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7年。
人類社會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一統聯邦局面,聯邦議會之中,半數以上的議員都是黑髮黑瞳的東方面孔。
在這些擁有著數千年曆史文化傳承底蘊的面孔引領下,世界迎來了整整兩百年的高速發展。
聽起來,這兩者之間好似都屬於科技範疇。
實際上,這是擺在藍星人類面前,極左極右的兩極管選擇。
……
2900年。
東一區,燕京大學歷史研究院,院長辦公室。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進。”
辦公桌後方,正在整理材料的老教授,臉色不太好看。
李詞走進這間無比熟悉的辦公室,喊了聲“老師”後,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地站在門邊。
招呼結束後。
師生二人誰也沒有主動開口,場間氛圍寂靜,卻不尷尬。
待得老教授將面前那些,通篇透露官僚主義風格的檔案處理完畢,這才緩緩抬頭,扶了扶臉上的脫色鏡框。
“李詞,你跟我讀博幾年了?”
“老師,四年了。”
“那你應該還不至於忘了,你跟著我是研究中古歷史的吧?”
當老師以這種語氣,說了這樣一句廢話之後。
熟悉老師性情的李詞無比清楚,今日恐怕躲不掉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
只是。
事情發生得如此玄奇,究竟要不要解釋呢?
李詞今年已經二十二了,在老師面前,他永遠都像個孩子。
只不過。
李詞怎麼也沒想到,老師今日竟然會因為一件這麼小的事情,發如此大的火。
事情的起因是,李詞在研究論文之中,將中古時期的“五代十國”,錯寫成“五國十家”。
雖說粗心馬虎,不應該出現在李詞這麼優秀的年輕博士身上。
但,李詞有苦衷。
聽著辦公桌後方傳來的動靜,李詞抬起頭,朝著老師望去。
只見這位年近花甲的老學究,從辦公桌後方放的那塊,由過往學生送來,當代書法大家親筆書寫的“誨如春風”牌匾後方。
取出一截大約30CM長短,漆黑如墨的扁平木棍。
“你也跟著我研究了幾年歷史,我考考你,這個東西叫什麼?”
看到這東西的瞬間,有一說一,李詞慌了!
“老師,我二十二了,是大人了!您……您能別把我當荒區孩子麼?”李詞說話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些許音量,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擋在身前。
聽到“荒區孩子”四個字,手持戒尺朝著李詞緩步走來的老教授,兀自停下腳步。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無錯書吧兩個呼吸後,老教授緩緩開口:“是啊,我忘了,你小子比我會投胎,出生就在聯邦內部的東1區首府。”
說話間,老教授已經舉著戒尺,來到了李詞的身前。
“所以……聯邦公民比荒區百姓更金貴?”
老教授手中的戒尺揮動,猛然朝著李詞面門方向揮去!
李詞反應迅速,立馬雙手抱頭抵擋!
啪!
戒尺重重地拍在李詞的小臂外側。
老師收回戒尺,一道紅彤彤,與戒尺形狀一模一樣的印記,在李詞面板上浮腫顯現。
火辣辣的痛感,讓李詞哀嚎出聲。
李詞跟著老師做了四年多的學問,很清楚老師的脾性。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個道理在憤怒的老師面前,總有奇效!
“奧!嘶!”
捱了老師一戒尺的李詞,痛撥出聲的同時,不斷後退,而且還裝出一副,疼痛難忍而倒吸涼氣的誇張模樣。
“老師,我錯了!下次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了!”
“低階錯誤?你也知道是低階錯誤?五代十國,五國十家,這兩句話但凡有一個諧音字,我都能當作你粗心了!我記得你是左撇子,把寫字的左手伸出來!”
老師能開口罵人了,李詞心底悄悄鬆了口氣。
表面上還是一副怕捱打的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將左手手掌,遞到老師的面前。
啪!啪!啪!
戒尺重重地朝著李詞的掌心落下!
這一回。
李詞的倒吸涼氣,一點不似作偽了。
雖然掌心傳來劇痛,但看著老師逐漸平復的怒意,李詞心底悄悄鬆了口氣。
老師老了,力氣跟四年前相比,也小了很多。
一直把李詞當作自家孩子來培養的老師,萬一真被氣得怎麼樣……李詞都不敢想。
萬一被那些師兄師姐知道了,趕回東一區看望老師的他們,會把李詞撕成什麼形狀的碎片!
老教授瞪了眼李詞,將手中的戒尺,隨意地扔在李詞身後的待客沙發上,冷冷地問道。
“說吧,這是給我的暗號,還是怎麼回事?你向來不是粗心的孩子,對於編號9043古地的挖掘探究,發現了什麼不好上報的新東西?縱觀我大夏古籍七千載,我就沒看到過有什麼五國十家的說法。”
“呃……”
老教授的引導,並未能讓李詞如實相告。
或者說,李詞是不確定自已與老師說實話,老師會不會相信。
李詞本身就是一名對“三古”歷史極其感興趣的學霸。
不然他也不會以二十二歲的年紀,成為燕京大學歷史系的博士生,更不會成為歷史學最權威的梁有餘授的門下弟子。
“不用考慮現如今的聯邦環境,政治氛圍不應該影響我們這些做學問的人!說!”
見梁有餘情緒再起,李詞只好如實相告。
只不過。
他希望在自已接下來的敘述中,老師不會因為自已所說的內容,把自已當成精神病患者。
“老師,您消消氣,先坐回位置上,我給您倒杯茶……”
“有屁直接放!少來這一套!”
李詞不過是想給接下來的敘述,做一些鋪墊。
卻不曾想。
梁老今天不知怎麼了,壓根不吃李詞這一套!
是碰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兒?
還是去參加了白蓮花的葬禮……呸呸!師孃就是老師的白蓮花。
由於害怕性情一輩子剛烈的老師氣壞了身子,李詞只好將發生在自已身上的玄奇事件,向著老師娓娓道來。
他走上前,一邊扶著老師朝著辦公桌後側走去,一邊出聲提醒老師道:“老師,我接下來說的,你願意信就信,不願意的話,您休息一會兒再用戒尺給我來幾下教訓。”
“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