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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 章 傷口

白鶯鶯醒來時,發現自已睡在床最外側的位置,那是景琰的位置,他不知什麼離開了。

蘭花就站在旁邊,看見白鶯鶯醒來,趕緊去伺候。淡香也端著洗臉盆進來。

這幾日勞累,白鶯鶯都沒有好好洗個熱水澡,她叫巧真備熱水,她要沐浴!

“殿下出門了嗎?”白鶯鶯坐在梳妝檯前面對著銅鏡,看著淡香在給她順著頭髮。

“殿下一早就跟凌風出門了,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那今天可以無憂無慮的玩呢!”白鶯鶯興奮不已。

景琰在,大家都畏手畏腳的。

沐浴完畢,白鶯鶯把蘭花她們都叫上,一起去後花園看看,來了王府還沒有好好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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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中小徑蜿蜒,由鵝卵石精心鋪就,曲徑通幽處。

小徑兩旁,奇花異草爭奇鬥豔,五彩斑斕的花朵綻放在枝頭,或嬌豔欲滴,或淡雅素淨!

再往裡面,有一片海棠林,四月正是海棠開放的時候。看到滿園粉色的海棠,白鶯忍不住摘了幾枝戴在蘭花她們髮髻上。

不遠處又看見一個纏滿藤蔓的鞦韆。

白鶯鶯忙不迭跑過去,還是小狐狸的時候,她每天就在老藤上面盪鞦韆,玩一天也不膩。

她迫不及待坐上去,蘭花在後面輕輕一推,那一襲淡雅羅裙,隨風輕輕飄動。

鞦韆越蕩越高,笑聲越大,那笑聲清脆悅耳,在空氣中迴盪。

突如其來,“咔嚓”一聲,鞦韆一邊斷裂,白鶯鶯重心不穩,隨著一聲尖叫,跌落下來。

蘭花、淡香、巧真看到飛落下來的白鶯鶯,都嚇得魂飛魄散,一齊奔向白鶯鶯。

還好,就是膝蓋處跌破了皮,其他也無大礙。

三個小丫頭面容焦慮,趕緊扶著白鶯鶯回去。

也不敢去問李管家要藥,萬一殿下知道是她們沒陪好王妃,還不知道怎麼懲治她們幾個。

正在不知如何辦時,景琰回來了。

他看了一眼蘭花她們髮髻的海棠,又把目光移到靠在窗欞邊緊張兮兮的白鶯鶯。

白鶯鶯趕緊給她們三個使了眼色,讓她們退下。

“怎麼,做了什麼虧心事嗎?”他一眼就看出白鶯鶯的不尋常。

“沒,沒有!”她勉強笑笑了笑,趕緊把慌亂的眼神轉向窗外,臣妾在看樹上的喜鵲呢!

景琰順著她看的方向望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他眼神立刻變得嚴肅,眯著眼轉過頭問道:“喜鵲在哪兒?”

“哦!興許——飛走了!”白鶯鶯咬了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景琰不喜白鶯鶯偽裝的樣子,他居高臨下,目光從她臉上慢慢往下移,移到膝蓋處,瞥見杏色的裙襬處有泥土的痕跡,膝蓋處最為嚴重。

“剛才王妃去哪兒了?”

“後花園賞花!”

“去,去後花園給本王摘一捧海棠花來!”景琰冷聲道。

白鶯鶯越是隱瞞,越是不自在,越是顫顫巍巍,他就越想折磨她,折磨到她顯出白鶯鶯的真實本性。

她忍著膝蓋的痛,儘量走的自然一些,不就是去摘花嗎?只要忍一忍,蘭花她們就不會責罰。

門口,三個小丫頭本想跟著一起去幫忙,屋內傳來一聲:“要王妃為本王親自摘!”

膝蓋處不能彎曲,她幾乎是直著腿走路,不自然的姿勢早就讓景琰看在眼中。

好不容易走到了海棠林,微風拂過,海棠花輕輕搖曳,花朵成簇,粉白相間,花瓣層層疊疊。

這大自然的美總能撫慰人心的,可這次沒有撫慰白鶯鶯的心,擔心與不安讓她早已沒有心情欣賞此刻的美景,

她選摘了最美最豔的三支海棠,捧在手裡,緩緩地,忍著面板撕裂的痛一步一步走回去。

路上,她看到李管家帶著幾個侍衛向鞦韆走去。

粉色的臉蛋,粉色的衣裙,粉色的海棠花,從模糊到清晰漸漸映入景琰清冷的眼簾。

他的眼眸裡多久沒有看到這麼柔美的畫面了?他眼裡應該只有刀光劍影,只有血腥,只有屍體……

“殿下,給!”一捧新鮮的海棠花遞到景琰的面前。

他面無表情地接過花,眼光從她的臉上移到手上的花上,再從花慢慢又移到她臉上,慢慢向下望向她的膝蓋,已看見隱隱約約的滲透的血跡。

他伸出手,指背從她眼角處輕輕劃下來:

“王妃,你說在本王心裡,你美還是海棠花美?”一副看不出表情的樣子。

白鶯鶯回來後就沒看見蘭花她們,應該是已經說了鞦韆摔傷的事。

“殿下,其實我不是想隱瞞,我是怕……”

“覺得本王就是個不分青紅皂白,喜歡亂殺人的惡魔!”景琰居然笑了,他很少笑,笑起來還是那麼冷,就像冬天陰沉的天空中,偶現一絲毫無溫度的白色陽光。

“殿下把蘭花她們怎麼了?”白鶯鶯沒有了剛才的小心翼翼!

“對王妃照顧不周,隱瞞不報,你說——我會怎麼樣?”聲音慢條斯理!

她看到如此冷靜的他,城牆上的那一排人頭霎時間浮現在眼前!蘭花她們……

“景琰,你就是瘋子!是魔鬼!這不是什麼大事,你對她們做了什麼?”她又失控了,眼淚伴著委屈一湧而出。

蘭花,淡香,巧真都是苦命的人,如果為這點小事,讓她們有個三長兩短,那她還報什麼恩?苟且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她一把奪過景琰手上的海棠花,瘋狂地扯亂,再拋向空中,粉色花瓣紛紛臨空而落!

景琰平靜的看著失控的白鶯鶯,他不緊不慢得伸手接了一片花瓣聞了聞!

他喜歡看到這樣的白鶯鶯,真實,沒有偽裝!而是說出了心裡話,說他是瘋子、魔鬼!

他走過去,一句話也不說,打橫抱起她。

那淡淡龍涎香味撲鼻而來時,她才清醒,自已又失控了!

他應該會把她直接丟出去,丟在那門口獅形大石頭上,然後她頭破血流而死!

每天跟這樣一個瘋子在一起,還不如死了的好!

她胡思亂想時,景琰抱著她走到床榻前放下。

白鶯鶯坐在床邊,兩隻手肘反撐在後面,支著身體。

他緩緩蹲下身子,把裙襬一層層挽起,再把裡面的裡褲捲到膝蓋。

膝蓋處一片殷紅刺目。那原本白皙的肌膚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正不斷地滲出,傷口周圍的肌膚因血液的浸染而微微泛紅。

他用指腹輕輕撫了一下傷口,白鶯鶯整個人一顫,縮了一下,發出了“嘶”的一聲。

他俯下身,聞了聞,多麼熟悉血腥的味。

他想起當年他受了傷,自已舔舐的情景。

血,帶著一股金屬般的腥氣,鐵鏽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