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警衛科，現有一百多人，分三個組。科長是原稅警2團副參謀長歐鵬擔任，其人在第一次淞滬戰役，受傷恢復後，轉任此職。

小五到職前，唯一的請求，便是成立一個特別小組，由他親自掌握。

對於這樣的要求，宋允文一口答應下來，給了他五十人的編制，武器裝備一應解決，人員由小五自行徵集，這給了小五極大的便利。

小五帶來的36人全部編入，由劉小虎任中隊長，張少傑和郭滿倉分任兩個小隊長。

安頓好自已的兵，小五沒有把領到的武器分發下去，還是讓這三十多人延用日製裝備。未來如果能活下去，將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武器補給是要從鬼子那兒來的。

把小虎留在營地，帶著他們訓練，自已則帶著吳天德開著借來的一輛老舊福特，去了中央陸軍醫院。

醫院裡到處是傷兵，從淞滬下來的三十多萬部隊還有很多沒到，隨後的時間裡，傷兵將更多。

“五哥，這麼多傷員啊！”

小五也感慨道：“要儘快疏散才好，這麼多，以後會更多，一旦打起來，再想往外送就難了。”

找到自已的兵，王老焉的氣色好了許多，見小五倆人，激動道：“老哥幾個，五哥來了。”

小五到床前，拉著王老焉的手，見周圍已有人能下床過來，便笑道：“咱們陳醫生的本事真不小，前幾日，你們還都躺著起不了身，現在都能滿地跑了啊！”他說的誇張，引得眾人情緒高漲。

“可不，五哥，那天只看你們打得痛快，手都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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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嘴八舌的表示，好了後要回去，和小五一塊幹。這時代，有個愛兵的好長官，是件多幸福的事。

正說的熱鬧，陳梅走了進來。

“咦，陳姐，你不是明天才報到嗎？”

“噢，把毛頭託給我媽了，也沒別的事，就先來辦個手續，再看看他們。”

“伯父他們什麼時候走？”

陳梅皺了下眉頭。

“怎麼？不願走？”

“這倒不是，據說現在根本沒有到武漢的船票，客船都被政府徵用了。”

只要願意走就行，小五想了下，說：“這幾天等我信，我來想辦法。”

如果這次的記憶沒有偏差，離12月3日戰鬥打響前，還有半個月，這十多天，小五要儘量多送出些百姓，還有這些傷兵。

出了醫院，小五直接上了駕駛室，吳天德道：“五哥，我來吧。”

“我路熟，趁今天得空，多跑幾個地方。”

把車停在磨盤街口，看著上了門板的日盛百貨，冷冷清清的小巷，小五耳邊好像又響起了人來人往的嘈雜和店裡賬房噼裡啪啦的算盤聲。

一個挑擔子的漢子走了過來。

“丁大哥，丁大頭！”

那人抬頭，見是兩個穿軍裝的，哆嗦了一下，待看清後，忙放下擔子。

“五哥啊，你回來啦？”

“丁大哥，你現在還做生意？沒出去躲躲，要打仗了。”

丁大頭苦笑著說：“我這本就是逃難來的，還往哪兒躲，這拖家帶口的，逃出去也要被餓死的。”

“過年時，我爺爺幫大家遷去四川，你不知道？”

“知道，曲爺真是善人菩薩心腸啊，可當時想著也不一定就會打過來不是，唉。”

“咱這還有多少人？”

“不多，有錢的，有親戚的大部分都走了。還剩三十多戶吧。哦，馬爺沒走，他家大兒子一家和曲爺走了，他們老兩口還在開老虎灶。”

“丁大哥，我是戰場下來的，小鬼子的兇殘你是沒法想象的。他們不光殺人，還吃人，連畜牲都不如。你還是出去躲一下好，只要過了江，去江浦或六合，蘇北都比死在這兒強。”

“真的呀？”

小五知道，隨著時局發展，很多頑固的，抱有一絲幻想的人也會有所轉變，只是越往後就越出去，只能等著日本人舉起屠刀。

“這樣，丁大哥，你這兩天和沒走的街坊說說，要走的就趕緊走，沒辦法的就先準備好，過幾日，我找到船就來通知你們，帶你們離開。”

丁大頭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五哥，你和曲爺一樣，都是菩薩呀！”

小五路過馬爺的老虎灶，見到蒼老許多的馬爺爺，把和丁大頭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見他還是如從前一般，急道：“馬爺爺，你要不走，有些街坊就會效仿你，抱著一絲僥倖，這是賭命啊。還有，仗一打起來，這一片就全是戰場，您這老虎灶也是保不住的。”

馬爺爺這一下動容了，“小五，仗會打到我這兒，真滴要要在我這打仗？”

“一定，一定會的。馬爺爺，您好好想想，我回家看一眼就走。兩三天後，我會派我這位兄弟來，願意走的，我幫忙。實在不想走，就只能自求多福吧！”

說完，小五也不再停留。有些人，有些時候，一味的軟語相商，是沒用的，話已說到，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近一年無人居住的曲宅院內，雜草長得有小腿高，堂屋的大門緊閉，卻沒有上鎖。

“五哥，你不進去看看？”吳天德打量著院子問。

“看一眼就行了，下次回來時，說不定這房子就沒了。”

這是小五穿越回來的家，雖說時間不長，但在他心裡，這個家就是他的根。

離開這兒，又去了《新中華》報社，於緯文老先生並不在報社，張誠倒在。

談到撤離時，張誠表示要堅持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小五隻得表示敬佩的同時，也深深的遺憾，他不知道這一別，還能否再見這位熱血的青年記者。

趕到中央警官學校時，除了門衛，學校裡空蕩蕩的。

門口值勤的一老警察見兩個軍官在門口，上前問道：“二位長官，來找人？”

小五笑道：“請問，學校裡怎麼沒什麼人呀？”

“噢，上兩期都畢業了，這戰事就在眼巴前，這一期也沒再招了，現在學校里正在清點，過幾天不是改兵營就是改醫院了。”

“那您知道第一期學員都去哪兒了嗎？”

“大部分去當兵了，別的就不清楚了。”

謝過老警察後，小五想著這些同學，會去哪兒呢？下關，對林子的媳婦在那兒，還有朱大標。

搞船的事還得落在這下關的地頭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