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樹影搖晃。
沈晚蓁躺在後院的樹林裡喝酒,草坪冰冰的軟軟的,但又帶著些許的鋒利,像是鈍了的刀刃,刺在身體上不痛,但是扎人,還有些癢癢的。
此時蔚藍的天空上一朵雲正緩緩的在靠近另一朵雲彩,隨著涼風,兩朵雲慢慢的交疊,像是貓咪的小耳朵。
伸手拿過旁邊的一瓶白蘭地,沈晚蓁直接往嘴裡灌,酒水從嘴角滑落,滴答的落在草地上,周圍的草也像是喝醉了般的,搖搖晃晃的。
好累呀,在眼前搖晃著空了的酒瓶,沈晚蓁倒過來,幾滴酒落在嘴裡,她隨手把酒瓶一扔,瓶子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在酒瓶周圍,已經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個喝醉的空酒瓶了,空酒瓶壓塌了草地,滴答的酒水暈倒了泥土。
好累呀,天上的白雲在沈晚蓁眼裡越來越模糊,她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沈晚蓁的高中生活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帶有很強壓迫感的媽媽,永遠都在稱讚她的老師們以及冷淡不熟的同學們,沈晚蓁喜歡這樣的學校氛圍,沒有人關注就是她最好的禮物,這樣她想幹什麼就有時間幹什麼,不用在被人步步緊逼,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可是自從她那次無意間撞見有人跟宋淮之表白後,宋淮之這個學校的風雲人物就一直盯上了她,處處找事,害她平白無故受了不少女生的針對。
那天是學校一年一度的籃球賽,最後總決賽是沈晚蓁所在的11班對陣宋淮之所在的6班。這種事情沈晚蓁以往是不感興趣,也不願意過來摻和的,但是班主任下了死命令,必須11班所有的學生都去給班級球隊加油,班級好不容易打出了一個好成績,必須得鼓勵。
沈晚蓁請假失敗,沒有辦法只能摸魚在班級最後排打盹。
那時候她仰躺在椅子上遮著眼睛看太陽,陽光從指縫中溢位,落在她得眼斂上,暖暖的,很舒服。
不知道太陽會不會在知道她的感覺,會不會也有其他的感覺,太陽也會覺得自己暖嗎?
沈晚蓁想的入迷,絲毫沒有注意到原本熱烈的籃球賽此時正在中場休息,而宋淮之越過送水的人群,直直的朝她走來。
一個人影遮住了沈晚蓁的太陽,穿著9號球衣,是宋淮之。
“同學,我可以坐這兒嗎?”
宋淮之指著沈晚蓁旁邊的位置,興許是那天的陽光耀眼,太陽過分溫暖,她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同意了。
宋淮之在她身邊坐下,接著道:“這個水,可以給我喝嗎?”
那是班級發的水,每個人都有一瓶,沈晚蓁的沒動,他想喝,她便給他了。
誰知道就是這麼一瓶水,讓沈晚蓁陷入了窘境。
那天之後,沈晚蓁總是會受到學校各種女生的特殊對待,比如舉報她上課畫畫,把她的作業故意塗黑,在她的桌子上扔垃圾等等。沈晚蓁不在乎開始的時候也會覺得委屈和難過,可是到後面,她出去集訓,便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沈晚蓁一直都不是一個記性好的人,很多事她轉身就忘了,但是有關宋淮之的事情,她好像一件都沒有忘記。
好煩啊,自己為什麼偏偏跟這樣的二世祖糾纏不休,真是倒黴死了。
——
宋淮之知道沈晚蓁酒精中毒搶救後,急急忙忙的買了機票飛了回來。
病床上的沈晚蓁面色蒼白,沒了平時的傲氣,徒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破碎感和嬌弱感。
要是她一直這麼聽話,該有多好。
宋淮之忍不住伸手去觸碰沈晚蓁的臉,就在他的手剛落上的那一刻,沈晚蓁倏地睜開了眼睛。
眼睛慢慢聚焦,沈晚蓁勉強恢復了理智,定神看著宋淮之。
“你是來離婚的嗎?”
宋淮之沒有回答,而是拿出那條在國外高價拍的鑽石項鍊,道:“這條項鍊是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鑽石璀璨,流光溢彩,是沈晚蓁喜歡的樣式。
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離婚嗎?”
沈晚蓁又強調了一遍。
宋淮之道:“你先養好身體,在喝酒的話以後畫畫會手抖的。”
“離嗎?”
宋淮之又快被她的堅持打敗了,嘆了口氣,去給沈晚蓁端粥喝。
沈晚蓁:好氣喔,人來了也不離婚,煩死了。
宋淮之端著粥回來之後,就見沈晚蓁把被子捂過頭頂裝死,他鬆了一口氣,把粥放下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