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溫禾被沈伯言帶到集團吃飯。大週四的,上班日子,沈氏大樓裡無比熱鬧。
溫禾第一次在沈伯言公司幾乎全員上班的情況下來他辦公室,可謂是百無聊賴。
沈伯言倒沒控制她人身自由,只是溫禾不想太引人注目。
這兩天她出現在新聞裡的頻率直線飆升,難保會被人認出來。
何況,那些員工對自家老總的花邊新聞,怎麼可能不留意。
真被八卦出沈伯言帶女友來上班,搞不好又是腥風血雨。
這樓裡,看沈伯言不順眼的人可多了。溫禾不想給他添麻煩。
吃過午飯,溫禾開始給自己找事情做。例如研究沈伯言的畫。
就是掛在辦公室裡那幅。
上一次有心事,看幾眼就過去了。這次她有的是時間,盯著畫上的一筆一劃仔仔細細研究。
沈伯言看報表看得眉心緊皺,下半張臉倒是沒變化,始終緊抿唇瓣,嘴角似有似無地上翹。
溫禾偶爾回頭看一看他,就覺得表情管理也是一個技術活。
“溫小姐快把那幅畫看穿了,品鑑的如何?”
沈伯言喝一口茶,從報表的資料裡抬起頭打趣。
溫禾背對他:“線條流暢,下筆穩準狠,很有天賦。”
“多謝誇獎。”
無錯書吧溫禾回頭,目光釘在他的脖子上:“沈總需不需要放鬆一下?”
沈伯言表現得饒有興趣。
溫禾朝他走過去,站在辦公椅後邊,兩隻柔軟白嫩的爪子輕輕撫上他肩膀。
隔一層西裝,沈伯言依然能感受到溫禾手心的溫度,溫熱的,好像早上吃的蛋糕。
溫禾笑他這比喻清奇。
沈伯言沒說話,閉上眼默默享受。
真美好啊,如果能天天如此。
很快,他心臟漏跳一拍:不能再想下去了。
這系統見縫插針,搞不好又要出來逼他強迫溫禾做不情願的事了。
系統當然不會讓他失望:
【親愛的宿主,想要將溫禾佔為己據嗎?那麼請儘快完成任務吧。】
【親愛的宿主......】
一句一句,震得他頭疼。
好在被溫禾的聲音及時打斷:“沈總,早上陳叔說的五千萬,是什麼意思啊?”
沈伯言張了張嘴,處變不驚:“公司的事,你不用知道。”
“讓我八卦一下都不行嗎?”
“......不行。”
溫禾失望地挪開兩隻白兔手:“那我走了。”說罷就抬腿朝門走去。
沈伯言起身:“哎!”
溫禾回頭,微笑問道:“沈總改變主意了?”
沈伯言苦笑一下:“你和羅沐約在什麼地方?陳叔要辦點事,我讓他順路送你去。”
溫禾又蔫下來,給他報了個地址。
沈伯言一臉嚴肅給陳叔打電話,叮囑他一定要看著溫禾進了餐廳再走。
溫禾撅一撅嘴,頭也沒回出了他辦公室。
一路坐電梯到地下車庫。
陳叔正靠在車邊抽菸,估計是沒想到她這麼快下來。看見她站在自己面前,才急慌慌地把菸頭踩滅。
“有勞了。”溫禾朝他鞠了一躬。
陳叔一驚,趕緊扶她:“使不得使不得......”
上車後,溫禾沒事就拿眼睛在後視鏡裡瞄陳叔。
陳叔後背涼嗖嗖的,怎麼也躲不掉這意味深長的目光。
到地方之後,溫禾也不下車。陳叔耐著性子等上幾分鐘,不得已回頭道:“溫小姐,這路口不讓停車,您......”
“陳叔是要趕我走?”
“那倒沒有。”陳叔擦擦汗,車裡暖風溫度正好,他沒來由地不安定,“我看您不著急,要不,我先找個停車位?”
溫禾打個哈欠:“行。”
行啥呀行,大小姐真是會拿捏人。陳叔在心裡嘆氣,把車找地方停正,默默等著。
溫禾時不時瞟他一眼,然後若無其事擺弄手機。
“溫小姐......”又過半個小時,陳叔看一眼表,無奈張口。
“陳叔。”溫禾打斷他,忽然道,“沈伯言都告訴我了。”
陳叔脫口道:“您別急,您可千萬別急!”
說完才看到溫禾的眼睛,一眨一眨,好整以暇。一拍大腿,陳叔意識到自己被丫頭片子給詐了,唉聲嘆氣。
溫禾抱著胳膊,一字一頓:“您不說說?”
“我......不能說。”陳叔咬牙。
溫禾望向窗外,輕飄飄:“哦,那您再等等吧。我那位領導向來愛遲到。”
陳叔看一眼時間,急躁道:“那......那我告訴您,您可千萬別找沈總去!”
“絕不出賣同志。”
陳叔萬般無奈,坦言之前還把車門上了鎖。
溫禾聽得太陽穴突突跳。
原來她之前簽署的程皮爾所謂的教培所入股合同,是用來移花接木的。
程家的手下統統是地頭蛇,沈伯言讓陳叔去查,輕而易舉就查到其中一個頭目上。這頭目是程皮爾的人,就是負責給賭場善後的。
平時有什麼雜七雜八的事,他能出面的就出面,鬧大了再找人擋槍。
陳叔查到這個人,把他抓起來盤問,威逼利誘招數都用盡了,誰知怎麼都不肯說實話,還揚言要讓溫禾坐牢。
這話一出,陳叔猜到幾分,但也不敢確定,只能先把人關著。束手無策的時候,恰好這頭目的一個手下主動跑來投誠,吐出了他們打的算盤。
溫禾簽字的地方在裝訂好的合同的最後一頁,一旦賭場被查到,那最後一頁就會換到賭場所在地的租賃合同上。一切天衣無縫。
到時候程皮爾美美隱身,輕而易舉推脫責任。
陳叔得到答案,立刻遣人在合同被掉包之前找人給溫禾做投資證明。
再打算把那頭目放了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咬舌自盡了。
“我從前跟在老董事長身邊,算他半個打手。做生意嘛,難免有磕碰,法不容情,很多事不能拿到面上去解決......”
陳叔長長吐出一口氣,彷彿瞬間蒼老十歲。
“沈家這麼多人不是白養的。”
溫禾盯著腳尖,說不出話。
“那人家屬也知道他乾的不是正經勾當,程家不講理,程皮爾心狠手辣,自然不敢去找程家鬧。沈總答應給他們賠償,我待會,得把錢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