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操場

這可真是個大美女，中等個兒，一身女式西裝，馬褲馬靴，頭頂鴨舌帽，眼帶戲謔。

今個兒和美女有緣，才離開一個，又來一個。小五大致猜到了她是誰，這學校女性並不多，除了電訊班那二十幾號女生，教官也就兩個，女生都穿制服，教官中有一個是校醫，這打扮的也只能教授心理課的方尚君啦。

“什麼呀，你認錯人了吧。”反正她沒見過我，我也不認識她，小五打算混過去。於是邊說邊往宿舍走，這會第二堂還未下課，格鬥課還來得及。

“曲山武，就這麼走啦！”

小五無奈只得站住，得，人家把名字都叫了出來，看來是躲不過了。這大春彪子兩王八蛋，怎麼打得掩護。

“曲山武，你說說，為什麼曠課？”

為啥？還不是為了可憐的小林子。

“曲山武，甭動腦筋想點子糊弄我，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小五繼續裝傻。

“真不知道？”這娘們兒明顯是在戲弄小五。

“那你說說，你都知道什麼？”

小五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我知道兩件事。”

“說來聽聽。”方尚君雙手交叉抱著胳膊笑道。

“一是自已的把思想裝進別人的腦袋裡；二是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已的口袋裡。前者成功了叫老師，後者成功了叫老闆，兩者都成功……”小五不說了，故作害怕的瞄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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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功的叫什麼？”方尚君來了興趣。

“兩者都成功了叫老婆。”說完小五大笑起來，想玩我？也不看我是從哪來的。

方尚君含羞帶惱地喝道“跟我去教導處，你，你”

見她真有點惱了，小五雖有些不著調，可從沒欺負過女人，他也有些後悔，不該和她開這種玩笑。

“方老師，方教官，對不起，您別生氣，是我不過腦子瞎說的，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中能跑船。您和我置氣，多不值當呀！”頓了頓，見方尚君臉色稍緩，又道:“其實我是去救人吶。真的。”

“救人？”小五成功的吸引了她。

小五大概說了林子的事，把林子和她表妹說得就家梁山伯與祝英臺，說得好像如果他不幫忙，那他們就是羅密歐與朱麗葉，兩條人命呀。當然他也只說是向曲爺和他大爺爺張老籌款，銀行的事，他可不會說，他傻呀，怎麼可能什麼都說，把張老拉進來，是因為張老名聲大，用來背書正正好，他才不相信方尚君會為這事去向張老求證呢。

這套說辭讓方尚君不得不信，可就這樣放了他，又有些心不甘。正在遲疑，第二堂課的下課鐘響起。方尚君笑了。

“你下堂課是格鬥課吧？”見小五點頭。便又道“我們下堂課見。”

小五慢吞吞跟在她身後，見她進了教官辦公室，感覺不是太妙。

操場的一角，同學們陸陸續續聚集，為下一堂課做著準備。

小五雙插在褲兜裡，溜溜達達走了過去。大春，老胡幾個見了，跑著迎了過來。

隔著有段距離，大春就喊。

“事兒辦好了木有？”

彪子在背後給了這貨一腳。真是彪子不彪，大春這貨可是真得彪。

小五斜著眼看大春，這貨太可氣，還樂呢。

“你們打的什麼狗屁掩護，我一進來就被那個女老師逮個正著。”

“這不賴我。”老胡趕緊說。

“大春，這可都賴大春兒，點名兒的時候他給你簽到。他也不尋思尋思他那口音，打（替）了兩回籤，老師能覺不出來？”彪子先告一狀。

“誰呀？是誰跟俺一塊兒喊到的？”大春不甘示弱。

得，生生被這倆貨坑了。在這大部分江南口音的學校，北方口音已是少數，還兩個不同口音來鑑到，是老師傻還是自已傻，讓這兩貨幫忙。

未等林子開口，小五裝作一副衰樣。“對不起啊，林子。”

失望的表情在林子臉上停留的時間並不長，硬擠出了個笑容。

“啥對不起，謝謝你，真的，這錢是太多了，家裡再怎麼湊，也就湊了三千多，一半還不到，看來是命該如此，為難你了，沒事了。”林子說著臉就要垮了。

“真不想見你表妹了？”小五還想逗一下。

老胡看出門道，小五說話時，嘴角上仰，這是第一堂課方老師才說過的，這樣表情代表了心中的得意。

“小五，這事兒你肯定都辦成了。對不對嘞？”

彪子也反應過來，一把摟過小五。“你哄俺們嘞？”

林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小五學著老胡的口音，得意地打了個響指。

“是咧，俺把事辦成咧！”

“啊！”林子傻了。

鐘響，集合，一粗壯漢子和一嬌弱美女站在48人的佇列前。美女與野獸最好的詮釋。

格鬥教官關海山照例先點名，後訓話。闡述完今天的科目後看了眼身旁的美女，“曲山武，出列”

“聽方老師說，你說人分兩種，一種是天才，一種是庸才，而你恰恰是天才。”

小五懵了，這姓方的誣陷我啊，我啥時說過這話，這娘們兒真不是好人啊。

方尚君看小五表情的變化，像得逞的小狐狸一樣偷偷的抿嘴偷笑。

“我沒說呀！”小五爭辯。

“讓你說話了嗎？”關海山的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小五身上。“曲山武，聽說你很能打，今天我這個庸才想領教一下你這個天才的能力，當著全班的面，當著方老師，你敢不敢應戰！”

“不敢”回答乾脆利落。

“啥？”關海山差點給這回答閃了腰。

“為啥？回答！”

“報告教官，學生打老師是以下犯上，根據校規第……”

“打住，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對手？”

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要麼打，要麼捱揍，小五還在權衡打與捱揍的得失，方尚君開口了。

“曲山武，你是說，是因為校規約束了你，你才不敢動手，那校規上哪條允許你調戲老師的。”

譁，這一句石破天驚啊，這小子膽子大到沒邊了，這調戲老師是什麼罪過？大家驚訝後，全傻了，完了，這小子完了。開除都算處罰輕了。

關海山也懵了，事前不是這樣說的呀！

小五汗都下來，這娘兒們怎麼不按套路來，真真要死人啦。小五直想抽自已的嘴巴，咋這麼賤呢，這不是後世，說啥都關係不大，這時代可是要人命呀。

看小五等人的模樣，她得意一笑，小樣，還敢戲耍老孃，整不死你。

“我是說校規中沒有這一條，雖然曲山武同學沒這麼幹。”瞟了眼小五，繼續“但是，曲山武同學這麼遵守校規，我認為可以提議學校加上這麼一條的。”

他大爺的，小五一口氣一鬆，差點坐在地上。在場眾人也都鬆了口氣。

只聽她又說“既然今天的訓練科目是格鬥，曲山武同學的戰鬥力大家也都知道，就請曲同學和關教官給大家演練演練。讓同學們從中得到些收穫，大家說，好不好？”

“好……”同學們鼓掌叫好，大春也叫得挺起勁，這缺德玩意兒。

方尚君把關海山拉到邊，又嘀咕了幾句。

“曲山武，咱們是文練還是武練？”

“教官，這有什麼區別？”文打武打，這不是武俠小說中的套路嗎，用在這兒哪。

“文練，就是你站著，我為同學們分解格鬥動作，我們輕拿輕放，武練，那你我就按格鬥比賽的規矩來，不準打頭，不準踢襠，其餘隨便，直到一人認輸為止。”

“同學們，你們想看哪種練法？”這娘兒們又來了。

“武練……”下面這聲響成一片，個個亢奮得緊，多難得的大戲啊，還不收門票。

都到這一步了，還說個毬啊。那就來吧。

“武練”

“好！”關海山脫掉上衣，示意小五也活動一下，然後自顧自地伸胳膊踢腿的活動開了。

甩掉上衣帽子，小五捲了卷白襯衫的袖子。伸展了下身形，跳躍了幾下，示意，可以開始了。

小五從只是和曲爺練習吐吶之法，從未系統學過什麼拳腳，因為曲爺也從沒教過，也從沒看曲爺練過，小五的戰力全靠街頭的戰鬥練成。現在他左右腳來回快速跳躍，這顯然是李小龍的傑作。

那邊關海山見他並不進攻，喝了聲“小心啦！”霍然出手，右拳帶著風聲直取小五面門。

小五身形一閃，輕鬆躲過，不是不能打頭嗎？打臉不算啊！兩人一錯身，小五收起了吊兒郎當的姿式，側身跨步，擺了個黃飛鴻經典架勢，右手掌心朝內，招了招手，讓對方放馬過來。

關海山見小五閃的輕鬆，也收起輕視之意，眼神銳利起來，雙拳緊握，脖頸處青筋暴起，“再來！”隨著他一聲暴喝，整個人如獵豹一般猛撲上去。

小五剛側身躲過這一撲，誰料關海山緊跟就是一個迴旋踢，這也是關海山的殺手鐧之一，脫胎槍術中的“回馬槍”，平時對敵，十拿九穩，哪知小五以不可思議的柔韌性彎腰躲過，接著雙手撐地，一個後空翻拉開距離。

這五感提升後的效果真是槓槓的。

接連兩招都被小五躲過，關海山心中不由的對這個年輕人佩服起來。他知道自已的功夫不敢說有高，但這麼年來鮮有敵手，從這個小五躲閃的身形上看，並沒有什麼武術功底，特別是第二次的躲閃，就是他自已身體本能的反應，但這更令人可怕，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靠本就做出這些動作？如果有名師的指點，這個年輕人將將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啊！關海山決定再試試他。

“換你進攻吧。”關海山擺好架勢，緊盯著對方。

小五動了，快得如黑夜中的閃電乍現，所有人的眼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太快了，只聽“轟”的一聲，兩人相撞在一起，接著便是“啪啪”聲不絕，兩人的動作讓人根本分不清誰在出手。

方尚君越看越心驚，關海山的實力，她是清楚的，現在的關海山根本就是在全力支撐，根本就不是來前說好的要保留幾分。再這樣下去，肯定有人要受傷，這個人還很有可能是關海山，本就是自已請人幫忙，再讓人傷到，那又怎麼說的過去。

“停，住手！快停手！”方尚君不顧形象的大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