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啦？”
看到丈夫掛掉電話，羅敏走上前坐到了他的懷裡，抬起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處。
休了一天假，結果自己男人忙活了一天連面都見不到，好不容易晚上回到家還要打電話說案子的事情，這讓她有點小鬱悶。
李言誠攬住妻子柔軟的腰肢，低頭在她的頭頂親吻了一下。
“完啦！”
“大誠，今天下午關家老大關萬昌過來了，我給他拿了兩萬塊錢，他要給我看前期的採購清單，我沒看，讓他回頭找你，跟你說。
關老大那會兒過來的時候傅女士和程老爺子還有程見聞都在，我也沒避著他們，聽到要給錢，傅女士想掏那錢，我給攔住了。”
關於稱呼，羅敏是跟著自己男人走，結婚這麼多年，忽然間多出來個婆婆，讓她改口叫媽，她也有點難以接受。
“你做的對。”聽罷妻子的話，李言誠點了下頭。
“我們確實最好不要用他們的錢。”
“你說的我理解，但是大誠，我不得不跟你說的是，咱家已經沒錢了，下次關老大再過來，我可沒錢給他了。”
！！！
沒錢了！
正在撫摸妻子柔軟腰肢的李言誠聞言，手上動作就是一頓，原本還一臉的享受之色也迅速垮了下來。
買那座院子花了五萬，買木頭和建築材料加上今天的兩萬現在已經八萬進去了，還看不到頭呢。
關鍵是這還只是前期的採購，沒有正兒八經的動工呢。
對於一座兩萬多平方米的院子來說，要想修繕成原來的模樣，即便在這個物價還很便宜的年代，十萬八萬扔進去也看不出來什麼，這個數字最終估計得乘以二才行。
嘶……
想到這裡，李言誠有些牙疼的咧了咧嘴。
看到自己男人聽到沒錢了咧嘴，羅敏跟著撇了下嘴，冷笑著說道：“呵……看你這樣你也知道花的多了啊！”
“我當然知道。”
“叫你不要買，你偏要買，現在沒錢了看你咋辦吧，之前還給關老大牛皮吹的震天響，什麼都要用最好的，咱不差錢，現在呢？”
十年的老夫老妻了，羅敏將自己男人說話時的模樣學的那叫一個惟妙惟肖，給李言誠逗的哈哈大笑，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停下來不笑後，李言誠整理好心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事兒老婆，回頭我再賣一張藥方。”
“還賣啊？”
聽到自己男人說繼續賣藥方，羅敏的小臉唰一下就皺成了一團，她倒不是捨不得那藥方，而是……
“大誠，你是組織成員，又是級別不低的幹部，上次國家讓藥廠收那張藥方給咱那麼多錢，那算是對你之前立功在物質方面的獎勵，這次你還打算賣，是不是有點……”
“有點什麼？你是想說我思想覺悟不高嗎？”
“是，也不是。”羅敏點了點頭：“你是我男人，你什麼樣我都能接受，我擔心的是別人怎麼看你，這樣做會不會讓其他人覺得你有點貪得無厭，別人都講無私奉獻，你卻還要讓國家給你付錢，這很容易給別人留下攻擊你的把柄。”
智慧財產權？
這年頭的人根本就沒有那個概念。
絕大多數人只會認為，國家能用你的東西，那是你的榮幸，要錢又算怎麼一回事兒。
應該說，在這個年代，人們的價值觀是真的非常樸實，還沒有到做任何事情都要跟金錢掛鉤那一步。
就在李言誠張嘴剛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坐在他腿上的羅敏先一步開口了。
“其實……大誠，我跟你說點事兒，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不能生氣。”
“呃……”妻子的話讓李言誠微微一怔，隨即便滿臉笑意的說道：“什麼事兒還我不能生氣，你說吧，我保證不生氣。”
“真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倒也是哈。”羅敏想了想，十分贊同的點了下頭，結婚這麼多年，這個男人似乎還真沒騙過她什麼。
李言誠確實沒騙過她，只是有些秘密隱瞞著她而已。
“所以呢，老婆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事兒？”
“我想說的是，我今天給程家人說了咱家那麼多錢是怎麼來的，程見聞聽了後表示，如果你提供的方子效果真的那麼好，也可以賣給程氏控股的公司。
他說，程氏控股的公司裡也有做護膚品的，還問我的面板這麼好，是不是就是用過那個藥，我跟他說我確實喝過你給煎的藥，但是不是說的那方子上的我也不清楚。
程見聞又說，如果你提供的方子效果真的非常好，程氏也可以在國內投資建設一家生產日用護膚品的廠子。”
說到這裡，羅敏揚起腦袋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男人：“大誠，我……我這應該不算多嘴吧？”
當然不算啦！
李言誠低頭在妻子的額頭上親吻了一口，十分正經的說道：“當然，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才對。”
“謝我？”羅敏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為什麼要謝我？”
“你剛才說的對，我那方子有償賣給國家，將來肯定會有人以此來攻訐我，影響確實不好，你如果不提程家的話，我都沒反應過來還可以賣給他們。
賣給他們，還能賣上價，上次那個方子賣給京市藥廠其實咱是吃了大虧的。”
其實李言誠也不想將方子賣到國內，準確的說，誰他都不想賣，最起碼不想現在賣，因為現在哪怕是賣給國外的公司，他也照樣吃虧。
單從購買力來說的話，也未必就真的是吃虧，現在一塊錢的購買力比起幾十年之後那可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只是從數字上看的話，確實是少了不少錢。
吃大虧？
羅敏咔吧咔吧大眼睛好奇的問道：“吃虧？你的意思是那個方子可以賣更多的錢？”
“沒錯，如果賣給國外做護膚品的公司，別說十萬華夏幣了，在這個基礎上乘以十，然後將後邊的單位換成美元都有可能。”
！！！
從李言誠嘴裡吐出來的數字讓羅敏整個人都呆滯住了，她愣愣的看著自己男人，似乎是想在他臉上的表情一下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十萬華夏幣對她來說都是一筆天文數字了，現在竟然告訴她如果賣給老外的公司能賣一百萬美元，這……
等等，一百萬美元到底是多少錢？她感覺自己似乎都數不清。
看著妻子那呆呆傻傻的表情，李言誠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摟著她腰的胳膊緊了緊，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說道。
“別想那麼多，就算賣給外國的公司，那錢想拿到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首先，人家不可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肯定需要先確定我提供的方子到底有沒有我說的那個效果。
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確定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最少可能都得半年一年的。”
“哦，我聽懂你的意思了，就是說，他們拿到你的方子，也要先確定好了效果後再決定買不買，是不是？”
“對”
“那……他們既然拿到方子了，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人家不跟你買了你有什麼辦法？”
“問的好，所以這裡邊牽扯到了許多問題，方子肯定不能直接交給他們，最多就是我做成成品，還需要對成品加以保護。
比如給裡邊新增一些其他東西，讓他們沒有辦法化驗出那裡的成分，或者就算化驗出來了，也沒辦法自己製成。”
“哦，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雖然賣給國外的公司能賣上大價錢，但其中的問題還非常多，不可能痛快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還是有雞飛蛋打的可能性。”
“差不多就是這樣。”李言誠點了下頭，順嘴在妻子的鼻頭上輕輕一吻。
“所以如果程家的公司能收了你的方子，那問題就會少很多，最起碼他們應該不會坑你。”
“是的，我也是這樣考慮的。”
“呼……”羅敏鬆了口氣：“我還擔心我將這事情告訴他們你會生氣呢。”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咱們不偷不搶，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乾乾淨淨，沒什麼不能告訴別人的。”
“不，我是說將咱家沒錢了的事兒告訴他們。”
“那也沒關係，咱又沒打算問他們要錢。”李言誠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我可以給程氏提供按照我那個方子製成的成品，讓他們自己去試驗，回頭他們如果覺得效果能達到他們的預期，願意買我的方子，那咱們就會又有錢了，這次賣的錢一定能支援到那座院子徹底修好。”
“對了大誠……”羅敏忽然坐直了身子，看著自己男人說道：“程家老太爺今天跟我說，呃……我也說不準他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他說，能不能將鴉兒衚衕那座院子轉給程家。
程家在國內建廠，將來肯定還要成立程氏在華夏的公司，不出意外的話，總部應該會設在京市，這樣一來，回頭他們肯定需要在這裡想辦法弄房產，總要讓人有住的地方，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啊。
程老太爺還說，如果有可能，他以後就想在京市養老，不去國外了。”
？？？
擦！竟然打他院子的主意！
羅敏的話讓李言誠的雙眼“唰”一下就瞪的溜圓。
“不可能”他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的拒絕道。
不算將來肯定會被拆掉的，到最後儲存完整的四合院，其實也不少，但是，像鴉兒衚衕那座佔地佔地面積達兩萬六千多平的院子，卻是絕無僅有的。
也不對，應該說還有，但那都不是私人的了，裡邊也不住人，而是成了旅遊景點，例如那座更大的恭王府。
而且，李言誠買那座院子，是給自己的孩子們留下的一步退路，要不然他也不能費勁巴拉的把院子買過來，還要花一大堆錢找人收拾出來，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在他想來，將來他的孩子們如果都能幹出自己的一番事業那最好，可如果他們長大後都是普普通通的，甚至成了混吃等死的二世祖，那麼那座院子的租金也足夠他們瀟灑一輩子。
他給自己的子孫後代留了兩條退路，一條就是那座院子，還有一條是他收在倉庫裡的那一堆老物件。
那些老物件和他家裡擺放著的珍稀傢俱一樣，是他前些年在信託商店裡批發來的。
家裡現在擺放的那些傢俱，只不過是他收來的冰山一角而已。
他當時可是讓朱永揚找人幫忙幾乎將京市的信託商店裡的老物件、老傢俱給搬空了。
將來等那座院子收拾好了，他會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理由，把那些老物件、老傢俱都取出來放到那座院子裡。
那裡，就是他為他的子孫後代打下來的江山。
現在有人想買他的“江山”，買他李家的退路，這他怎麼可能答應，哪怕那個人是他這具身體的親爺爺。
“我給你說老婆，那座院子，除非以後出臺什麼政策，國家要強制收回，否則的話，誰買我都不可能賣，無論多少錢。”
看到自己男人那激動的模樣，羅敏抿著嘴輕輕的笑了笑。
“知道，下午我已經和他們說清了，那座院子我們家不可能賣，而且，他們現在又不是華夏人，也不能在咱們這裡買房子。
我還跟老爺子說了，如果他以後真的想在這裡養老，想住四合院，我可以託人再找一個跟咱現在這個大小差不多的院子。”
聽到妻子這樣說，李言誠笑呵呵的在她渾圓的大腿上輕輕拍了兩下。
這女人越來越調皮了，說話說一半，讓他還跟著緊張了一下。
“嚇我一跳，我還想著那位老爺子再說到我跟前了，我到底該怎麼拒絕呢。”
由羅敏開口拒絕是最好的，對於程家那位老爺子來說，這是長孫媳婦兒，他也好，或者是程懷古和傅淑怡，都對這個丟失了幾十年的長子（長孫）充滿了愧疚之情。
面對這個兒媳婦（長孫媳婦兒）時更不用說，是特別感激的，尤其是那顯赫的家世。
基於程家人的這種心理，有些拒絕的話由羅敏去說就特別合適，程家人不好和她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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