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幾人歸來，蘇白微微頷首，旋即便轉身去廚房內將準備好的飯菜端出來。
還是老樣子，終焉的權柄往那一罩，時間便停止了流逝。
待到他再次取出時，飯菜依舊是最初的那副模樣。
“符識！別跑，來端盤子！”
逃跑無望的識寶只得從門外探進身子，一邊走一邊沒有多大力氣的回應道：“來了來了。”
在場六個半人，蒼玄之書只能算是半個，她雖然也能吃飯，但是並不能吃很多，因此只能算是半個人。
但是卡蓮身為卡斯蘭娜家族之人，天生具備卡斯蘭娜之胃，小小的一個人，飯量已經可以媲美一個半成年人了，因此並不能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
因此，哪怕僅有六個半人，但蘇白還是做了八個菜兩個湯。
對此符華並未多說什麼。
幾人落座，蘇白也並沒有坐在主位，畢竟說到底他也是客人。
林朝雨和蘇媚等著符華動筷，卡蓮含著口水眼巴巴的看著蘇白。
小識看了眼符華又看了眼蘇白，頓時端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這倆人有情況！‘
小識眼睛很尖，或者說很瞭解符華和蘇白二人，才能一眼看出明明只是對視一眼的二人，似乎達成了某種約定。
片刻，小識還在思索之際，符華拿起筷子輕夾一片菜葉，眾人方才動筷。
卡蓮自從蘇白成為她的老師以後，便也開始學習用筷子吃飯，如今也已算是勉強入門，至少不用蘇白幫她夾了。
但是相較於另外幾位土生土長的神州人，卡蓮的動作還是顯得有些生疏。
於是她自已夾菜，蘇白也幫她夾菜。
卡蓮很好養活，蘇白夾什麼她就吃什麼，一點也不挑。
晚飯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菜和湯沒有剩的，哪怕最後有那麼點，也還有蘇白兜底。
他的胃才是真正的異次元，來者不拒。
今晚便是除夕夜，山下還有燈舞會。
哪怕是林朝雨這般心性淡然之人此時眼眸也不由閃過幾分意動。
蘇媚微微一笑，從袖口中掏出些許銅幣塞到林朝雨手中。
洗碗的林朝雨察覺到手中的異樣，低頭看了眼蘇媚。
“從家中帶來的一些小玩意換了一些錢財，師姐如果想買些什麼的話儘管去買就好了。”
林朝雨有意拒絕，剛要開口，卻見蘇媚又隨即說道：“這是師妹的一點小心意，如果師姐過意不去的話，可以多多指點一下師妹的修行，權當是交易罷了。”
林朝雨沉默。
還是收下了那些銅幣。
“謝謝。”
“沒事的，畢竟出門在外，身上不留有一些閒錢，多少是有些不太方便的嘛。”
林朝雨點頭，算是承下了這份情。
卻說此時，林朝雨和蘇媚在洗碗。
卡蓮在發呆。
而識寶，符華乃至蘇白卻已站在太虛山頂部。
符華與蘇白並立，而識寶站在二人身後，一句話不敢說。
只感覺氣氛莫名壓抑。
少時，符華平靜開口：“人類是否可以戰勝崩壞？”
“可以。”
“既然如此，為何世間久居世間的崩壞未曾消散？”
蘇白看了眼符華，忽然有些理解識寶口中的老古董的意思了。
符華就差明說：既然你說人類戰勝了崩壞，但崩壞還是沒有消失，是不是和你這位終焉之律者還有識之律者有關係。
此時的符華遠不如五百年後的符華有人情味，對於識之律者的牽掛也並沒有那麼深。
如果說解決識之律者就能消除世間崩壞，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說是心繫天下也好，說是魔怔也罷。
但究其原因，還是時間為符華帶來的影響太過嚴重，以至於她內心的堅持發生了些許變化。
蘇白思忖片刻說道：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和你說過，終焉的權柄是時間，而我們不過是行走在時間上的過客。”
“此世崩壞緣起破滅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崩壞是會消散，但不會是在現在，而是在遙遠的五百年後。識之律者記憶中，那位名為琪亞娜·卡斯蘭娜的少女，會成為新一代的終焉之律者。她會終結困擾世人已久的崩壞。”
“世間可存在兩位終焉？”
“和你解釋或許你不大能理解，如果是蘇的話，他或許會明白。我來自於虛數之樹，權柄亦是虛數之側，與現實的權柄有所不同，互不干擾。”
符華頷首，轉身離去。
只留下蘇白與識寶二人面面相覷。
“你家老古董還真是有些不近人情吶。”
“我能怎麼辦？如果剛才你但凡說一句殺了我能解決崩壞，我毫不懷疑老古董會拿我祭劍。這個時期的老古董就是頭倔驢，拉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識寶撇了撇嘴，話語中滿是怨氣。
也是，誰能想到朝夕相處幾個月的人，尤其是最親密的人，心中還是沒有放下對她的殺意。
這誰能忍？
她能理解老古董此時想要守護神州的決心無法動搖，但是對待她的方式未免太讓人心寒了。
“好了，我可愛的識寶就不要愁眉苦臉的了，說到底也是符華她太累了，千年的守護，千年的孤獨，她沒瘋已經算是好訊息了，僅僅是腦袋有些笨拙，時間是能改變的嘛。”
蘇白將識寶抱在懷中，識寶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便沒了動作。
只是微微嘆息一聲：“我就是心疼老古董嘛，她居然還不領情，你說氣不氣人？”
“確實可惡，那我們明天把她的春不老全包成包子吃了！”
“好窩囊的報復方式。”
“那…這個是符華住的小屋？”蘇白指了指一塊石頭。
“噗呲！”
識寶笑出聲來。
“更窩囊了。”
“走吧，下山去吧，今晚可是有燈舞會呢，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場燈舞會可不能錯過了！”
識寶拍了拍蘇白的胳膊，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旋即腳踏劍匣，‘蕪湖’一聲徑直向下飛去。
蘇白微微一笑，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有空間的權柄不蹭，還御劍吹冷風，只能說不愧是繼承了符華的腦子。
一根筋。