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真的不會彈琴!”
“海棠林不是彈的很歡嗎?”
景琰慢條斯理說完這一句話後,似笑非笑的從床榻上站起身。
白鶯鶯一時木然,無言以對!
景琰一回來,李管事第一件事就向他稟報王妃做了什麼事?吃了什麼?何時睡……在海棠林彈琴之事當然也稟告過了。
而白鶯鶯這才後悔莫及,自已的小計謀沒得逞,反而還攤上壽宴獻奏之事。
她很快又想到,萬一自已彈得難聽,在眾人前丟了景琰的顏面,他會不會當場就跟她和離?
她還沉浸在胡思亂想之中時,景琰放下琴譜去了書房。
這幾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回臥房睡,白鶯鶯每次醒來,都沒有看到他人影。
昨晚的睡眠被中途打擾後,到太陽快升起的時候,白鶯鶯才睡著。
午時,她才醒來。
三個丫頭早早等在門外,洗漱、梳妝、用膳匆匆完成後,白鶯鶯就被催促去練琴。
“不著急!”白鶯鶯在前面走,嘴裡唸叨著。
淡香攙扶右邊,巧真攙扶左邊,蘭花抵在後邊,連拉帶拽把白鶯鶯擁上望月樓。
望月樓在王府中心最高處,共有四層。白鶯鶯這還是第一次上來。
站在樓層最頂部,視野瞬間開闊。王府所有景物盡收眼底,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怪石嶙峋,湖水波光粼粼。
東邊不遠處,還能看見皇宮,皇宮裡的宮女走動都能看清!
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讓人陶醉其中。
白鶯鶯坐在亭臺的欄椅上,登高望遠,心情瞬間舒暢。
她隨意翻閱這本琴譜《高山流水情》。
為何景琰選這本讓她彈奏?看這本子,不像是當朝最時興的曲譜。
她只看一眼,曲譜就已經牢記入心。
三個丫頭卻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僅兩天學琴時間,現在王妃還心不在焉的。
她們催著白鶯鶯快點練習,恨不得一人按著她一隻手去撥那琴絃。
李管事一早就給交給她們三人的任務,這兩日務必讓王妃好好把琴譜練熟。
白鶯鶯懶洋洋的趴在倚欄上遙望遠方:“殿下今日出門了嗎?”
蘭花捏著她的肩膀:“殿下一早就出門了!好姐姐,您快點練琴啊,這兩天就別管殿下!”
“殿下不在,練什麼琴,我們去盪鞦韆如何?”白鶯鶯站起身就想下去。
“好王妃,李管事說了,您不好好練琴,我們就要被罰去洗恭桶!”淡香捂著鼻子,好像已經聞到恭桶特殊的味道。
“洗恭桶?確實挺難受!”白鶯鶯這才慢悠悠地坐到一架古琴前面,在琴絃上隨意地撥動了兩下,發出清脆悅耳之聲。
一群飛鳥驚恐般從天空撲稜而過,而遠處一輛馬車正疾馳奔向王府。
馬車終於停下來,白鶯鶯這才看清楚,是白府的馬車,白府還會有誰來看她?當然只有江姨娘。
白鶯鶯看到車裡走出來的江姨娘,像看到許久未見的親人,揮著手使勁喊:“江姨娘,江姨娘!”也不管聽不聽的見。
她像是一下來了力氣,迅速站起身,奔下樓去迎接。
“娘,您怎麼來了?”白鶯鶯挎著江姨娘得手臂,把她帶到望月樓最上層。
三個丫頭倒好茶,就在旁邊候著。
“也沒什麼事,就是——好久沒見你,有些想你!”
白鶯鶯覺得江姨娘沒有那麼暢所欲言,表情有些奇奇怪怪!她一定有什麼事。
“娘,您有什麼事,就直說,不是說好了,我就是您的女兒!”白鶯鶯眼神堅定,語氣溫柔地鼓勵著江姨娘。
江姨娘下意識看看旁邊的丫頭,欲言又止!
“你們幾個先下去吧,有事叫你們!”白鶯鶯領略了江姨娘的眼神後吩咐道。
雖然她沒有把這三個丫頭當外人,但是江姨娘還是有所顧忌。
三個丫頭應聲迴避後,江姨娘這才神情稍微自然一些。
“平心而論,毅親王殿下對你好嗎?”江姨娘輕輕問道。
“這些時日相處,並沒有對我打罵虐待,他並沒有傳言說的那麼壞!我覺得……”
白鶯鶯想起盥洗室他給她揉腿,還有讓人臉紅的抹藥方式,雨夜清業寺她潛意識的擁抱……
她想說:“有時覺得他挺好!”但她沒說。因她還不確定這些是不是叫對她好?也許他另有目的!
“昨日老爺破天荒去青檸苑,他說他想更多瞭解殿下,希望你能幫他!”江姨娘聲音細微如蚊蚋,幾不可聞。
白鶯鶯聽到這話,心中難免驚訝!這是叫她監視殿下,然後向他彙報。
她知道江姨娘的難處,她怎麼會摻和男人們的這些事?可如今她開口了,必定是迫不得已。
“娘,其實,殿下雖然對我沒有拳打腳踢,怒氣相向。但他對我也有所戒備,到今日也並未——與我同房!”白鶯鶯有些難為情說同房之事。
無錯書吧江姨娘聽到還未同房時,不免又為白鶯鶯擔心起來,舒展的眉頭皺了皺。
“既然嫁給毅親王,就要真心待他才是!而且,我看到的殿下,也並非傳言那樣,娘不為難你,你怎麼選擇,娘都支援你!”
“至於老爺那裡怎麼交差,娘還能應付!不用擔心!”
“聽說後天就是皇上壽宴,殿下可曾準備什麼禮物?”
白鶯鶯聽到這話,她又到想到被迫學琴的事,身子一下子軟了下去。
她拿著那琴譜,隨意翻閱了幾下,翹著小嘴道:“這就是壽禮!”
江姨娘看到琴譜,神色微愣,這是很久以前時興的一首曲譜。
“鶯鶯,現在皇上龍體欠安,王朝更迭之際,朝廷動盪,人心惶惶。各方勢力明爭暗鬥,你可要做好選擇!”
白鶯鶯也明白,太子跟景琰之間必定是一次選擇!
白廷州必定站太子這邊,白玥玥站太子,皇后站太子,大夫人的將軍府站太子,皇上也必定站太子!
她站哪邊?
站太子,應該站太子!太子是她的恩人,她該知恩圖報的。
可,想到她也站太子,誰站景琰?一想到冷冷殘月下孤身一人的景琰,她內心怎麼有一絲不忍!甚至,有一絲難受!
白鶯鶯望著停在倚欄上的一隻黑鳥出了神。
當黑鳥撲騰飛走後,這才把她驚醒。
她不知道怎麼選擇,也沒有回答江姨娘的問題。
“娘,這包裹裡帶的什麼?”白鶯鶯指了指江姨娘旁邊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