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女咒師
第一卷:小鎮詭事
九十年代初期,一切萬物復甦,華國一派欣欣向榮,各行各業不斷興起。傳聞華國西南邊疆發現了一種稀有礦石,為了驗證這一事件,國家特組建了一支隊伍前往西南邊疆的一個孟鎮,迎接他們的是一位美麗神秘的軍人家屬白雨鈴,這個不大的小鎮是個多民族混居地,小鎮四周群山環繞,一條巨大的河流穿山而過,就在這河邊的周邊居住著華國特有的民族:擺夷族。他們依河而居,就算已經是九十年代了,但是看著這一切就如穿越了時空一般。考察隊在這次的考察中經歷了各種奇怪的事,還聽聞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但是還好有嚮導白雨鈴讓他們總能化險為夷。
第一章:初到孟鎮就遇到事了
經過了過五天的車程,由萬愛國帶領的六人考察隊終於來了這個神秘而透著原始的小鎮:孟鎮。到達鎮政府後,鎮長看到了由上面好幾級下放的檔案,對他們是客氣非凡,這個不大的鎮政府辦公樓本來也就沒幾個人,鎮長就把後面空著的會議室收拾出來給萬愛國等人當作了臨時工作室,旁邊的房間也放上了鐵床,樓下有衛生間和洗澡間,總而言之,這六個人終於安頓下來了。
“謝謝鎮長的大力支援。”萬愛國握著鎮長的人十分感激。
“不用客氣。”鎮長這才好好的看著這六人,為首的萬愛國是隊長,五十來歲左右,身材不高,穿著有些舊的衣裝,戴著眼鏡,看著就是有學識的人。而兩個男的馮建軍和李良義,寸頭,站得筆直,穿著仿軍裝,聽說是剛退伍下來,算是隊裡的保鏢,鄭海洋是萬愛國的學生,也是萬愛國的得力助手,斯斯文文的樣子,身上的衣裝比其他人看著要好一些,聽說他們鄭家在京城是有名的餐飲世家。另兩個是女的,凌朝煙,一個白白淨淨的女生,梳著兩條大辮子,臉上沒什麼表情,冷冷清清的,另一個笑眯眯的是林知非,高挑,膚色健康,齊耳短髮,看著就是常年在外工作的樣子。
“萬隊長,我們這邊是少數民族混居地,還存在著許多不安全因素,所以我特別給你們找了個嚮導,叫白雨鈴。”鎮長說:“別看是女的,但是她父親是受過嘉獎的英雄白頌軍,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白雨鈴從小跟在父親身邊上山下河,也學了一些防身的本事,這裡很多環境她最熟悉了。”
“那太感謝了。”萬愛國也聽說過抗匪英雄白頌軍,更聽說過這西南之地也是個危險的地方。西接緬國,還有著許多的危險和不確定的因素,有個嚮導是好的:“我們會付給白雨鈴嚮導費的。”
“這倒不用,費用由我們出。”鎮長看了一下六人,想了一會還是說道:“六位同志,雖然我們都是為人民服務,但是這西南之地不像內地,如果發生什麼事或身體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一定要告訴白雨鈴,她都會解決的。”
六人相視一眼,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鎮長離開後,六人才開始拆開行禮開始整理起來。
“我可聽說這少數民族可是會放蠱、下降頭的。”林知非神秘兮兮的說:“馮建軍、李良義,鄭海洋你們可以小心啊,要是被哪個小姑娘看上了,可是會給你們放蠱、下降頭的哦。”
“林知非同志,我們軍人從來不信鬼神,是有信仰的軍人。”馮建軍看了一眼林知非:“所以不要說這種迷信的話。”
“我們來到這個地方,民俗、風俗都不清楚。”萬愛國嘆了口氣:“天高皇帝遠,我們自已也要小心行事。”
“危言聳聽。”凌朝煙冷冷的說了一句。
“對了。”李良義想起了一個民生問題:“萬隊長,我們伙食怎麼辦?”也不知道鎮政府有沒有食堂。
說到吃的,鄭海洋這個話不多的人也說了句:“不會是讓我們自已開伙吧?”
他們不可能一邊還要科研一邊還要下廚的。
“叮鈴鈴!”樓下傳來腳踏車的鈴聲:“萬愛國隊長在嗎?”然後是一聲清脆的聲音。
六人朝著窗戶看下去,只見樓下站著一個嬌小、穿著民族服飾的女子,黑髮挽著,上身白色修身長袖盤扣短衣,下身黑色帶著印花的民族筒裙,腰上繫著銀色的腰帶,把腰勒得更細,脖子上戴著由紅線串著銀圈的奇怪飾品,兩隻手腕上也帶著奇怪的綵線串著銀塊的手環,腳下穿著塑膠中跟拖鞋。這女子不是很白,一臉無害,大大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身打扮的原因,讓人看這女子神秘,雖然笑著,但是卻透著一股子的不好親近的感覺。
“我是萬愛國,請問你是?”
“我叫白雨鈴,鎮長讓我來給你當嚮導。你們先不要收拾了,下來,我帶你們去認識一下以後要吃飯地方。”
“太好了,我們馬上下來。”幾個人也顧不上收拾了,連忙帶著自已的挎包,帶上貴重物品就下來了。
下來後才發現,這個白雨鈴身材婀娜,是個漂亮、有著一股子說不出風情的姑娘。馮建軍和李良義這倆大小夥不由得臉紅了一下,鄭海洋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也見過不少的姑娘,所以沒有像前面兩個這麼失禮。
“以後從這邊的門出去,這是鎮政府的後門。”白雨鈴帶著六人從鎮政府後門出來,凌朝煙撇了一下門口一對石獅,石獅的脖子上還繫著紅綢,不知為什麼,石獅的座下有著許多幹的食物和花朵,還有一些蠟燭燒過痕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到傍晚,身上一股涼風吹過,不由得搓了搓手臂。
因為是傍晚時分,路邊好多歸家的人有趕著牛的、有騎著腳踏車的,身上有穿擺夷服飾的,也有穿著漢裝的。幾乎每個農民男子不管老少腰間都掛著一個竹編的背籮,裡面放著刀具或農具,還有的扛著乾枯的木材往家趕,民族婦女們大多穿著藍色或灰色布料製成的窄袖寬擺盤扣衣服,下身幾乎都是黑色的長裙,腰間是各種顏色的布腰帶。擺夷族男子穿著無領對襟或大襟小袖短衫,下著長管褲,冷天披毛氈,多用白布或青布包頭。男子紋身的習俗很普遍,既表示勇敢,又可以驅邪護身、裝飾身體。有些女子也會在自已的身臂或手背上紋上經文或是圖案。孟鎮擺夷族信俸小乘教,所以每個村寨都有一個自已的寺廟,每個寺廟都供養著自已的佛爺、長老和大、小和尚。擺夷族的男子都要經歷出家,時間長短不一,還俗時由寺廟的佛爺賜稱號,一般擺夷族的男子出過家後名字字首都會有個“賀”或“尚”。這也是擺夷族男子的榮耀像徵。
走了幾分鐘,就在後面的斜對面居然有一家小食堂,上面的招牌寫著“藝蘭食堂”,外面擺著已經做好的熟食和一大桶米飯。好些周邊有工作的職工們已經開始拿著碗自已打飯打菜,然後再算賬。有些農民們有點餘錢的懶得回去做飯的人也拿出兩三塊錢買了幾樣菜回去。店內一個戴著圍裙的婦人在前面給打包的人們打菜,還要一邊算賬。還有一個女子和男的在裡面收拾著碗筷。
“怎麼才回來?”算賬的婦人看了一眼白雨鈴,又看了一下面的幾個人:“又有事做了?”
“嗯,他們是來考察仙山洞礦石的。”白雨鈴停好腳踏車,轉向六個人:“這是我家開的食堂,這位是我媽媽,裡面的是我大哥白雨星,我大嫂南孟相,你們自已拿碗打菜,然後算賬就行。”
六人看了一下菜品,六菜一湯,有肉有菜有湯,香味十足,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也沒好好的吃過一頓飯,看著這飯菜,六人也不客氣的自已打飯打菜。
“白雨鈴同志,我們也不知道要在這考察多久。”萬愛國問道:“可不可以記賬?一個星期算一次賬,我們也好記賬。”
“媽,你怎麼說?”白雨鈴也給自已打了一碗飯菜。
藝蘭打量了一下六人,看著也不像是會不付錢的樣子,點了點頭:“讓我兒子給你們記,每次你們籤個字。阿星,拿賬本出來給這六位記賬。”
“哦。”白雨星拿出一本新的作業本,看了一下六人桌上的飯菜,算了一下:“一共十塊五角錢。”萬愛國接過簽了一下自已的名字。
白雨鈴抬著自已的飯碗也坐在旁邊:“我家從早上就有早餐,你們以後要是不進山就來這吃,要是進山就得找些食材帶上去了。米飯無限續,快吃吧。”
六人可以說是吃得毫無形象,沒想到這小食堂不大,飯菜這麼好吃,有辣的,有清淡的,米飯還香。太陽落山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起來,孟鎮本是屬於亞熱帶氣候,現在正值五月,在內地可以說才是春暖花開,但是在這裡已經開始溼熱起來。吃完晚飯,萬愛國等人也準備回鎮政府休息了。
“今天晚上你們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們去供銷社,我列好了要上山所需的一些東西。”白雨鈴拿出一張紙遞給萬愛國:“萬隊長,如果有些你們自已已經備了就可以不買,仙山洞離我們這要走一天的路程,你們還要進洞探察,這樣吧,後天我們先輕裝去看一下,再決定怎麼在那邊長駐。”
“可以啊。”萬愛國沒想到白雨鈴想得這麼周到,看了一下清單:“不過像米糧肉乾我們也不用去找了,你母親店裡也要進不如就連我們的一起進了吧,多少錢我們可以先付物資的費用。”
“那倒不用,到時一起給吧。”藝蘭邊收拾著東西邊說:“你們快回去,一會天黑了。”
“那麻煩了。”六個也起身準備離開。白雨鈴從掛在牆上的包裡拿出六根綵線的手環:“你們把這個戴上,不要脫下來,這可是開了光的手環啊。”
“呃……”六人相視一眼,這要不要接呢。
“戴上吧,有些東西該信還是要信的。”藝蘭也在一旁說:“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謝謝雨鈴妹妹了。”林知非看似高興的接過來,馬上就戴在手上了。
“也怪好看的,那我也戴上吧。”萬愛國也拿了一根。
鄭海洋沒說什麼,但也拿了一根,馮建軍和李良義相視一眼,他們是不信這些的,但是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也不好拒絕,也拿起就戴上了,只有凌朝煙撇了撇嘴,接過把手環放進褲袋內。
“哎……”藝蘭一見,剛想說這手環不能放褲袋裡,但卻被白雨鈴拉住了。看著六人離去的背影,藝蘭問道:“雨鈴,幹嘛不讓我說,這手環可不能放在褲子裡啊。”
“媽,他們不相信怎麼說也沒用,讓他們遇到了就學乖了。”
也是,藝蘭也想到當年她和自已的丈夫還是知青時也不信這些,但這西南邊陲,從緬國、太國這麼近,許多不知名的古怪東西都在一些村寨出現,他們也是遇了好幾次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件才開始相信這些怪力亂神。
萬愛國六人回到宿舍,幾個男的清點著物資和工具,然後拿出來放在會議室的櫃上,記錄在冊,以後拿了好登記。凌朝煙和林知非則把自已的床鋪鋪好,就下去洗澡間洗澡了。洗澡間是鎮政府為值班人員建的,旁邊是公廁,洗澡間也分男女間,每間都隔斷,前面還有洗漱臺,每天早上都有專門的工作人員燒爐子,已保證鎮政府上班人員有可用的熱水,所以洗澡都會有熱水。
“朝煙,你的手環呢?”林知非看到凌朝煙手上沒有東西問道。
“我用不著。”凌朝煙拿著自已的臉盆進去洗澡間:“我們是大學生。”意思就是她不相信這些。
林知非嘆了口氣:“朝煙,天大地大,有許多事也是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我這幾年走了不少地方,看到的事也不少,你還是戴上吧。”說著也自已去洗澡去了。
凌朝煙看了一眼丟在洗漱臺上的褲子,然後轉頭開始洗澡。六個人也累了,收拾好自已後就休息了。
鎮政府不大,但卻建在孟鎮最高處,進去鎮政府的大門就是一道筆直而高的石梯,中間種著一些綠植,石梯兩邊都是光滑的水泥板,四周都是用石塊壘起的高臺,四周都是三角梅,各種三角梅從高牆上垂掛起來,但也把這石牆增添了幾分美麗,佔地也不大,就一棟三層辦公樓,樓下開著昏暗的燈,值班室的人也早早就睡了,旁邊一棟兩層會議樓現在是萬愛國六人,過了走道和草坪前面是一排政府工作人員的住房,現在也是漆黑一片,鎮政府內樹木茂盛,都是黑幽幽的一片,特別是在最高坡上的一棵巨大的酸角樹,夜裡看上去就如在孟鎮最高處盯著和它對視的夜魔一樣,風吹起那枝葉沙沙作響,連帶腳下的樹木也跟著扭作著自已的樹枝,看下去鎮政府大門上那黃亮的燈光就如唯一的光明一般,而後門夜裡八點就關上了,但也有燈留著。
鎮政府旁邊是孟鎮的電影院,也是孟鎮夜裡最熱鬧的地方,每晚有一場電影,看電影是次要,這都是男男女女小青年人約會的地方,進入電影院旁邊的道路上有些許點著蠟燭售賣東西的小販,有瓜子、汽水、煮雞蛋、炒蠶豆、冰棒、冰粉等等。
也不知過了幾點,凌朝煙總覺得周圍很吵,但卻又睜不開眼,好像有人在說話,但說的又是一些她聽不懂的語言,還有一些嘻笑聲,然後她突然感覺到自已從高處掉了下來,不由得在床上一激凌,一股悶熱傳來,原本還算清涼的感覺不覆存在,越來越熱,凌朝煙努力的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的黑暗中看到一個人影走向門邊。
“……”凌朝煙很想喊林知非,問她是不是要去廁所,但是她看到人影,卻發不出聲音,那人影又噔噔的走過來站在她床邊,伸出黑乎乎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臉……
不要……凌朝煙這才害怕起來,她知道夢魘了,她努力的想動四肢,但是身體就如萬斤重一樣不聽她的。
“嘻……”那黑影笑了聲,又跑到門邊,來來回回的幾次,凌朝煙也沒力氣了,就當她感覺自已要累斷氣時。耳邊傳來白雨鈴的聲音:“醒醒,凌朝煙。”然後手上不知套上什麼東西,一下子力氣就回來了,努力的睜開了眼,只見天已大亮,她的床邊圍滿了人,都是一臉擔心的看著她。
“醒了醒了。”萬愛國鬆了一口氣。
“我……我怎麼了?”凌朝煙嗓子乾啞,慢慢的坐了起來,接過林知非遞來的水杯,一口氣喝完了一杯,這才發現自已上戴著那綵線手環。
“朝煙,嚇死了,一晚上就聽到你在哼哼唧唧的說夢話,叫又叫不醒,後半夜還發燒了。”林知非滿臉的擔心:“天剛亮就讓馮建軍去叫雨鈴妹妹來。”
凌朝煙看了四周,發現自已的床上居然有不少的米粒:“我床上怎麼有這麼多米粒?”
除了白雨鈴外,其他人相視一眼,馮建軍是個軍人,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天剛亮他就去小食堂叫白雨鈴,一聽到凌朝煙的情況後,帶著一小袋米,米上面放著五塊錢和一對小蠟燭,和在小食堂門前折下的三枝花,二話不說就帶他去村裡一位老人家裡,只見這老人黝黑面板,天有點熱,他光著上身,身上、手臂上紋滿了紋身,有經文的,有動物的,後背是佛像,身材幹瘦,兩眼卻烔烔有神。
白雨鈴用民族的話說把情況說一遍後,那老人看了一眼馮建軍,拿著白雨鈴帶來的東西上了二樓,馮建軍才發現這房子在村裡屬於是難得的二樓,二樓南面還有一個陽臺,這家人也都起來,看到這麼早有人來接老人也沒說什麼,自已做自已的事,準備下地去。白雨鈴在一樓那讓馮建軍把鞋脫了,然後跟著老人上二樓,只見二樓很寬敞,用木板隔成兩間,外面大客廳上鋪著幾張草蓆,靠木板牆上放著一個佛龕,上面的瓶子插著孔雀羽毛,下面是精緻漂亮的民族特色小桌子,上面放著一些花束還有一些灑著的米粒,還有一種奇怪的白色米花一樣的東西,還有一些小蠟燭。牆邊的桌子上放著一些奇怪的物件,靠東的木牆上掛著一把長刀和兩把短刀,刀身都是竹子刀鞘,外面用紅色的線纏繞著,馮建軍很驚奇,沒想到這邊陲之地還能有武器類可以這麼擺在家。白雨鈴拉著馮建軍坐在草蓆上,白雨鈴雙手合十,府下身朝著那佛龕拜了三次,然後又朝著那老人拜了下。那老人拿起掛在屋裡的衣服披在身上,又拿起白雨鈴帶來的花和一對蠟燭轉向佛龕,也是雙手拿十,但是手上夾著那花和蠟燭,拜了拜,口中念著一些佛經,然後把花和蠟燭放在那桌子上,又抓起袋子中的米粒和一旁白色的米花,散向桌子,完後又抓起一大把米粒放在嘴邊念著咒語,然後發現“嗒“的聲音,吹出一口氣在手中的米粒,反覆三次之後把手中的米粒放在新的袋子上遞給白雨鈴,表示好了。
白雨鈴接過後,又拜了拜老人,彎身站起,直到出了門口才直起身子,然後下了樓,才發現有好幾個人都像白雨鈴一樣帶著東西來找老人。白雨鈴和他們打了下招呼後也不敢多留,帶著馮建軍直奔鎮政府。剛進門就看到萬愛國等人正在焦急的圍在凌朝煙的床邊叫著她,白雨鈴走過來後幾個人讓開,只見白雨鈴拿出帶來的米粒朝著房間四周灑了灑,嘴裡用民族語言說著什麼,然後又灑向凌朝煙的床上,床上的人抖了抖,嘴裡說的一些這邊的擺夷話,幾個人更奇怪了,她怎麼會說這民族的話?灑完之後,白雨鈴拿出那綵線手環套上了凌朝煙的人。一會兒,凌朝煙安靜了下來,在白雨鈴的叫聲中醒了過來。
這一切對說馮建軍來說,不,對於他們這些外來人來說太魔幻了,不由得摸了摸手上戴著的手環,心中暗暗決定,離開這裡之前都不摘下來。
“醒了就好,你們洗漱下去小食堂吃米線吧。”白雨鈴看著凌朝煙:“凌朝煙,我們是少數民族居住地,信神佛、也信鬼怪,就這種信仰力量也會繁生出各種事,不是說你不信就沒有。手環不要摘下來,對了,你們男的陽氣重,可能沒什麼事,但是女的陰氣重,你們去找幾把小刀啊、鐮刀啊這些,晚上睡覺的時候讓兩位女同志放在枕頭低下。”
“好好好,一會我們出去買。”馮建國馬上說。李良義奇怪的盯著馮建國:”一會和你說。”
林知非等凌朝煙回過神來後才扶著還有些虛弱的她一起去洗漱。凌朝煙腦中也是亂得可以,不停的回放著夢裡的一切。又想到那嘻笑的人影,一股寒意從腳底伸起,剛換的衣服又是半溼。
“朝煙,你沒事吧?”一旁的林知非知道這一切任何人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但是現在凌朝煙旁邊就只有她,所以現在她很擔心凌朝煙的精神。
“知非……”凌朝煙捧了一把冷水潑到自已的臉上,然後看向林知非:“我昨天到底怎麼了?”
林知非被她看得心裡有點發毛,定了定神,把她凌晨兩點半開始說夢話,任自已怎麼叫都不醒,身子還時不時的抖,然後嘴裡一直說著這邊民族的話,身子還很僵硬。沒有辦法,她只能跑到一旁的房間把四個男的叫醒,他們一看到這情況也是不知怎麼辦,想把她送到醫院去吧任由他們幾個男的怎麼抬也抬不起她,然後天剛亮了馮建軍就跑去叫白雨鈴了。
凌朝煙一聽到四個男的抬她都抬不起來時,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一會青一會紅的,心中暗暗咒罵著。她一個九十斤的姑娘家四個男的居然抬不動,這口氣忍不了:“看來,我真的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了。”
兩個女的收拾好後,出門只見萬愛國等人正在等著他們,白雨鈴已經先回小食堂了。
“白雨鈴說讓我們往正門繞過去。”鄭海洋看了下身後的後門,明明從這過去五分鐘就到,為什麼讓他們從正門走過去,得走十來分鐘呢。
“走吧。”萬愛國也沒說什麼,走向正門,剛才聽了馮建軍早上所見所聞,決定還是聽從白雨鈴的安排。
今天的鎮政府很安靜,幾個人才發覺原來今天是星期六,所以這邊的工作人員都休息了。走到石梯前,只見好幾個小朋友正順著石梯兩邊光滑的邊上滑梯著,原來這麼光滑的原因是這些孩子們把這當成滑梯了,好些小孩子的褲子上都破了洞,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心情,一樣溜得開心,幾個小孩看到他們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出了正門就是孟鎮的主幹道了,路兩邊有著許多小販,有賣早點的、有賣菜的,早點大多是這邊的糯米飯和一些炸的麻辣香腸和豬肉乾巴、民族特色的豆豉,還有一些豆腐腦、米線米幹。他們是新面孔,走在街上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目,特別是有些年輕的小夥和小姑娘,邊疆民族熱情,看他們的眼光少不得多了一些火熱,頂著這些目光終於來到了小食堂,這供應的早餐有米線米幹、豆腐腦、也有糯米飯和看到的小菜品。售賣的是白雨鈴和她嫂子南孟相,白雨星則收拾碗筷和打掃。
“原來米幹就是卷粉啊。”李良義要了一大碗的米幹,過水燙了一下,然後打上油渣做成的澆頭,一把蔥花,打上骨頭湯,香味四溢。
“那邊有佐料,想放什麼自已放。”白雨鈴把大碗遞給李良義,牆邊的桌上放著幾盆小料,有香菜、化開的固體醬油、油辣子、鹽、味精,還有一大盆切好的水醃菜。
“我要米線,大碗的。”馮建軍看到李良義已經呼呼大吃起來馬上也選擇了米線。凌朝煙沒什麼味口,只要了一碗豆腐腦,滑嫩的豆腐腦都是手磨的,打到白瓷碗內,然後澆上一勺白糖熬成糖稀,那個誘人啊。但是這讓鄭海洋很不能接受,因為他們那邊的豆腐腦都是鹹口的,所以他和萬愛國也要一碗米線,林知非打了一碗糯米飯,然後一段香腸和一片豬乾巴。
“洗洗手用捏著吃。”白雨鈴對林知非的印像很好,在手中捏了一小團糯米,然後撕下一小塊肉放在上面再吃,然後又捏了一小團,沾了沾那炒得香香的豆豉。
“哦哦。”林知非知道了,難怪一旁的小桌上放著一桶水,原來是洗手用的。
“小妹,他們真的要去仙山洞嗎?”南孟相問道。
“聽說那邊有什麼礦,他們要去考察下。”白雨鈴這才想起自已的嫂子南孟相的村子好像就是在仙山洞附近。
“要去那邊要路過黑水寨。”南孟相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才敢說,說完這個地名後又轉過去呸了呸:“你不會不知道這地方吧?”
白雨鈴也愣了下,對啊,要去仙山洞還真的要路過這個地方,就因為有這個地方橫在那,所以很少有人去仙山洞,就連周邊的幾個村落也不路過這地方,都是開了遠路繞開這裡。
幾個人吃完記賬後,白雨鈴先把這問題放下,然後看了一下精神不太好的凌朝煙,對著萬愛國說道:“萬隊長,今天你們就先把採買要用的東西,我帶凌朝煙同志和林知非同志去別的地方有事。”四個男的看了下凌朝煙,也沒說什麼,就分開了。
白雨鈴把家裡的兩輛腳踏車推了出來,還挎上了一個漂亮的布包:“我帶凌朝煙同志,林知非同志可以自已騎嗎?”
“可以可以。”林知非笑道:“不要同志同志的叫了,我們都是女的,就叫名字吧,雨鈴。”
“可以,跟緊了。”說著白雨鈴利落的騎上車,然後凌朝煙也跳上了後坐,林知非馬上跟了上去。
早上的孟鎮很熱鬧,鎮子唯一的主幹道都擺滿了各種的物品,吃的、用的,耳邊大多是民族語言,也會有人叫漢話,但卻不是普通話,是雲省這邊的方言。路上偶爾見到腳踏車,還有就是拖拉機,沒見到幾輛汽車。很快就騎出了小鎮,路過鎮邊零落的房子,腳踏車駛進了兩邊都是竹林的土路,竹子隨著風吹沙沙作響,沒有一絲陽光照進來,路上都是要去地裡幹活的人們,趕著牛、推著板車,步伐匆忙。穿過竹林,眼前一片開闊,一大片的田地出現在眼前,剛插好的水稻黃綠黃綠的,田梯上農民們拿著鋤頭檢查著水溝,就怕自家的水稻不夠用水。頭上偶爾有一群的白鷺飛過,不遠處的山峰一座連著一坐,上面都是亞熱帶特有的作物:橡膠樹。土路兩旁野草野花繁茂,就連野生的芭蕉樹都是長得高大,蟲鳴、鳥叫、蛙聲一片。凌朝煙和林知非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田園場景,就連河裡那一叢叢白色的花都讓她倆驚奇。
“雨鈴,那是什麼花,怎麼開得這麼漂亮?”凌朝煙問。
“那是鬼蕉花,只要有水,一枝能發一叢、一叢能發一片。”
凌朝煙噎住了,鬼蕉花!?她就不該問。
終於,又騎過一片橡膠林,一個村落出現在眼前,和許多的村落一樣,沒錢的都是青磚小瓦房,再不濟就是竹子建成的茅草房,條件好的是幹欄式兩層樓房,因為這地方雨水多,房頂都是建成的斜坡式,二層是磚和木板混合的,朝南都有一個陽臺,一樓有住房、廚房,有的空出一大間作為堆放柴夥等物的雜物間,有的還把牛拴在樓下。這邊的風俗都是老人住樓上,子女住樓下。要是一般小瓦房的話,主臥朝北是給家裡老人住。 沒有幾家有圍牆,都是用竹子圍起做圍欄,外面種著一排排仙有掌或是一些花樹,圍欄裡面大多是種點小菜。
可能是因為白天很多村民都下地了,這不大的村子顯得很安靜,偶爾會有雞鳴和母雞下蛋的咯咯聲,都要騎出村子了終於在村外的一家破舊的小竹屋前白雨鈴停了下來。
凌朝煙和林知非看著這小竹屋,大門和竹屋的門開得很大,院子不大,屋旁搭著竹子坐的臺子,有好幾個正抱著小孩子坐在上面,唯一一樣的是這些人手上都提著一小袋米一對小蠟燭,米里有放一塊或兩塊,還有五角的錢。竹屋裡一個包著黑色大包頭的老奶奶一身深藍窄袖寬擺衣服,下身是黑色的確良的筒裙,腰間的腰帶是淺藍的綢布製成,老奶奶耳洞很大,穿著大約一厘米寬的銀耳環,把耳垂拉下得有點下垂,因為這邊婦人有嚼一種特殊菸草檳榔的原因,這老奶奶的唇和牙齒都是黑色的,老奶奶的臉上滿是皺紋,但還能看出她的臉上刺過紋身,眼睛是不是因為白內障的原因,左眼的眼球是白色的。她後面的桌子上,放的都是人家帶來的米袋,旁邊的桌上是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石塊、骨塊、草藥,有些發黑的暖水壺,幾隻白色的瓷茶杯。現在這老奶奶面前躺著一個小孩子,老奶奶正在給小孩推肚子。
“坐一會吧。”白雨鈴很熟悉的拿來長凳子讓看呆的凌朝煙和林知非坐下。
“玉鈴,你來看你乾媽啊?”竹臺上的人有認識白雨鈴的人打著招呼:“你什麼時候才來和你乾媽學事啊?”
“嫂子,我還小呢。”白雨鈴笑道:“小孩子夜哭了啊?”
“是啊,哭了一夜。”
一個小時過去了,小孩子都推拿得差不多了,每個小孩子結束時,老奶奶都會給小孩子的脖子上拴上一條搓成條的白線。終於輪到了白雨鈴他們了,白雨鈴朝著凌朝煙要了兩塊錢裝在備好的米袋內,帶著兩人進了屋內。
“這是我乾媽。”
乾媽?不應該是幹奶奶嗎?這年齡差了可能60多歲左右。
“有多久沒過來了?學的幾手本事就滿足了?”
“嘿嘿,沒有的事,這不是要給新來考察隊當嚮導嗎?”白雨鈴指了指凌朝煙:“剛來就遇事了。”
老奶奶哦葉布伸出手:“手。”凌朝煙和林知非很奇怪這麼一個老奶奶居然會說普通話。
哦葉布把著凌朝煙的脈,又看了看她的臉色,轉過去拿起旁邊的暖水壺倒出熱水,然後在那一堆骨頭那翻了翻,拿出一塊就在熱水那磨了磨,最後拿出一個盒子,開啟,裡面是磨好的粉沫,挖了一勺放在熱水裡,攪了攪,把這熱水倒成三杯白瓷茶杯,遞給凌朝煙。
凌朝煙看了一下林知非,後者點了點頭,然後閉著氣把那苦澀的藥水一口喝了。
“魂都沒了一魂了,掏耳朵叫叫魂,然後別的事我教你。”哦葉布說著拿出一根串著紅線的銀針。
“這……這要扎哪?”看到這針凌朝煙也慫了。
“就扎耳朵。”白雨鈴笑道:“沒事的,要不你魂可就被那個東西拉著了。”
“朝煙,我拉著你的手。”林知非好奇的盯著那根針。
哦葉布走到凌朝煙的身上,咬了咬針,嘴裡唸唸有詞,然後朝著凌朝煙的耳垂扎去,看到這裡,林知非都有點擔心會不會有衛生問題,但也不敢說。終於兩個耳垂都紮好後,老人家又在凌朝煙的右手腕上纏繞了白線。
“你被一個石獅子看上,把你的一魂勾去了。”哦葉布剛說完,凌朝煙不由得一下子就想到了鎮政府後門的那對石獅子,昨天就看了一眼,然後她就全身發涼了。
哦葉布拿出疊好的白棉紙,用剪刀剪了剪,一會兒,只見一個女孩樣的紙人就剪好了,然後又剪出了一個動物樣的,一邊念著什麼一邊用白棉線將兩個紙人綁在兩根小蠟燭上,點上放在一旁的鐵盆內。灑了白米花,拜了拜:“你也拜一拜,說你已經給它送去一個新娘子了,讓它把你魂放回來。”
凌朝煙只有朝著那鐵盆拜著然後照著老人家說的話重複一遍。剛弄完,院子進來帶著農具的中年男女。看到屋裡有人,也沒說什麼,放下農具後到旁邊一個土鍋那打了一杯水喝後坐在竹臺上休息一下。女的則走進廚房開始準備飯菜。
“乾媽,我們先回去,等忙完了我再來看你。”白雨鈴說著拿出一包糯米飯,裡面放著香腸和肉乾遞給老人家。
“自已小心點。”哦葉布接過後問:“這是要去考察哪?”
“仙山洞。”
“什麼!?”哦葉布一聽,眉頭直皺,那白色的眼球閃過一絲紅光,看了看一旁的凌朝煙和林知非:“幾個人?”
“八個。”
“你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哦葉布說著無奈的瞪了白雨鈴一眼,站起彎著腰走向一邊的佛龕,從上面拿出三個用五分錢幣穿成的東西遞給白雨鈴:“我也正好就這三個了,我也教了你不少東西,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白雨鈴是她20年前去鎮上供銷社時遇到了肚子發動的藝蘭,當時白雨鈴的父母算是外來人員也沒什麼親戚朋友,家裡窮,送不了醫院,正好被路過哦葉布知道,所以就幫助藝蘭接生,白雨鈴這才平安出生,那時候藝蘭在孕期沒什麼營養攝入,白雨鈴生下來就好像小猴子一樣。所以哦葉布給她取名玉鈴(鈴:第四聲),擺夷語就是小猴子的意思。所以白頌軍給自已的女兒取了白雨鈴這個名字。
“謝謝乾媽。”三人告別了老人家,又騎著腳踏車往回趕,不知道是不是凌朝煙心理作用的原因,才到半路,她就決定一身的輕鬆,早上還沒胃口的她現在肚子都開始叫了。
“以後不管在哪,見到什麼東西都不要好奇。”白雨鈴和兩人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能避則避,還有,不管是誰,只是不認識,不熟悉的,給你們的東西不要接,也不要單獨出去。”
“哦。”凌朝煙和林知非心裡發誓,再也不往後面出去了,她們情願多走五六分鐘。
三人回到鎮上後就直接去了小食堂,萬愛國等人正好在吃飯,看到凌朝煙臉色好了許多,又打了一大碗飯在那吃得香,滿臉問號的看著林知非。
“可以說嗎?”林知非問白雨鈴。
“可以,正好都多個心眼。”白雨鈴點了點頭。
林知非這才把早上的事一股腦的說出來,四個男的從一臉不信到一臉震驚不可置信。凌朝煙多清冷驕傲的一個人,居然同意這麼做了,還信了。但就她的經歷來說,不可不信啊。
“雨鈴同志,我們買了東西,你看明天可不可以出發了。”萬愛國問。
“可以,”白雨鈴想了一下:“我們去找一個拖拉機手,雖然車子開不到山上,但是能開到山腳。”
“那就麻煩你安排吧,費用我們出。”
不是你們出難道還是我出啊?白雨鈴心中暗道。
經過了今天一系列的操作後,林知非和凌朝煙終於能睡個好覺了,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六個人洗漱好拿昨晚裝好的用具的大揹包後就往小食堂走去。
白雨鈴沒有穿他們民族的服飾,一身粉紫的運動裝,腳下一又解放鞋,及腰的長髮紮成馬尾,這樣的她就像一個校園裡的大學生一樣。她的腳下是裝好的米和一些藝蘭準備好的肉乾臘腸。
“我們這次最主要是去探路,所以東西沒帶多。山裡吃的也多,不用擔心帶得少。”白雨鈴說:“你們先去吃早點,一會拖拉機來了就出發。”
六個人把東西放下後就去吃早點了,剛吃完,一輛拖拉機就開了過來,只見駕駛員是一個黝黑健壯的大漢,挽到手肘衣袖外露出鼓起的肌肉,他身後的欄杆上掛著馮建軍見過的長刀還有一張駑和箭筒,可以看出這漢子是個狠人。
“鈴,就這些東西嗎?”大漢停好拖拉機後過來把地上的東西搬上車斗。他下來了,才發現他好高,大約有一米八幾左右。嬌小的白雨鈴在他旁邊就只到他的肩膀。
“比賀巖,麻煩你了。萬隊長,這是拖拉機手賀巖寧,也是個退伍軍人,在野外生存能力很強。”白雨鈴介紹著。然後拿起那竹籮掛在腰間,裡面放著短刀和手套這些東西,肩上還挎著她不離身的那個特色小布包。
“你好你好。”這下萬愛國心裡更安心了。
“你們好。”賀巖寧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你好,我叫馮建國,也是軍人。”
“我叫李良義,也是軍人。”
“鄭海洋,萬隊長的助手。”
“凌朝煙。”
“我叫林知非。”
大家都介紹完自已後,上了車斗,沒想到賀巖寧居然在車裡放著草墩凳子,萬愛國、凌朝煙和林知非三人就坐草墩凳子。
“鈴,自已小心點。”藝蘭上來囑咐著。
“媽,沒事,等我回來。”
“巖寧,幫看著點。”
“阿姨,放心吧。我會看著鈴的。”賀巖寧說著從拖拉機坐下的箱子拿出鐵柺子去發動拖拉機,一下子就發動起來了。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