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少爺,裝傻子很不容易吧?”
約翰·克勞利斯來將一柄匕首藏在身後,警惕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在自已房間內的男人。
“你是誰!”
“我叫陸遠山。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和阿黛爾的婚事已經被我攪黃了。”陸遠山笑著說道。
“反正,那也是威廉的女人。和我沒什麼關係。”約翰·克勞利斯馬上就意識到是瑟拉菲娜將自已裝傻的訊息告訴了陸遠山。
陸遠山微笑著鼓掌,說道:“你和你哥還真不一樣。”
約翰·克勞利斯輕蔑一笑,“威廉那傢伙不過是仗著家族的威望,根本沒有什麼本事。別把我和他相提並論。”
“你說得對。”陸遠山惋惜地嘆了口氣,“可惜啊,他再沒本事也把你逼到要裝傻苟活。”
“如果你要殺掉威廉,大可以去做。我沒有能幫到你的地方,也不會幫你。”約翰·克勞利斯清楚地知道,自已不可能幫陸遠山去殺掉威廉·克勞利斯。
哪怕威廉·克勞利斯一死,自已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過克勞利斯家族繼承人的身份。
“你拒絕的可是自已活命的機會。”陸遠山自已找了把椅子坐下,他知道今晚的談話不會那麼快結束的。
“哪怕是瑟拉菲娜出手,也不可能殺得了威廉。”約翰·克勞利斯出言提醒,不要以為有了瑟拉菲娜助力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真的甘心這樣度過一生嗎?”陸遠山平靜地看著約翰·克勞利斯,“這是你活命的唯一機會。”
“呵!夠種就在這把我殺了。”塞巴斯蒂安只為威廉·克勞利斯準備了暗衛,自已不過是在賭陸遠山會畏懼。
“我可不是什麼殺人犯。要殺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威廉·克勞利斯。”陸遠山起身,拍了拍褲子,“既然你自已都放棄生命了,我也沒什麼好和你談的了。”
“你告訴威廉了!”
威廉要殺自已只有一種可能,他知道自已在裝傻。
“真是冒昧的揣測。”陸遠山似乎很不滿約翰這樣惡意地揣摩自已。
“我可不是那種告密的小人。”
“那威廉就沒有理由要殺我,我不過是一個廢物。”約翰·克勞利斯不明白,威廉怎麼可能突然就要殺自已。
“你確實對威廉毫無威脅,甚至還是一個沒有魔法天賦的廢物。但是過兩天你就是威廉眼裡的香餑餑了。”
“準確來說應該不是死,而是以一種極為痛苦的方式活下來。”陸遠山緊皺眉頭露出誇張的表情,似乎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殘忍。
陸遠山用那只有四根手指的手對著自已的胳膊作出一個切割的手勢。
“四肢被切下來接到別人的身上,軀幹呢就留著應該還有些用。”陸遠山生動地描繪著約翰·克勞利斯未來被肢解的場景。
“哦對對對!你到時候應該會疼的忍不住大喊大叫,所以舌頭應該。。。”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約翰·克勞利斯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我們那叫這東西人彘。”陸遠山貼心地給約翰·克勞利斯科普,“彘也就是豬。你應該能理解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吧?”
“威廉會想這麼做應該也是你的手筆吧!”約翰·克勞利斯死死地盯著陸遠山的右手。
陸遠山也不遮掩,而是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已殘缺的右手,感慨道:“只是一根手指就讓成名已久的魔法師走上那條路,這次我用我整個人做誘餌。你說你的哥哥會瘋狂到什麼程度呢?”
約翰·克勞利斯上下打量著陸遠山,除了長得了張討女人喜歡的臉以外,沒什麼特殊的。
陸遠山搖了搖頭,無奈道:“每次都得演示一遍,我都快貧血了。”
約翰·克勞利斯只覺得自已似乎恍惚了片刻,然後脖頸處傳來了一陣刺痛。
“這是試用裝。”
約翰·克勞利斯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發現陸遠山依舊坐在那把椅子上,似乎從來都沒有動過。
只見陸遠山打了一個響指。
約翰·克勞利斯眼前的世界變了,他也清楚地認識到了陸遠山為什麼會說威廉會陷入徹底的瘋狂。
陸遠山根本就不是人!
他的身體表面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甚至哪怕把陸遠山解剖也發現不了什麼不同之處。
但在約翰·克勞利斯此時的眼中,陸遠山的本質一覽無遺。
絕對純粹的魔力聚合體,世間所有魔法粒子青睞的物件。
特殊的視野很快就褪去。
“你是魔鬼!”約翰·克勞利斯看向陸遠山的眼神中滿是恐懼。
貪婪?魔鬼最擅長的就是用那些美好的事物將貪婪的人引進深淵。
“威廉·克勞利斯的身體可承受不了我,那他會將誰設為目標呢?”陸遠山作出苦苦思索的姿態,“好難猜啊,應該不會是你吧?”
“我該怎麼做?”
“現在的情況是,威廉不死你就會生不如死。”陸遠山見約翰·克勞利斯已經徹底信服,也不再嚇唬他。
“我救下你的命,你在未來要站在我這邊。”陸遠山開出了自已的條件。
“那站在你對面的是誰?”約翰·克勞利斯並沒有盲目地答應下來。
陸遠山微微一笑,淡然道:“全世界。”
“以及那個消失了不知多少年的神。”
“你瘋了?”約翰·克勞利斯本以為陸遠山頂多就是要和王室作對,沒想到他的目標居然是神!
“你不是說我是魔鬼嗎?魔鬼就該和神作對。”陸遠山似乎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那可是神!”約翰·克勞利斯還是無法下定決心上陸遠山的賊船。
“我也不是人。”
“不加入我,你肯定死。加入我,未來可能死。”陸遠山上前拍了拍約翰·克勞利斯的肩膀,“你沒得選。”
轉瞬陸遠山就化為一陣輕煙消散在約翰·克勞利斯的房間內。
馬歇爾在城主府靠著牆,打著哈欠。
見陸遠山終於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問道:“怎麼這麼慢?”
“約翰可不是威廉那麼處理的角色。”陸遠山聳聳肩。
“那他決定加入我們了嗎?”
“你偷聽是吧?”陸遠山瞥了一眼馬歇爾。
“太無聊了,反正塞巴斯蒂安的那些的護衛都去找威廉去了。”馬歇爾擺了擺手,又問道:“怎麼樣?說服他了嗎?”
“誰跟你說我要他加入我們了?”
馬歇爾將倚靠在牆上的上半身彈起,不解道:“不是你自已和他說的嗎?”
“你覺得一個裝了那麼多年傻子的人,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活命嗎?”陸遠山反問道:“他只是在等一個機會。”
“我們不是給了他一個上位的機會嗎?而且全程都不需要他做什麼,坐等威廉死掉就行。”
“他需要認可,需要塞巴斯蒂安的認可,需要整個東境的認可。”陸遠山笑了笑,解釋道:“那個位置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坐穩的。”
馬歇爾以拳擊掌,恍然大悟:“你是要他去揭發威廉!讓他們兄弟自相殘殺,約翰就可以借剷除邪教兄長的威望,獲得塞巴斯蒂安甚至整個東境的認可!”
“威廉可不是提線木偶,我要他幹嘛就幹嘛。”陸遠山向馬歇爾投去有些嘲諷的眼神,似乎在說你太單純。
“你點我呢?”
“自以為聰明的人,往往會走入獵人精心佈置的陷阱。”
馬歇爾轉身朝著諾林街的方向走去,他的客人應該快到了。
“約翰少爺?”
塞巴斯蒂安房門口的女侍看著目光清明的約翰·克勞利斯險些驚撥出聲。
“我找父親有很重要的事。”約翰·克勞利斯嚴肅的語調不容拒絕。
女侍低下頭,側身讓出位置。
約翰·克勞利斯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
拿著菸斗吞雲吐霧的塞巴斯蒂安看著約翰·克勞利斯瞪大了眼睛。
約翰恢復了?
“父親,很抱歉騙了您這麼多年。”約翰·克勞利斯低下頭對塞巴斯蒂安鞠躬表達了歉意。
“克勞利斯家族正面臨毀滅的危險。”約翰·克勞利斯沒有直起身子,抬起頭目光懇切地看向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揮了下左手,門外的女侍點頭將門關上。
“什麼危險?”塞巴斯蒂安並沒有因為約翰·克勞利斯的欺騙感到憤怒,而是更加關切所謂的危險。
“哥哥,他。。。”約翰·克勞利斯做出難以啟齒的樣子。
“威廉怎麼了!”塞巴斯蒂安突然站起身,抓住約翰·克勞利斯的肩膀質問道:“他對瑟拉菲娜做什麼了嗎?”
塞巴斯蒂安鬆開了約翰·克勞利斯的肩膀在房間內來回踱步,嘴上喃喃著:“就不該讓他去追求瑟拉菲娜!那種女人就不是他能妄想的。”
塞巴斯蒂安又轉頭抓住了約翰克勞利斯,焦急地問道:“他具體幹了什麼?咱得想辦法補救!”
約翰·克勞利斯從塞巴斯蒂安的眼中看到了關切,焦急。可惜那不是對他的。
父親居然會允許威廉追求瑟拉菲娜嗎?
他不瞭解威廉是什麼人嗎?
這會危及整個克勞利斯家族,父親不知道嗎?
父親,你對威廉的偏愛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約翰·克勞利斯失望了,他是有想過父親發現自已沒有痴傻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是驚喜?還是激動?
原來在威廉面前,自已什麼都不是。
父親的眼裡只有威廉。
“威廉他解除了禁忌。”約翰·克勞利斯不再稱呼威廉哥哥,哪怕是在父親面前他也不願意說出那個字。
“禁忌?”塞巴斯蒂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又問道:“哪個禁忌?”
畢竟這個世界的禁忌還是挺多的,塞巴斯蒂安需要確認一下威廉觸碰了那種禁忌,自已能不能將他保下來。
約翰·克勞利斯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接肢。”
塞巴斯蒂安如墜冰窟。
接肢,其禁忌程度還在換血之上。
換血被列為禁忌更多是因為觸碰了盧瑟亞林和王室貴族的利益。
接肢則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甚至可以說拋棄了自已人的身份!
“馬上把威廉帶回來!”塞巴斯蒂安大喊道。
隱藏的暗衛立刻出發尋找威廉。
“應該還來得及!威廉剛出去的時候還很正常!身上沒有多出的肢體。”
塞巴斯蒂安雙眼通紅,面容扭曲地看向約翰·克勞利斯。
“你從哪來知道的!”
“陸遠山告訴我的!是他把威廉引入那條路的!”約翰·克勞利斯見父親居然還想著為威廉開脫,提高了音量“父親,威廉回不了頭的。見識過那種力量,他不會放棄的。”
“那種力量?”
約翰克勞利斯點點頭:“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力量,更別提已經被瑟拉菲娜衝昏頭腦的威廉!”
“他遲早會把手伸向我,甚至對您動手!父親!不能再對威廉。。。”
“夠了!”塞巴斯蒂安憤怒地打斷了約翰·克勞利斯。
“把他關起來!”塞巴斯蒂安下令,兩名侍衛推門而入,把約翰·克勞利斯死死地按在地上。
“我現在懷疑你為了陷害威廉,和陸遠山勾結將威廉引入禁忌!”塞巴斯蒂安不看約翰·克勞利斯,冷漠地說道:“哪怕威廉真的無藥可救,你也不會成為克勞利斯家族的繼承人!”
被侍衛拖出房門的約翰·克勞利斯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