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藥材已經備齊了，就是那些蠍子和毒蛇還要兩天時間才能抓到。”方聞洲絮絮叨叨的說著，完全沒意識到自已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溫柔的可怕。
“你這個腿可等不得，越快越好，還有你這兩天感覺如何？”煙羅手裡的活不斷，在房間裡忙來忙去，主要是配置藥方，用其來給方聞洲做藥浴。
“偶爾會感覺疼，但還是沒有力氣，沒辦法站起來。”方聞洲略有失望的說著。
“這才針灸一次，想站起來是不可能的。想要重新站起來，能跑能跳，至少要半年。誒，你往那邊讓讓，擋我路了。”
煙羅嫌棄他有些礙手礙腳，本來想將他趕住走，後來幡然醒悟，這是他府邸上，她沒資格趕人。
方聞洲有些受傷，又被人嫌棄了。
他想起自已剛剛生病時，別人看他的眼神，全是惋惜還有哀嘆。後來，大家看向他的眼神慢慢變成了厭惡和嫌棄。
那些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姑娘，全都不歡而散，他從眾星捧月，變成黯然神傷。
這個府邸，很少有人登門，他成了京裡避而不談的物件。
正當他想入非非時，煙羅突然推著他走出房間，還隨手在他腿上蓋上一件錦被。
“讓你在房間裡老老實實待著，你又不聽話。你的腿不能吹風知不知道，既然這麼愛湊熱鬧，那就跟我去院子裡曬藥材。”
“你們府中的藥材多到發黴，有些上好的天麻，牛黃，還有野靈子都爛了，實在是可惜。那個成語怎麼說來著，暴虐成性。”
方聞洲被煙羅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哄好，不過又很疑惑她說的這個成語到底是說什麼。
“你想說暴殄天物吧。”
煙羅轉過身來看他一眼，眼珠子轉了轉，腦袋還歪著，天真可愛的模樣，又將他狠狠的迷住。
“是麼？那是我記錯了。”她輕輕嘟囔著。
她的京城話並不是十分熟練，學的成語也是半吊子。
“哎呦，你明白這個意思就好了，這麼計較幹什麼。”她嘟著嘴，為自已找理由。
方聞洲心情大好，他抿著嘴輕輕的笑著。
“對了，給你送來的那些東西，你看了麼？”
方聞洲說的那些不是藥材，都是衣裳首飾。
煙羅說：“看了，不過不喜歡，你收回庫房吧。我幫你治病，你幫我找母親，還讓我在這裡吃住，我們兩清，我不需要送我這些。”
“我不是壞人，我是有良心的。而且我還有醫德，說了幫你治腿，就一定會盡心盡力，不會糊弄你。”
“以前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我還會記在心裡，但不會報復你。我心胸開闊吧，這叫宰相肚裡能划船。”
方聞洲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惱。
這個姑娘，怎麼會這樣有趣。
有什麼說什麼，和京裡的千金，一句話暗含幾種意思，完全不一樣。
“那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不是划船。”
煙羅說：“有什麼不一樣的，都一樣，你這個人就是喜歡斤斤計較，吃你點東西，你都要大喊大叫的。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大方起來，肯定是想著我會醫術，要利用我。”
“我......我可以解釋的。”
腿疾折磨他許久，加上前兩任妻子死的蹊蹺，他心裡有些防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都是氣話和玩笑話，他怎麼可能真的傷害煙羅。
“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對你的，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和我說。關於你母親的資訊太少，單是一個小名實在是大海撈針。”
煙羅思忖了一下，說：“我爹說我娘喜歡穿紅色的衣服。”
京中女子都喜歡穿豔色衣服，這也算不上什麼特點。不過普通百姓買不起顏色鮮豔的衣裳料子，這樣看來，煙羅的母親肯定出身富裕之家，要麼是有錢的商戶，要麼就是官宦子女。
“還有呢？”
煙羅說：“我娘長得好看，尤其是眼睛，特別靈動，和我一樣。”
方聞洲覺得自已多餘問這些，說了和沒說一樣。
“那要慢慢找，急不得。”
“我打算用三年的時間找我娘，要是再找不到，那就算了，回寨子裡照顧我爹。緣分天註定，我們母女緣分淺，註定遇不到。”
“她為什麼要離開你們？”方聞洲剛問出口，下人來報，五皇子來了。
不速之客，方聞洲瞬間沒了好臉色。
“四哥，好久不見，你身體如何？”五皇子一本正經的問道。
“和以前一樣，廢人一個，勞煩你上門問候。”
面對這些人，方聞洲可是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語。
以前他看不上這些人，他能帶兵打仗，亦能舞文弄墨，在眾多皇子中，他是佼佼者。許多人都覺得未來的皇位一定是他的，老五那個時候，就在他面前百般殷勤。
他眼高於頂，對於這些兄弟，絲毫不放在眼裡。
“四哥這是說的哪裡話，我是來和四哥辭行的。我媳婦懷了孕，我想去封地，以後咱們再見面就難了。”
五皇子的態度還是依舊謙和，陳懇的說出自已的來意。
“父皇恩准了麼？”方聞洲問道。
“還沒有，不過有母后的幫忙，我相信父皇會答應的。”
“那就祝你一路順風。”方聞洲絲毫不拖泥帶水。
老五這個人，看似敦厚，實則小心眼的要命，還喜歡算計，恨不得用一個芝麻，從別人那裡換來一個西瓜。
“四哥，你也太絕情了，就沒有其他想說的？”
五皇子無辜的撓了撓頭，半開玩笑的說著。
“你想怎麼樣，直說吧。”
“弟弟聽說兄長這裡有許多上好的藥材，皇子妃懷孕初期要保胎，正好用得上，想和你討要一二，也算是踐行之禮。”
這點東西都要開口，連聽泉都覺得五皇子的眼皮子太淺，非要佔有些便宜不可。
“我的出身，四哥也知道，現在的日子真是捉襟見肘，要不然我也不能和四哥開口。”五皇子補充道。
“人參，阿膠這些庫房裡多的是，一會我讓管家送去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