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寧還是來了。
拎了兩大袋剛採購的食材,肉菜奶零食,種類豐富。
溫禾樂不可支:“你是來給我填充冰箱的吧?”
陸安寧一邊把東西分門別類,一邊面帶微笑解釋:“尹一生跟我說你是新搬的家,什麼都沒有。我一想你平時一個人住,出門採購大包小包拎著也不方便,就幫你買點吃的。”
一進門,陸安寧就直奔廚房。圍著冰箱和櫥櫃轉了好幾圈,才反應過來問:“沈總不在吧?”
溫禾搖頭:“今天週一,應該是去上班了吧。”
沈伯言走,也沒給她留言,她就覺得沒必要打擾。
陸安寧鬆一口氣,抬手看一看錶,已經五點半了。
“要不......”她指指冰箱,“我做飯給你吃?”
溫禾一愣,趕忙擺手:“不用不用......”
陸安寧眸色一黯:“......溫禾。你是不是不大願意和我做朋友?”
溫禾嘖一聲,打量陸安寧。
“你......道德綁架我?”
陸安寧一臉懵:“什麼?”
溫禾退後幾步,看著陸安寧搖頭:“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
陸安寧囁嚅:“溫......大小姐。”
溫禾閉了閉眼。
她就知道。
“傻帽啊你!”溫禾從餐桌上拿起個剛洗好的桃子,對著陸安寧一拋。
陸安寧好在還有正常人的反應,趕緊湊近兩步去接。
“溫禾......”
無錯書吧溫禾看著她小心翼翼那模樣超級來氣,重新拿起一個桃子啃,惡狠狠地,一口下去就看見桃核了。
陸安寧昨天在新聞上看見溫禾跟沈伯言,檢視他們的介紹,被嚇了一大跳。和兩人接觸幾次,能看出來他們條件不差,但實在沒想到來歷有這麼大。
他們還點醒自己,救了自己一命......陸安寧原本準備好了謝禮,在知道他們身份後,瞬間就覺得拿不出手了。
想了想,她決定跟尹一生討教一番。尹一生讓她自然點,讓他們感覺到溫暖和真誠就行。
陸安寧今天立馬聯絡溫禾。
溫禾聽她說完,陷入深深的無語。
“尹一生讓你來給我送溫暖,不是讓你來給我當保姆的!”
話音剛落地,手機叫了一聲。
溫禾搖著頭看陸安寧,一隻手摸出手機。
簡訊,沈伯言發的:我給你請了個保姆照顧起居,方便些。
溫小姐再次無語。
陸安寧把桃子塞進溫禾手中:“你們什麼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能給你帶來什麼......”
溫禾暫時沒搭理她,背過身給沈伯言打電話。
沈伯言接通:“怎麼了?”
溫禾沒好氣:“為什麼擅自做主給我塞人?”
沈伯言剛開完股東會,這會兒正往她這趕呢。聽到她這語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要是不想被打擾,我不讓陳叔去接保姆了。”
溫禾一怔:“人還沒來?”
沈伯言嘶一聲,篤定道:“有人去你家了,誰?”
溫禾頓覺尷尬。她以為陸安寧是沈伯言給她請的保姆。不住感慨自己真是發燒燒死太多腦細胞,人都糊塗了。
沈伯言笑笑:“我很快就到。”
“慢著!”溫禾回頭看一看陸安寧,對著電話道,“今天就算了吧,你也為了我奔波好幾天了,回去好好休息。”
沈伯言一頓:“不方便?”
溫禾道:“安寧還在。”
哦,那確實不方便。沈伯言看一看錶,調整了導航路線。
“有事隨時聯絡。”
溫禾掛掉電話,嘟囔:“能有什麼事......”
陸安寧微笑:“你們兩位實在是有趣。”
溫禾拉她的手:“去客廳看電視吧,做飯的人一會就到。”
陸安寧還是拘謹:“我......”
溫禾又啃一口桃子。
“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你就沒想過,萬一你做的飯不符合我胃口呢?”
陸安寧皺一下眉:“應該......”
“應該啥?”溫禾沒再給她時間思考,拉著她走到客廳,“你那雙手用來做飯多可惜。油煙那麼大,再把你燻老了,影響上鏡。”
陸安寧倒沒考慮過這點。她還挺喜歡烹飪的,自己在家也會烤些小點心。
尤其是和尹一生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尹一生胃口好,也不挑,無論做成什麼樣都照單全收。
溫禾甩掉拖鞋,整個人倒進沙發。
“那你們之前還挺甜蜜的。”
陸安寧嗯一聲,雙手疊放在膝蓋上:“可惜觀念不和。”
溫禾不認可這話:“哪有百分百契合的?”
人又不是型號相同的齒輪,時時刻刻能嚴絲合縫。
陸安寧沉默。
溫禾仰起眼睛看她:“任何關係,只看真心。”
陸安寧一震。是,只看真心。
她表情變得難看。
溫禾察覺氣氛扭轉,轉個身立馬坐正。
“你......想到姜念然了?”
溫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姜念然,卻不提陸安寧的男友。哦不,應該是前男友了。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就是莫名其妙。
她打心眼裡認定姜念然對陸安寧的傷害更大。
陸安寧的反應肯定了她的想法:“我把她當做親姐妹......”
溫禾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安寧表現得很痛苦,消瘦的肩胛骨一顫一顫。
溫禾給她遞紙巾。
“我做什麼都有她一份。吃喝玩樂,沒有不想著她的......”
“她想買車,錢不夠,我眼都沒眨一下就給她轉賬;她說沒去過黃金海岸,我推掉工作推掉家庭帶她玩......”
陸安寧臉色蒼白。
溫禾深感美女難過實在是我見猶憐。不自覺的,她把她摟在懷中輕輕拍打,極力安撫。
“前天我回家,我爸媽還問我,怎麼沒跟姜念然那丫頭一起回來......”陸安寧抽噎一會,穩定下來,擠出苦笑道,“平時我們影形不離的,出這樣的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二老解釋。”
溫禾盯著地板,也陷進排山倒海的回憶。
不同的是,再想起程皮爾,對他本人,對他的作為,溫禾都只感噁心與憎惡。
都說,失去了一樣東西,得靠新的來填補空虛。
沈伯言好像......恰合時宜地填了他的空。
陸安寧似乎是不想再抱怨了。她長長吐了一口氣,嘆道:“真不知道,我要多久才能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