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言繃著臉,面對程皮爾高舉的槍口毫無退縮之意。
他一步步向程皮爾逼近。
程皮爾哆嗦一下:“你特麼到底想幹什麼?”
他卻換了方向,面對閆依:“你在大學時期對我死纏爛打,我姑且算你對自己沒有定位,只是眼光高。”
閆依表情難看,語氣卻嬌澀:“這麼久不聯絡,真沒想到見面會是這麼個場面。”
“我還沒說完。”沈伯言直勾勾盯著她,“我很好奇,回國後你踏入演藝圈,踏踏實實演戲當明星就好,為什麼要和這麼個人渣扯上關係?”
“還是說,你對自己的認知有了新的改觀,你認為自己只配得上這種貨色?”
閆依皺緊眉頭,手指蜷縮,想說些什麼,又張不開嘴。
程皮爾聽出他話裡的陰陽怪氣,把槍懟上沈伯言胸口,咬牙道:“你他媽有本事再說一遍,誰是人渣?”
沈伯言轉過頭,對程皮爾微笑:“我說,你是人渣。”
“你......”程皮爾氣得額角暴起青筋。
原本安靜的溫禾忽然發出笑聲。
無錯書吧“程皮爾,你這人是不是賤啊,喜歡捱罵?”
“我看你還是不疼!”程皮爾調轉槍口,對著溫禾破口大罵,“當婊子還理直氣壯!”
沈伯言眯著眼,見準時機一腳踹到他胸口上。
踉蹌幾步,程皮爾扶著牆站穩。
再抬起頭,沈伯言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多了把軍事用槍。
“你,你哪來的這東西?”程皮爾嚇了一跳。
閆依也大驚失色:“你還做違法的生意?”
“程公子搞得到,我為什麼搞不到?程公子能掛牛頭賣狗肉開賭場,我為什麼不能?”沈伯言從鼻子裡哼了兩聲,隨後扣動扳機,一槍打在地面。
巨響過後,眼前瞬間冉起一層灰。
“你當我是吃素的?”程皮爾哆哆嗦嗦,將手指按在自己手中的扳機上,卻遲遲不敢按下去。
沈伯言回頭看一眼溫禾,溫禾目光深切,面帶微笑。
沈伯言更加自信,他又打響一槍。
閆依被嚇得尖叫,沈伯言嫌她吵,讓她滾遠點。
她抱起地上的衣服,低頭小跑著從倉庫後門跑出去,結果傻了眼——老陳正在候著她。
“你是誰?”
陳叔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問:“剛才是誰開槍?”
“是沈伯言......”閆依打量陳叔,總感覺眼熟,“你是沈伯言的人?”
陳叔沒回答她,擋住去路接著問:“你親眼看見他開槍了?”
“是,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叔往地上吐一口血水,一步步逼近閆依。
“親眼看見了,就對不住了。”他苦笑一下,閆依無處可逃,刀直直扎進閆依腹部。
直到閆依瞪著眼沒了氣息,陳叔嘆一口氣,把刀拔了出來。
血流如注,陳叔站在那一動不動。
“沈總,血可沒濺到我身上。”
程皮爾還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已經死於非命,還端著槍和沈伯言對峙。
“我可還有弟兄在路上,你最好識相......”
“我很識相。”沈伯言舉起槍,對準程皮爾的額頭,“放心,不會讓你疼。”
扳機扣下前一秒,溫禾忽然大喊:“別!”
沈伯言手一抖,槍險些落地。他皺起眉看向溫禾,溫禾搖搖頭,囁嚅道:“求你,別殺人......”
沈伯言閉上眼,努力定了定神。
【親愛的宿主,請注意遵紀守法,減少社會秩序紊亂的風險。】
溫禾從驚喜和擔憂一直到看見沈伯言拿出槍,終於打起精神來:“沈伯言,你放心,他不敢開槍的。你先把我放下來。”
她使用技能,真切地在程皮爾身上感受到恐懼。她知道,程皮爾打腫臉充胖子,根本不敢殺人。那槍裡說不定都沒有子彈。
但沈伯言......是真的全身冒出殺氣。
沈伯言單手握著槍,解開繩子,把溫禾放下來。
溫禾腳下不穩,倒進他懷中。
沈伯言嘶一聲:“你用道具了?”
“......不然我怎麼判斷你的情緒?”
“......一點都不瞭解我。”
溫禾擠出笑容:“可是我......”話沒說完,她忽然瞳孔放大,立刻推開沈伯言。
“砰——”一聲巨響,溫禾倒在血泊當中。
沈伯言霎時紅眼,他趴在溫禾身上呼喚她。
但溫禾已經沒有反應。
沈伯言對準程皮爾,連開好幾槍。
程皮爾來不及反應,軀體上滿是血洞。
陳叔察覺不對勁,從後門鑽進來一看,險些慌了神。
他穩穩呼吸,從沈伯言手中奪過槍,蹭在衣服上擦了擦。
“沈總,你先帶溫小姐走。”
沈伯言面色猙獰,他雙手捂著溫禾的傷處,幾近崩潰。
“帶她去醫院,沈總,快走!”
陳叔再次催促,說話間,他已經把被吊著的那個女人放下來馱在背上。
沈伯言終於回了回神,他抱起溫禾,朝林子外走去。
四個人到達醫院地庫。
好在溫禾還有一口氣,被送進搶救室。
沈伯言失魂落魄,倒在醫院長椅上。
陳叔處理好傷口,從包紮室出來,走到他面前緩緩蹲下。
沈伯言目光呆滯。
陳叔踟躕半刻,斟酌道:“溫小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
沈伯言表情依舊那樣:“警察到哪了?”
陳叔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錶:“應該快了。”
“我在車上教你的,你還記得麼?”
陳叔重重點一下頭:“明白。”
他盯著沈伯言,壓低聲音:“沈總,我跟您這麼久......也算鞠躬盡瘁。”
沈伯言挪動眼球:“你想說什麼?”
陳叔咬字:“那槍和定位儀,到底是哪來的?”
“你沒必要知道。”沈伯言閉一下眼,長長吐出一口氣,“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你也不用斷定那槍就是我的。”
陳叔臉色一變:“明白。”
說話間,幾位警察已經從電梯上來。
陳叔迎過去,一五一十說明情況,按沈伯言吩咐的,一字不差。
警察都驚了,在魔都,有人持槍挾持。
被挾持的人質還反殺成功跑出來了......簡直荒謬。
他們商量一下,打算盤問盤問沈伯言。
恰巧從一間病房裡走出一個醫生來,他摘下口罩發問:“這位姑娘的家屬在哪?”
眾人面面相覷。
沒人知道這位和溫禾一起被挾持的女人是誰。
沈伯言垂眸:“在場的可能只有溫禾認識她。”
可搶救室的燈光始終沒有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