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的速度太快了，那些浪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車子迎面撞倒了一個，小五同時用手提著車把，掄起了起來，兩個手拿竹刀的傢伙的腦袋正被車後輪砸中，慘叫著扔了竹刀，抱著頭躺在了地上。

包抄另一邊的幾個日本人這時也已動上手，揮舞著竹刀，口中怪叫著殺入了人群，頓時有幾個學生頭破血流，其中還個女學生被打倒在地上。

小五一見，眼都紅了，把腳踏車向身後的日本人砸去，看也未看身後，縱身向前撲去。他一拳捅在一浪人的腰間隨即一腳踹向另一人，拳打的那人只哼了一聲便軟了下去，而被他腳踹的則直接飛了出去，撞在另一個浪人的身上，滾作一團。

瞬間在場的浪人被他一下打倒了五六個，有的蜷縮成一團，哀嚎著。有的直接喪失了戰鬥力，直接昏死過去。

胖子和大背頭也動上了手，胖子異常勇猛，三拳兩腳放倒一人後，又和一魁梧浪人扭做一團。大背頭卻不慎被一浪人給踹倒在地，小五一個飛踹，把正要對大背頭下手的傢伙直接踹出七八米遠，那傢伙掙扎了一下，就不動了，拽起大背頭，又順手一拳擊暈了和胖子扭打的浪人。

場中剩下的十幾個浪人連忙後退，聚在一起站成一排，小五太猛了，這些傢伙哪裡還敢動手，盯著把學生護在身後小五，眼中滿是恐懼。

眾人也聚在小五的身邊，眼裡噴著怒火。

不遠處有警哨響起，幾個穿黑制服的警察拎著警棍，分開人群跑了過來。這一架，來的快，去得也快，由於小五等人的加入，前後不過幾分鐘。看熱鬧的市民，既未靠近，也未散開，竟都還在原地傻站著，直到聽到警哨，才反應過來。罵日本人的，為小五等人叫好的，亂成一片。

小五看了眼身邊的胖子，小梅，還好，除了大背頭揉著肚子，都沒大礙。

“沒事吧？”

“沒得事，這幫狗日的，胖爺坐不死他們。”胖子豪氣沖天。

一個穿長衫的文化人扶著個人頭部受傷的學生走到小五身邊。

“謝謝你，同學。”

小五側頭看了看受傷的學生，“快送他們去醫院吧，這些狗日的小日本。”

“警察來了，我們還暫時不能勸走，否則會說不清的。”又回頭對身後人說道“小麗怎麼樣了？”

“楊老師，我，我還能堅持。”小五見說話的女學生抱著胳膊，因為疼痛，小臉都有些扭曲。

“操，狗日的。”小五又要準備繼續動手，就被那個楊老師一把拉住，低聲說:“別衝動，警察來了，我們佔著理，別給他們口實。”

帶隊的是一個一槓一星的警官，看到地上躺著的日本人和那群凶神惡煞的浪人，苦著臉直啜牙花。

“嘿，中國警官，這些人是在這破壞中日的關係，汙衊我大日本帝國，辱罵我大日本皇軍，還動手行兇，你應該把他們統統抓起來……”

看到警察，那幫日本人反而囂張了起來。

小五未等那日本人叫囂完，直接冷笑道:“喲喲喲，鼻屎大的國家，象他媽的條蟲一樣，還大，大日本呢，你他媽的知道大字怎麼寫嗎？”

身旁的胖子和幾個學生直接笑出了聲，那些看熱鬧的市民也大笑起來，還有那沒聽見小五說什麼的，還一個勁的打聽“勞駕，那小夥子說啥呢，你們這般高興。”馬上就有那好事的，興奮的解惑“和你說呀，那小夥子……”瞧這熱鬧勁。

楊老師拉了拉小五的衣角，對那警官道:“警官，我們是金陵學生界救國會的，這是政府批准的，今天我們在正常的工作，這群日本人卻來這鬧事，砸了我們的會牌。”說著手一指門口地上的斷成兩截的木牌，繼續道“還先動手打人，看看這些受傷的學生吧。”

“他們就是故意來鬧事的。”

“他們還帶了兇器呢。小麗的胳膊都被他們打斷了。”

“這是有預謀的。”學生們七嘴八舌地控訴起來。

“八嗄，你們撒謊，我們都是商人，只是對你們誣陷大日本帝國的謊言不滿，才來這與你們這些中國人理論的。我們特殊貿易協會的商人都是遵紀守法的商人，是你們的人打傷了我們，警官你看看。”說著指著躺在地上的那七八個浪人。

“你們中國人就是這樣與我們大日本帝國和平共處的嗎？”

“誰動的手？”那警察脫下帽子，擦著腦門上的汗，對楊老師問。

“就是那個大高個。”一個日本人指著小五叫道。

“你們先動手的。”

“我們人也受傷了。”

“你們無恥。”

學生們和胖子他們也跟著嚷嚷起來，那警官一臉頭大的表情，他拉著楊老師走到一邊，低聲說:“這位先生，現在是多事之秋，上面對牽涉到日本人的事都非常重視，一再強調不要刺激日本人，你們的人受傷了，日本人也受傷了，傷得還挺重，你們這救國會我知道，不要因為這事影響到你們救國會，所以你看，能讓我帶那個年青人回去走個過場，我也好向上面交待？”

楊老師搖頭道:“不行，他不是我們救國會的同學，他是看到我們的同學被捱打而見義勇為的，我讓你帶走他，我成什麼人了，我跟你去。”

雖隔著段距離，現場也嘈雜，但小五集中意念之後還是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他不想因為自已而讓救國會受到影響，便高聲道:“楊老師，我和那位警官去，有理我行遍天下，多大事呀！”

轉頭輕聲對胖子說:“去找我爺爺，讓他去找張老想辦法撈我。”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到那群日本面前，低聲對那個領頭的狠聲道:“我和你一起去警局，此事就此作罷，如你不願意，我現在就讓你躺在這兒，你信不信？”

那日本在他凌厲的目光下，嚥了下口水，對那警官說:“只要你逮捕他，這件事就暫時了結，我們不追究了，只是我們受傷的人……”還未說完，就見小五提起地上腳踏車，用手抓住籠頭，一隻手向上，一隻手向下，那籠頭把手就像麵糰一樣被他擰成一個怪異的模樣，一邊朝上，一邊朝下。

那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所有人目瞪口呆，有的浪人已經不由得雙腿抖了起來。

小五又對那警官道:“警官，我們不給你找麻煩，人是我打的，我可以跟你走，但那些日本人也動手打傷了這麼多人，如果全放了，恐怕也說不過去吧？”

一指那領頭的浪人，“他得跟我一塊去。”

看那警官一臉便秘的模樣，小五一步到了那日本人面前，單手搭在他的肩上，旁邊浪人紛紛叫囂起來，卻沒一人靠近，反而退後了幾步，中間的小五和那浪人的周邊出現了一小塊真空地帶來。那傢伙剛要反抗，只肩胛如要撕裂一般，疼痛的要喊叫，卻被小五的另一隻手按住了穴位，發不出聲音，喉頭上下滾動，只發出“咯咯”之聲，豆大的汗珠從頭頂滴下。

小五鬆了鬆手，輕鬆如聊天一般的說:“這位友好的商人，同意的話，請點下頭，給那位警官一個回覆，好嗎？”隨後手又是一緊。那個浪人的頭就像小雞吃米一般點個不停。去中國人的警局，這些日本人是不怕的，怕就怕這楞頭青再給他一下，那可就不用去警局，改去墳場得了。

“警官，瞧，雙方都沒意見了，去局裡吧，我相信咱國民政府是講法律的，對吧？”

那警官忙不迭地應道:“是的，是的。”

楊老師走到小五身邊，還想勸住小五，讓他去警局。

“這位同學……”

“楊老師，是吧，我們要相信政府，相信警察局的警察同胞，警察局的長官是不會不講道理的，別擔心。”小五沒讓楊老師說下去，深深得看著他。

楊老師讀懂了話語和眼神中的意思，是啊，現在不能給日本人及政府的任何藉口，救國會還有許多事要做，不能因此而造成損失，他知道現在的政府中很多人不贊成救國會的主張，且處處刁難，這事如果鬧大了，後面做事會更難，現在的局面應該是比較好的解決辦法了，就是難為了這青年。

“不能帶走他。”

“我們是受害者，行兇的是他們。”

“楊老師，不能讓他們抓人呀！”

同學們憤憤地向前湧去。

周圍的市民也明白髮生了什麼，慢慢靠攏過來，有人在人群中高喊：“不準帶人走！”立馬得人群的響應，“中國人不抓中國人！”“打死這些小日本！”

瞧瞧，民眾啊，只要有人去帶動，有人去帶頭，順應了民意，那民眾還會麻木嗎，中國人的血，總是熱的。

小五拖著那日本人，攔在人群前，平穩了下情緒，帶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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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市民們，這不是東北，這不是他們橫行霸道的地方，這是我們的國土，這是我們的金陵，現在這些玩意兒在我們的地方挑釁鬧事，我要帶著這東西”說著話，用力一按那日本人，讓他不由約彎下了腰，“一起去我們自已的警局，我能怕嗎？能不敢去嗎？”

“去，怕個吊啊！”

“我們 陪你一塊兒去。”

“走啊，大家都去。”

小五轉頭又對楊老師眾人道：“同學們，還有很多事在等著你們去做，那些浴血的將士在等著你們去鼓勵去支援，那些失去家園的百姓在等你去賑濟慰問，聽你們老師的話，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看衝楊老師微笑點頭，又對胖子一行人使了個眼色，拖著日本人向街口走去，警察忙跟了上去，他不象是被捕而是象押著犯人的執法者，周圍的警察如跟班一樣，擁護著他。大群的市民也尾隨而去。

那群浪人面面相覷，有兩人也跟在了後面，其餘抬起受傷的同伴悻悻離去。

有學生想跟上去，被楊老師攔了下來說“不要辜負了那位好同學的一片心意，救國會不會坐視不管的，請大家放心。趕緊帶著受傷的同學去醫院吧，我隨後就到。”

當他看著同學們有的去叫黃包車，有的檢查著傷勢，各自忙碌開，只有胖子三人還站在那兒。

大背頭低聲對胖子說:“這車是完了。”

小胖斜眼瞟了一下大背頭。“小五多給我們長臉呀，真解氣，車完了就完唄。”

“這幾位同學，你們好，我姓楊，是中央國立大學圖書館的，謝謝你們今天的幫忙。”

“楊老師，別這麼說，我們今天就是來加入你們的。”胖子介面道。

“是嗎，太好了，歡迎得很呀，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大家互報了姓名後，楊老師重複了一句“曲山武，高等警官學校學員，好，那我就不陪諸位了，我這就通知幾個領導，相信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儘快把曲山武同學接回來的。”和眾人握了下手後，小跑著奔回小樓。

小梅淚眼婆娑得看著小五消失的街頭，對胖子說“胖子，我們怎麼辦呀？”

“走，找曲爺爺去。”胖子拉著兩人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