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瑟蘭迪爾先生又派人送信來了。”克萊爾輕輕叩響書房的門。
陸遠山正將一堆秘銀粉末細細的過篩。秘銀粉末閃著光,落在紙上,彷彿是落下的星塵。
“直接丟了就可以了。”
“可是...”克萊爾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瑟蘭迪爾有一段時間幾乎天天都會來訪陸遠山,可是不久前就不再來了。
只是偶爾會派人給陸遠山送信,今天陸遠山甚至連信都不收了。
丹凌仰躺在書房的長沙發上,拿著一塊秘銀不斷打量著。
在近幾日的調查中丹凌毫無收穫,可能是時機還未到。
詩謠中的高塔在這個世界根本找不到對照,雪山則是數量過多根本無法確認目標。至於日月重現和群星閃耀更是毫無頭緒,現在能確認的目標只有弒神。
“這下好了,給那個老頭嚇破膽了。不知道躲哪裡了。”
對於陸遠山給瑟蘭利亞送信恐嚇的行為,丹凌感到十分不解。
自從瑟蘭利亞知道自已隨時會被拋棄處理。除了前幾次來找陸遠山要血的時候給的實驗結果是真實的,寫信反饋的結果都是在扯淡。
現在人也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就連秘室都處理乾淨了。
“你覺得瑟蘭迪爾對我有威脅嗎?”
陸遠山將裝著秘銀粉末的紙捲成紙筒,慢慢地將秘銀粉末倒進一個透明圓柱形容器。
“一個老騙子,能有什麼威脅?我可以很輕易地做掉他。”丹凌從沙發上起身,攤了攤手無奈道:“但是,你不讓我動手。現在連人都找不到了。”
陸遠山將止血帶綁在胳膊上,左臂的靜脈血管漸漸充盈。隨著採血針刺入血管,血液順著採血軟管緩緩流進裝著些許秘銀粉末的圓柱形容器。
暗紅的血液與閃著光的秘銀粉末混合,透著一種詭異而神聖的美感。
一股由魔法粒子構成的湛藍“絲帶”穿過透明材質的容器外壁,淹沒在閃著點點“星光”的暗紅血液中。
但在陸遠山的眼中,容器內的魔法粒子並沒有消失,而是在與混合了秘銀的血液發生著劇烈的反應。
陸遠山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迅速抽出採血針。
剎那,秘銀粉末閃爍著猛烈的藍光,暗紅血液如同被煮沸了一般不斷翻騰。
秘銀變得暗淡與血液沉澱在容器底部,湛藍的魔法粒子靜靜懸浮在容器上層。
顧不上止血,陸遠山雙手成掌往外一揮。
魔法粒子炸裂四散,湛藍的魔法粒子頓時如同漫天星辰填滿夜空一般在書房內閃爍。
“這是...”丹凌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隨著陸遠山的雙手緩慢合攏,逸散的魔法粒子似乎受到了牽引朝著他的胸前彙集。
一個微型的法陣在陸遠山面前成型。
流暢優美的法陣線條旁點綴著繁複扭曲的符文,似暗含著世界的法則。
一點白光沿著法陣的線路點亮沿途的符文。
當所有符文被點亮的瞬間。
書房溫度驟降,丹凌感覺似乎來到了極北之地。
空氣中的水汽還未來得及在物品表面附著凝結,就在空中被凍結化為了冰霧氣。
“成了!”陸遠山微笑,雙手維持著法陣,未來得及處理的傷口淌出的血液沿著手臂滴下,在空中化為暗紅冰珠,落在地上炸裂四濺。
“這麼微小的法陣,怎麼有這種威力?”同樣身為魔法師的丹凌顯得極為震驚。
法術的威力取決於共鳴,越大的法陣能共鳴的魔法粒子也就越多。
陸遠山以極少的魔法粒子構建了這麼小的基礎魔法法陣,卻有了高階魔法的威力。
“你...你怎麼...做到的!”丹凌已經從心裡相信陸遠山絕對是那個可能弒神的人。
“可能,我到了這個異世界也還是天才吧。”陸遠山微笑道。
秘銀,也被稱為破法之銀。常被用於武器製造,專門針對魔法師。
被秘銀武器傷到的魔法師會難以施法,在魔法師盛行的時代這一材料一度被炒上天價。
而在魔法學院封閉,高階魔法師銷聲匿跡的今天。秘銀雖然不至於淪為白菜價,但價格也相對低廉。畢竟其除了破魔這一特性,其餘效能均不如其他常見金屬。
陸遠山由於魔力親和度過高,導致魔法粒子會將陸遠山識別為相同的自由逸散魔法粒子,進而導致無法實現共鳴。
而具有破魔性質的秘銀會排斥魔法粒子,逼迫魔法粒子與陸遠山的血液進行融合反應。
從而讓魔法粒子帶上陸遠山的特徵。
這個方法的缺陷就是太費血,還有就是能呼叫的魔法粒子數量太少。
只能構建微型法陣。
若是一般的魔法師這個法陣的威力就相當於過家家。
但是,陸遠山的魔力親和度極高,同樣規模的法陣能共鳴更多的自由逸散魔法粒子,彌補了威力不足的缺陷。
“現在,該把瑟蘭迪爾和他的老鼠們揪出來處理掉了。”實驗成功的陸遠山心情不錯,不過還不是休息的時候。瑟蘭迪爾和他的信徒們還是一個威脅。
“你能找到他?”丹凌有些不太相信,瑟蘭迪爾老奸巨猾。哪怕是丹凌動用了尋跡法術也找不到他。
“他會來找我的,不過這遠遠不夠。讓我給他加把火。”
陸遠山不只是要引出瑟蘭迪爾,要連帶著把盜血教一起剷除。
在陸遠山準備剷除瑟蘭迪爾的時候。瑟蘭迪爾和路易子爵也在商討如何搞垮伯格家族,把陸遠山圈養當做血奴。
盧瑟莊園的地下密室內。
幾具屍體被隨意丟在地上。瑟蘭迪爾不僅抽乾了他們的血液,還在他們身上進行了器官移植手術試驗。
肢體殘缺,開放暴露的胸腔與腹腔裡是面目全非的內臟。
顯然瑟蘭迪爾的手術試驗失敗了。
還有兩個還未死去的血奴被捆綁在刑架上。慘白的面板,顫抖的嘴唇都說明兩人已經失血過多,快達到休克的邊緣了。
路易子爵坐在侍衛特意搬來沙發椅上,品嚐著紅酒,聆聽著兩名血奴微弱的呻吟。
瑟蘭迪爾暫時放棄了移植陸遠山器官的想法,風險太大。
“移植陸遠山器官過於危險了,我們對於人體構造的瞭解還遠遠不夠。還是選擇較為穩妥的換血方案吧。”瑟蘭迪爾看著廢棄的屍體,有些惋惜。
不是惋惜生命的逝去,而是惋惜一勞永逸的辦法離自已過於遙遠。
“伯格家族現在就剩阿黛爾一個女人了。我已經書信給塞巴斯蒂安領主,我相信領主大人不會放棄伯格家族的財富的。”路易子爵提出了將伯格家族唯一的掌權者引薦給塞巴斯蒂安領主,讓他將其許配給領主的兒子。
隨著伯格家族最後一個男丁死去,阿黛爾的監護權也落在了塞巴斯蒂安領主的手上。
起初,塞巴斯蒂安是將阿黛爾許配給自已庸屬。
可是,先後幾個庸屬都離奇死亡,塞巴斯蒂安也將此事暫且擱下。
畢竟,只要接受了有要將阿黛爾許配給誰的訊息傳出,誰就會離奇死亡。搞得塞巴斯蒂安的下屬人心惶惶。
路易子爵腦海中浮現出阿黛爾窈窕的身影,不禁有些感嘆。“可惜了阿黛爾這個美人了,要嫁給領主的傻兒子。”
瑟蘭迪爾看著一副色相的路易子爵,有些後悔。
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人合作呢?
當時的瑟蘭迪爾沒有更好的選擇,但等到計劃實現的那一天。
只要阿黛爾成婚,那麼伯格家族就會成為塞巴斯蒂安領主的所有物,那個無條件支援陸遠山的伯格家族也就不復存在了。
到時候,陸遠山就失去最大的倚靠,自已就能隨意拿捏了。
瑟蘭迪爾一定會除掉路易這個蠢貨。
“等我們成功那一天,整個世界都是我們的。一個阿黛爾算什麼?”
“哈哈哈哈哈!瑟蘭迪爾先生說的對!”路易先生將一杯紅酒遞給瑟蘭迪爾。“讓我們為征服世界乾杯!”
酒杯中搖晃的殷紅酒液就像是鮮血。
瑟蘭迪爾看著酒杯中的酒液,好像陸遠山就在眼前,他的血液似乎已經在嘴邊。
馬上,馬上我就會凌駕於一切之上。
瑟蘭迪爾的眼中浮現出,自已踏碎魔法學院,就像當年他們踏碎自已的尊嚴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