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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小木:不會真的有人覺得替身難當吧?順砰的事

“小木,你……”

聞深難以置信地凝視著紀木,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

“你早就知道了?!”

屋內的燈光明亮而刺眼,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氛,卻難掩此刻緊張的氛圍。

“你猜啊。”

兩人的語氣皆如刀鋒般冰冷,針鋒相對間,空氣彷彿凝固。

“聞哥。”

紀木輕輕拍了拍聞深的臉頰,表情無辜至極。

“難道你不喜歡這樣的我嗎?”

“這才是真實的我啊。”

聞深的面容沒有絲毫笑意,眉頭緊鎖。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嗯……也不能這麼說。”

紀木像是個孩子般咬著指甲蓋,直至指尖滲出血跡。

“畢竟,扮一個人很累的。”

“情感與依賴是無法完全複製的……但我模仿得還算像吧?”

“你瘋了。”

聞深終於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復雜且沉重。

“你這是在自殘。”

紀木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壓抑氣息,遲疑地收回了手,低聲問道。

“……那你猜一猜,是誰告訴了我關於季聰漁的事情呢?”

聞深的聲音依舊平靜,既然紀木已知曉自已不過是個替身,那他也沒有必要再維持那份虛假的溫情。

“你到底想幹什麼?”

然而紀木並未回答,而是繼續追問他之前的問題。

少年湊近聞深的耳畔,輕聲說道。

“是杜嘉哦……”

紀木瞥向黑暗中閃爍著的紅色光點,斂回了目光。

這是他的又一個陷阱。

當杜嘉發現自已被紀木陷害時,她對紀木的恨意便會達到頂峰。

那麼誤導她的記憶也就輕而易舉。

又或許說,到那時即便她不願相信紀木的暗示,也會強迫自已接受這一事實。

“這怎麼可能?!”

聞深只覺自已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一時難以接受,情緒激動之下猛地一推。

紀木的頭部猛然撞上了身後的大理石臺稜角,劇烈的疼痛與充血感瞬間充斥了他的大腦。

“小……”

聞深似乎本能地想要扶住紀木,但他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行。

紀木終究只是季聰漁的影子,甚至還將自已玩弄於股掌之間,自已為何還要如此在意他?

“認真模仿表演,不好嗎?”

聞深的聲音冷硬如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不好。”

那火辣辣的痛楚依舊在傷口處蔓延,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鐵鏽氣息。

“聞深,你以為你是誰?”

紀木一手撐著受傷的頭顱,身體微微顫抖著,努力穩住身形站立起來。

猩紅的血液從指縫間流出。

“你只是我的一條狗。”

紀木說完便自嘲般地笑了起來,頭部右上方的傷口流出的血液一直流到了下巴,讓他原本精緻無辜地面容平添幾分兇殘。

“小……紀木,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

聞深久久站立不動,甚至連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我又不傻,我當然知道。”

紀木的笑聲在靜謐的房間內驟然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聞深。”

少年將手掌覆於眼前,溫熱的淚液沿著指縫滑落,不僅溼潤了他的眼瞼,彷彿也浸透了那層薄薄的眼皮,直達內心深處。

“我真討厭你。”

聞深看著眼前陌生的少年,心中驟然一疼。

“小木……”

“但我更討厭我自已。”

少年張口,嗓音沙啞而疼痛,帶著一股淡淡的湧上來的血腥味。

“你明明痛恨中央,那為什麼不仇視我?”

青年清潤的嗓音微微下沉,似乎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直觸聽者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又為什麼要引導我喜歡上你?”

紀木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神情恍若夢遊。

突然間,他打了一個寒戰,雙唇微顫。

“哥哥……”

紀木茫然地坐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已的頭。

“哥哥,我不該跑出來的……”

“我好疼,我想回家……”

強烈的痛楚瞬間席捲了聞深的全身,他強忍著酸脹的感覺,眼中的最後一道防線與理智終告崩潰。

“對不起……小木,別走。”

聞深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求,然而紀木並未因此停留,仍是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紀木的腳步頓住,深吸一口氣,眉心緊鎖,臉上的表情滿是譏誚與諷刺。

“……對不起,但我捨不得放你走。”

眼見紀木即將跨出門檻,聞深已顧不得許多,猛地衝上前去,一把將紀木扛至肩頭。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少年大感意外,隨即怒氣衝衝地破口大罵起來。

“聞深,我艹你媽!”

“你他媽要幹什麼!”

聞深對於耳邊的汙言穢語閉耳不聞,他直接將少年扔到床上。

紀木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眼中罕見地湧上了驚慌與失措。

“聞深,我他媽是喪屍!”

“那塊石頭是由高階喪屍的晶核改造,所以可以灼傷喪屍!”

聞深只是淡淡地回覆了一句,紀木只感覺手腕上傳來的力道愈重。

“我知道。”

當那四片嘴唇觸及的一剎那,紀木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光芒,彷彿被灼傷般猛地彈開。

“聞深,你真他媽重口。”

屋內的氣氛在瞬間凝固,瀰漫起一股奇異的靜謐。

聞深微微俯身,唇瓣向著紀木的緩緩靠近。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紀木心中湧起復雜情緒。

儘管試圖無聲地閃避,但當雙唇最終相觸那一刻,一股難以言喻的親密感如電流般瞬間流遍全身,令所有抵抗都顯得徒勞無功。

那份沉淪之感,再無處可藏。

擁緊那冰涼的身軀,聞深將所有紛擾思緒盡數拋諸腦後,只餘下這一刻純粹的歡愉。

待至靜謐再度降臨,室內唯有兩人呼吸由急促漸趨平緩。

心跳聲從狂烈歸於寧靜,彼此間彷彿共享著同一節奏。

愉悅而熾烈的火花仍在心間跳躍,暫時驅散了其他所有雜念。

聞深自後方環抱住紀木,低下頭,在他頸側那片宛如綻放玫瑰的胎記上落下輕柔一吻。

“小木,我對不起你,但我寧願做個混蛋。”

“噁心。”

一聲嗤笑。

聞深穿好了襯衣長褲,輕步走向房門。

臨行前,他不由自主地回首,再次望向靜躺在床上的紀木,心中莫名地迴盪起先前那一幕的餘韻。

他真的得到了。

“小木。”

“別想離開我。”

紀木抬起臉,一字一頓道。

“真賤。”

他的鼻尖輕輕顫抖,睫毛也隨之微顫,銳利的牙齒自唇瓣間探出,將那層薄薄的肌膚咬出血來。

聞深用帶著一絲慵懶的嗓音回應道。

“你現在需要休息。”

言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然而出了房間後,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

“聞深。”

聞深下意識回頭,卻僵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

紀木則將揉皺的襯衫與西服胡亂丟棄在床腳。

這則是為了向隱藏於暗處的窺視者傳遞一個明確的資訊。

他頭斜倚在一旁,目光聚焦於半空中的某一點,沉默良久後,緩緩開口道。

【我們人類,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

清冷女音似乎也若有所思。

【寧可承受痛苦也不願放手。】

【究竟為何要維繫一段讓雙方都飽受折磨的關係呢?】

紀木抬起頭,臉上再次浮現出那副純真無邪的表情,輕柔地撫過自已略顯僵硬的側臉,低語道。

“可以抑制的是慾望。”

“而不能壓抑的,是情感。”

寒風輕輕拂過,攜帶著陣陣薔薇的幽香滲入屋內。

【你受傷了。】

那清冷的女聲一如既往地沒有溫度。

【你的頭部遭受了重擊。】

【小傷而已。】

紀木輕咳一聲,喉嚨間湧動著絲絲鐵鏽般的腥甜。

【不用擔心,我雖然不完全是喪屍,但受傷也不會多疼。】

清冷的女聲彷彿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她繼續問道。

【你與第一目標之間爆發了激烈的衝突,但他的情感指數卻在急劇攀升。】

【這其中的道理,我無法理解。】

【這個啊……】

紀木忽然感到掌心一陣冰冷的刺痛。

抬手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的手掌已被劃破,鮮血正沿著指縫緩緩滴落,染紅了一片。

【或許是因為愛而生恨,又因恨而更愛的緣故吧?】

【兩者間迴圈往復,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