著緇衣,沙彌裝扮的青皮和尚,如飛鳥般在房簷上疾馳而過,徑直掠下,朝談曇這方伸手抓來。
薛穎隱密地衝言商搖頭,言商心有靈犀,一個閃身來到薛穎身前,如老母雞護崽子般將薛穎護在身後,同時高聲下令:
“保護殿下!”
那青皮和尚並不戀戰,救了人便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
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射程之外,稀稀落落的箭鏃根本無法追上二人迅速遠去的身影。
只要不落入王靜樞之手,薛穎也並不強求。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這所謂的佛母這一個月都不可能說得出話來,殺不了待以後再殺也不遲!
……
宴會之上突遇刺客,眾人皆沒了推杯換盞的興致,紛紛散去之後,王靜樞亦是心事重重,起身告辭。
薛穎自然知曉其中緣由,自那次將王靜樞嚇住之後,他便不再如從前那般糾纏不休,然而薛穎還是巴不得他速速離去。
翌日,竟是個罕見的冬日晴日。
薛穎啟程,車馬行駛在霞光萬里的道路上,踏上了回京的歸途。
王謙辦事雷厲風行,不過短短五日,薛穎等人尚在半途,王謙便從西壯府傳來訊息,宴蘇渠原先的那家石料商果然有鬼!
其主要手段是用次品充好貨,虛報材料數量,以此來中飽私囊。
這家石料商與王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簡直就是為虎作倀。
此刻,這家的家主正被王謙以薛穎的太子手諭秘密押解回京。
王謙自然不能一路跟隨回京,為確保萬無一失,薛穎遂令眾人在驛館,接應王謙押解的這位重要人證。
等待的這些時日,趙無極則撿了個人回到驛館。
對於趙無極,只要他不作妖,薛穎一向秉持著面前敷衍,背後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
只連枝向薛穎倒是感嘆著:那人也是命苦,全臉竟潰爛流膿,看著好生可怖,還是個不能言語的啞巴,看著是後天為人所害。
薛穎無動於衷,世上苦命人多了去,只是別是什麼江洋大盜就行。
被薛穎猜測的人正是由平京出逃的聞煥,也是因緣際會,他也想不到竟會撞到太子手裡。
只看這叫趙無極的小郎,本以為是哪個富貴人家的禁臠,但現在以他和太子的相處頻率來看,也不像是太子的愛寵。
但落太子手裡,總比落在那個陰毒狠辣、反覆無常的小人——王靜樞手裡強。
聞煥自平京一路,九死一生逃命而來,鬼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知道自已逃到了薛穎手下,為防日後被人認出,連自以為傲的容貌都毫不猶豫地用滾水毀去!
從今以後,就只有僕人堙,再無茗竹居的聞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