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人群外圍,以李詞等人為中心的位置,即將發生的騷亂。
於暢沒有繼續做出任何迴護李詞的任何舉動。
他就這般靠在山門邊的一棵樟樹下,淡漠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於暢的腦海中,除了思考南池的具體身份的這件事情之外。
更多的還是驚歎於,救世主計劃B,在整個中土文明之中的佈局之詳盡!
陳果。
你真的是聯邦極右派系麼?
老師。
你真的感受不到,陳果的最終目的,壓根就是想要毀掉中土以及聯邦兩個文明麼?
於暢之所以會出現當下這種感受。
是因為隨著他對中土文明的瞭解愈發深入,就越能感受到,中土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被陳果安排好的。
就像剛剛。
自已贈予邀帖給李詞,勸告李詞不要出去排隊的行為,實際上就是儘可能地保證,自已的心思不被“他們”發現的前提下,嘗試著影響既定“劇情”的發生。
顯然。
於暢的嘗試失敗了。
眼看著有出現了那麼一點成功的可能之時,一名一直跟在李詞身旁的醫家女子,突然開口說了那句,別讓於暢為難的言語。
李詞什麼性格,於暢很清楚。
沒人說這句話,於暢護短,偏袒李詞。
李詞能夠順理成章地接受。
有人說話了,李詞終究是會權衡利弊。
出門排個隊,與自家師兄和他人發生衝突,這兩件事相比,李詞顯然會選擇前者。
於暢因為李詞是自已人,所以偏袒李詞。
同樣。
李詞也認為於暢是自已人,不論剛剛於暢的所作所為,處在什麼立場。
李詞當然不願看到,他給自已師兄惹麻煩的場景出現。
想到此處,於暢重重地嘆了口氣。
罷了。
就按照計劃B當中,自已本應實行的行為標準來吧。
除非李詞遇到生命危險,不然於暢不會再做出任何,改變計劃的嘗試。
他連陳果都玩不贏。
更別說聯邦世界之中,以陳果為首的整個極右集團。
按照常態理解的邏輯。
極左指的是保守派,極右指的是激進派。
在聯邦的兩極管全民投票的概念中。
極左,是指整個文明朝著“科技逃離”的大方向上發展。
這在普通民眾的眼中,是激進的。
因為民眾所能接觸到,關於文明發展情況的真實資訊,少之又少。
可在那些真正能夠主導文明走向的頂尖群體看來。
“科技逃離”始終還是太過於保守了。
以聯邦現在的科技水平,花費數百年,在宇宙中漫無目的地尋找宜居星球的這件事……其實早就在做了。
而且做了將近兩百年。
兩百年都沒能找到宜居星球,繼續找下去的結果可想而知。
除了浪費時間,浪費資源,這個行為沒有任何實質意義。
所以。
在聯邦世界之中,“科技逃離”是極左保守派。
至於極右派系倡導的“生態修復”,這個聽起來十分“保守”的片語,其實是說給民眾們聽的。
整個聯邦議會都知道,所謂的“生態修復”計劃的真實意義,以及其具體實行方式,是有多麼的超前。
“生態修復”,修復的真的是藍星的生態環境麼?
不。
修復的主體並非指物理層面的環境。
而是整個文明的環境!
由於聯邦發現了中土,透過對中土世界多年以來的觀察與實驗後發現。
中土世界的原住民,似乎生來就與“世間道理”相親和。
這種狀態,有些類似那些在強烈核輻射影響了基因序列的荒民。
荒民因為基因序列的紊亂,導致了外形外貌的異樣。
與此同時,也給荒民們帶來的各種各樣的超常能力。
或許是體力出眾,或許是擁有操控各類物質的能力。
總之。
中土世界上的原住民,透過修行,可以用一種十分穩妥的方式,在體內滋生出聯邦荒民一樣的異常能力。
當然。
這種所謂的異常能力,在聯邦公民擁有的電磁軌炮的射程之中,都是一些錦上添花的附加功能罷了。
但。
極右派系,在過去的許多年中,結合他們針對聯邦荒民的研究,以及中土世界調研的結果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如果中土世界的一切,可以按照理想狀態發展。
中土世界的文明之中,有66%的可能性,孕育出屬於中土文明的真神。
一旦這種猜想真的實現了……
真神是不允許其他文明窺探自已的,而且……
如果真神出現可以作為參考的話,聯邦文明也能將所謂的“真神”進行復制。
真神的出現,能否拯救文明。
無人知曉。
但,文明有了真神,大機率會擁有一條全新的生存道路。
修復文明,誕生出全新的文明生態,將不再停留在假象階段。
正是因為以陳果為首的那一群瘋子的這種想法,“生態修復”才會被聯邦頂級圈層稱作“極右派系”。
至於陳果真正瘋癲的地方,就是他將以上所述的兩種可能,都放在了同一個環境之中進行實驗。
1. 舉陳果現有的所有力量與資源,為中土世界創造出一個最接近理想狀態的環境。
2. 如果在陳果的介入下,中土世界誕生出了真神,有沒有可能?這位真神是聯邦世界的人?
……
李詞看著眼前突然攔在身前的兩人。
距離李詞相對距離較近的,是一個身穿輕甲,腰懸佩刀的壯碩男人。
稍遠一些的,是一名長衫及地,神態溫和的書生。
李詞除了透過視覺,可以看到兩人的裝束不同之外,從二人說話時,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之中,李詞好似也能看到兩種不同的顏色。
前者,覆甲武夫。
周身散發著一抹淡淡紅暈。
後者,儒衫書生。
肩頭上泛著一圈圈淺橙色的波動漣漪。
李詞不知道眼下這種情況,算不算自已的特異功能。
出現這種情況後,李詞嘗試性地轉過頭,掃了眼身旁的孟勝鄧林,以及南池吉運四人。
孟勝鄧林二人的頭頂,有著些許黑氣。
黑氣之中,隱著些許五彩光暈。
南池的眼眸中,則閃過一絲絲若有似無的淡青色光澤。
至於此刻在李詞眼中的吉運。
整個人好像被刺眼的銀光包裹著……又好像吉運從來都處在這個狀態一般。
這種感覺很玄奇,李詞總覺得自已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吉運。
對了。
吉運那天被鄧林從池塘裡釣上來,還是三條鯽魚的時候,就給了李詞這樣的感覺。
李詞當時還想提醒孟勝來著,說是這樣被銀光包裹著的鯽魚,要麼有毒,要麼是神物,恐怕不能吃。
目光掃過同行眾人之後,李詞沒有著急搭理面前的兩名攔路的不速之客。
而是轉頭看向孟勝,這位在玄世之中,李詞相對來說比較信任,而且溝通次數最多的友人。
迎著孟勝略顯疑惑的眼神,李詞指著身前的武夫和儒生道:“孟勝,你能看見他倆身上的光麼?”
“光?”孟勝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他仔細思考著李詞這句話的具體含義。
片刻後,孟勝若有明悟般地點了點頭:“你是說他們身上學問修為的氣息吧?我看不到,但能感受到。他是兵家弟子,他是儒家弟子。”
孟勝對著攔路的兩人所在的方向,分別抬了抬下巴,依次幫著李詞辨認道。
心裡的猜想從孟勝處得到印證後,李詞這才轉頭面向攔路的兩人道:“你二位一個叫我停下,一個叫我借一步說話。我該聽誰的?”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攔路的武夫和儒生,相互對視了一眼。
“當然聽我的!”武夫語氣蠻橫道。
儒生語速平緩地淡淡道:“閣下是願意與人發生莫名其妙的衝突,還是願意與人以商談的狀態,聊些有利雙方的事情,全由閣下自行定奪。”
武夫瞪著眼睛,轉頭看向身後這位,話語之中藏滿了心機的儒生:“哼!你們這些吊毛的心眼就是多!你找他跟我找他,為的不都是同一件事?”
聞言,李詞抓住武夫言辭之中的重點,笑著開口:“恰好,我是準備去人群外側按照秩序排隊,你二人找我是為了同一件事的話,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對不對?”
“那就是我先來!”
武夫快人快語,說話的同時,直接伸手朝著李詞探去。
在眾人眼中,武夫此舉迅速,伸出手掌朝著李詞肩頭方向抓去的動作,也是有些出人意料的。
反應速度不熟武夫的鄧林,在李詞身後見狀,趕忙一步上前。
正當鄧林準備將李詞拽到自已身後,予以保護之際。
李詞卻好似未卜先知一般,提前退後了半步,躲開了武夫朝著自已伸過來的手掌。
“咦?”
武夫此舉落在了空處,不由得驚疑一聲。
他感覺自已出手的速度很快,對方身上的境界氣息,只有淡淡的名家味道,境界水平顯然不高。
一個打嘴炮的名家弟子,正常情況下,不應該躲開自已抓取。
一切都只是因為,武夫的舉止落在李詞眼中,都太慢了。
武夫動念的那一刻,李詞就好像提前看到了武夫聳動的肩頭。
然後看到武夫緩緩抬手,朝著自已緩慢地伸了過來。
聊事兒就聊,動手動腳的話,李詞自然要躲開。
李詞並不知道自已眼中的對方,行動的速度究竟有多迅速。
無錯書吧他只是做了個正常避讓的舉動罷了,鄧林為何這麼緊張地擋在了自已的身前?
“有屁就放!少他媽動手動腳!”
鄧林來到李詞身前後,伸手拍開武夫的手臂之後,怒罵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