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在試探,他想知道到底是誰解了你的毒。他更想知道此人在不在你的府上,所以才會弄出這些蚊蟲來,目的就是為了逼出我。”
煙羅分析著說道。
方聞洲同意她的看法,所以越來越覺得不能掉以輕心,敵人在暗,他們在明。他擔心煙羅的安全,也不是空穴來風。
“以後你出門要有人陪著,千萬不能單獨出行。”方聞洲不放心的叮囑著。
“知道了,我不會亂走的。”煙羅點頭說道。
“你曾經說,如果我的病治好了,下毒之人可能會死,你說他現在是不是病急亂投醫,總想再次在我身上下蠱,來挽救自已的性命。”
煙羅說:“你身上的蠱毒治好,按照常理來說,他必死無疑。因為這種蠱毒極其狠絕,就是奔著你死我活的結局去的。但這種方法只能用一次,所以即便他在你身上再次下蠱成功,也不可能挽救自已的性命。”
“能利用這種蠱毒的人,早已經走火入魔。他用人煉蠱毒,達到長生不老的目的。如果你死了,就去找下一個,只要毒蟲能找到宿主,他就永遠不會死。”
方聞洲突然想到一個人,這個人正是皇帝。
皇帝是迫切尋求長生不老的人,利用自已的兒子為自已續命,這樣的事情,他做得出來。
他將自已的猜想和煙羅說了,煙羅回想起自已見皇帝時,皇帝當天的模樣。
看著很健康,不像是被毒蟲反噬的模樣。
“不太像他,用自已煉蠱毒的人,身體會有明顯明白,尤其是模樣會越來越嚇人。我瞧著皇帝雖然老了,但長得還算是順眼,身上也沒有異味,應該不是他。”
“這世上尋求長生不老的人有許多,可不止皇帝一個。但能在你身上下蠱的人,肯定不會多。這種蠱毒需要和你有身體接觸,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和誰過於親密了?”
方聞洲伶仃大作,馬上為自已辯駁:“我連通房丫鬟都沒有,怎麼可能會和其他人有親密接觸,再說這一點你不是知道麼?”
“我的意思是,可能是在伺候你更衣,梳洗的時候,無意中觸碰到你,將一部分毒蟲順著你的嘴,你的肌膚進入你的身體中。”
方聞洲微微的皺著眉頭說:“這也不難,在府中伺候我更衣洗漱的人,都是固定的,不過這些人的背景我都是瞭解的。”
“如果不是忠心之人,我不會留他在身邊伺候。可除了這些人,其他人也近不了我的身。”
“不過,之前我去皇宮參加宴會,那日有些喝多了,換衣服的時候,是一個臉生的宮女伺候的。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身體越來越差。”
已經過去好幾年的時候,方聞洲對那個宮女的印象越來越模糊,完全想不起她的臉來。
他繼續說:“對,就是那一次。明明我的酒量還算不錯,可那天喝了兩杯就有些醉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所以那次的酒有問題。”
煙羅說:“要是按照你這樣的說法,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只要找到在皇宮裡伺候你那個宮女,兇手就浮出水面了。”
方聞洲說:“估計這個宮女早就消失了,但好歹算是一條線索,先查著再說。”
之後,煙羅給府中下人開了藥,藥方子不復雜,就是治療方法有些奇怪。熬出的藥水不是直接喝下去,而是和黃泥混在一起,然後再將這些黃泥塗抹在身上。
這些人一個個都抹成了叫花雞,讓人忍不住想笑。
芍藥的手上臉上都是泥點子,哭笑不得的和煙羅說:“王妃,這辦法能行麼?”
她怎麼看都覺得過於兒戲了,不像是正經治病的樣子。
“你甚至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絕不可以質疑我的醫術。”
芍藥立刻跪下來說:“奴婢錯了,奴婢說錯話了。”
她覺得自已惹主子不開心了,所以趕緊跪下來認錯。
“你看看你,動不動就要這樣,弄得我沒法子和你說話了。不是說好了,不要在我面前下跪的麼?”煙羅剛才不過說了句玩笑話,芍藥就這樣大張旗鼓。
好心情都沒了。
“奴婢習慣了,從小就這樣訓練出來的,否則就要捱打。”芍藥站起來說道。
煙羅心中滿是嘆息,這京城果然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以後千萬不要再跪了。”
“是,奴婢知道。”
晚上,煙羅在院子中點上篝火,將所有藥材都放在篝火中,火勢慢慢變小,繼而冒出滾滾濃煙來,嗆人的味道充斥在院子的每個角落裡。
別說是蚊蟲,就是人都要嗆死了。
大家都捂著口鼻,恨不得將心肝肺都咳出來。
煙羅看時間差不多了,才用土掩蓋在火山,煙味也跟著消失。
方聞洲從房間裡走出來,忍不住誇讚煙羅:“夫人的身體可以和銅牆鐵壁相媲美,簡直是無堅不摧。這麼濃的煙,大家都受不了,只有你可以。”
煙羅緩緩轉過身來,方聞洲這才發現,原來煙羅將自已遮蓋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她從哪弄來的帽子,除了鼻子,其他地方都沒有露出來。
方聞洲見她這樣,想笑又不敢笑。
煙羅脫下帽子,吐出嘴裡的薄荷。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之後才說:“差點憋死我。”
“哈哈哈。”方聞洲徹底大笑出來,他還以為煙羅有什麼秘密訣竅,其實不過是硬憋著不喘氣而已。
“笑什麼笑,不這樣做,我不被燻死了。”煙羅隨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
方聞洲沒在意,倒是先問:“你沒事吧?”
煙羅搖搖頭說:“沒事,總算是將這些蚊蟲徹底解決。以後在燈籠裡放些藥材,掛在府中各處。保證這些蚊蟲不敢再來,另外我還要在王府周圍撒些藥粉,保證以後那些毒蟲不敢來作惡。”
“你安排就是,都聽你的。”方聞洲說道。
兩天後,那些奴婢的病都好了,府中人人都稱讚王妃的醫術了得,手法粗糙了些,但是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