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玥珊一點想和她‘一較高下’的意思都沒有！
就好像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對上喬玥珊不耐煩的態度，唐靈恍惚間還以為自已長了個紅鼻子。
——小丑。
她有些無措，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到底是哪出了錯。
是她的敵意還不夠明顯，還是她的挑釁沒有挑到喬玥珊的底線上？
亦或是喬玥珊瞧不起她，沒把她放在眼裡？
她這麼強勢登場來清除攔路石。
結果攔路石自已往旁邊一滾，理都不理她？
那她來之前做的這些準備算什麼？
算她沒事閒的嗎？
唐家。
正在縫補丁的王紅蓮用針尾撓了撓頭。
對面兒媳婦有些遲疑的開了口：“媽，你就這麼由著小靈去江家？那可不是什麼好人家。”
江家的名聲在她們這一片都是最臭的。
好人家姑娘路過都要繞著走，她小姑子倒好，剛從鄉下回來，二話不說就往江家鑽，昨晚上還打聽了一宿喬玥珊的事兒。
唐家兒媳婦是越聽越覺得不對。
“小靈……不會是對江耀有意思吧？”
“應該吧。”王紅蓮隨口肯定了一句，半點不覺得自已說出口的話有多嚇人。
“媽，什麼叫應該吧，這哪行啊，小靈還這麼年輕，找個正經人結婚好不好？”
“她以前下鄉之前也沒見對江耀多熱乎啊，現在江耀要工作沒工作，要前途沒前途，就連腿都被他老孃扎廢了。”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像是想到了什麼，唐家兒媳又補了一句，“對，還是個已經二婚了的，家裡還有倆拖油瓶。”
“小靈是瘋了才要去給人當現成的後孃，去找個男人結三婚？”
道理王紅蓮都懂。
可王紅蓮能怎麼辦？
她這個小女兒自來主意正，她要是能管住，早些年也不可能由著對方追著個男人下了鄉。
王紅蓮哼笑：“我能怎麼辦？又不是沒為她打算過。”
“之前秦團長回來，多好的物件，雖說也有兩個孩子，可最起碼人家年輕有為這輩子還不定能爬到什麼高度。”
“只要嫁給秦崢城，你小姑子以後說不定還能當個將軍夫人，連帶著咱們全家都能跟著沾光。”
“可我眼巴巴給你小姑子去了信，人家不幹啊！”
“就像我要推她入火坑一樣，跟我說看不上沒文化的大老粗，就喜歡文化人。”
說罷，王紅蓮朝對面江家看了一眼，眼裡有冷漠也有恨鐵不成鋼。
“喏，找文化人去了，她願意找就找吧，我這張老臉反正已經跟著她丟得夠多的了。”
“她要是真能把牆角挖明白，從喬玥珊手裡把人給搶了，以後有個落腳地，我就尋思到了那個時候，咱們也能和她斷絕關係了。”
能打發出去總比砸手裡來的強。
她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女兒，也不是隻有唐靈這一個孩子。
多一個少一個對她來說只是掉幾滴眼淚的區別。
說句心裡話，就唐靈這樣的女兒。
有時候王紅蓮都覺得沒了，她反倒能鬆一口氣，不然還不知道要鬧騰出什麼事情。
正說著話。
幾個穿著制服的同志穿過一進院走到二進院江家門外。
雖然江家沒關門，可他們還是禮貌地敲了敲門。
“請問這裡是喬玥珊家嗎？”
……
醫務室裡。
喬若芙剛給一個職工大姐扎完針灸。
就見李桂芝像陣風一樣颳了進來……
“慢點，懷著孕呢。”
“我知道。”李桂芝扶著桌子狠喘了兩口氣，“我沒跑，我快走過來的。”
“快走也不行，現在外邊地上全是冰，就是滑一下你肚子都得疼兩天。”
李桂芝懷的可是她和於長貴的心頭肉，但凡出點差錯這兩口子還不定要出什麼事。
說不得連於家那倆老兩口都得撅過去。
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李桂芝湊近閨蜜小聲說：“真不賴我，你要是知道我聽說了什麼，你也穩當不起來。”
喬若芙聽得好笑：“是你大伯子夫妻倆出什麼事了？”
“不是。”搖搖頭，李桂芝也不賣關子，“是你繼母張秋來……”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用手捂著嘴小聲說：“沒了。”
“啊？”
“沒了，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人沒了！”
“不能吧。”冷不丁聽到這個訊息，還真像李桂芝說的，喬若芙都沒法鎮定了。
人都說禍害遺千年，就張秋來那樣的，這麼輕易就下場了？
喬若芙：“她在看守所裡沒的？”
“不是。”李桂芝是特意打聽清楚過來的，“聽說她過年的時候就被放出來了，大概是沒臉見人，一直沒回女兒家。”
“今天被人從河裡發現撈上來，才知道人沒了。”
“她們都說是因為名聲壞了，又覺得丟人，又不想拖累女兒，自已晚上偷摸跳河了。”
喬若芙默然不語。
心裡沒有一點聽說厭惡的人死了的暢快。
她只是淡淡說了三個字：“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真事，我沒說瞎話，公安同志都找上喬玥珊了，我剛才來的時候喬玥珊都哭著和人認屍去了。”
扶住情緒有點激動的李桂芝，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喬若芙起身給對方泡了杯麥乳精。
然後才不疾不徐的開了口：“張秋來不是會尋死的人。”
“我和她相處那麼多年，也鬥了那麼多年，那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
“那樣的人，就是生存環境再惡劣，名聲再不好，都不會說腦子裡有一瞬間想去死。”
“她早年是我們生產隊那邊有名的寡婦，名聲從來就沒好過，多少人都說她和村裡一半男的有一腿，另一半男的要麼是小孩，要麼是動不了躺床上的。”
沒想到那老太太還有那樣的名聲，李桂芝都驚呆了：“真的啊？”
“假的。”喬若芙不會因為厭惡一個人就順著別人的話一起造對方的謠。
“她沒那麼亂，生產隊裡的人之所以會那麼說她，是因為她年輕時候長得好，又佔了寡婦的身份。”
“沒人給她撐腰，她成分還不怎麼好，所以男的都喜歡騷擾她。”
“她也會利用外貌優勢，對騷擾調戲來者不拒，順便讓對方給她幹活給她好處，但不會讓對方得逞。”
“她這麼幹，惹了太多婆娘不痛快，那些人管不住自已男人，就只能把張秋來踩到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